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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經藏

  經藏是誰?無盡國滿朝文武、一國智士,無盡王為什麼單單要滿世界的找他?

  經藏,是世界上八位上智人之一,也是最年長的一個,沒幾個人清楚他活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在哪兒。知識對於上智人來說像是基因的一部分,可以遺傳,那也就是說上智人一出生就已經擁有了以往所有上智人的知識,他們只需要在這個基礎上繼續獲取新的,所以說上智人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種族,也是最精通咒語的種族,面臨的最大的問題還是人口問題,他們的人口少的像一條餓狼面前少的岌岌可危的黃羊。

  就算經藏年老而有智慧,那無盡王山前為什麼偏偏要找他?

  因為,在經藏漫長的生命里,純粹是為了打發時光,找點樂子,在無盡國享受了一陣子放鬆而又快活的生活,順帶的,擔任了山前父親的老師,而他的父親突然而又神秘的去世給經藏帶來了一個麻煩,出於好意,他教導著山前,就像一個真正的父親那樣,直到山前足以擔任無盡國的國王。

  讓我們把腦袋轉向現在,經藏和無盡王來到無盡大殿的偏殿,無盡王的侍從白左為經藏和無盡王斟上了蜂甘花的精汁,經藏坐在常青藤的會客椅上,兩肘抵住扶手,舒展著自己的雙腿,心滿意足地看著杯子裡鴨卵青的精汁閃著亮光,就像一小杯星星攪拌的寶石,他開口說道:“你知道我在來的路上看到什麼了嗎?”

  無盡王對他顯得既親近又畢恭畢敬的,搖搖頭,經藏繼續說道:“逆行烏梢猴。”聽不出語氣里夾藏了什麼。

  逆行烏梢猴是一種長著兩個烏梢蛇頭的猴子,有八條腿和一隻手,行走的時候倒著走,常發出“哉!哉!”的叫聲,類似於“災!災!”,傳說它出現在哪裡,就預示著哪裡會有戰亂。

  無盡王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了,就像張開脖子的眼鏡蛇一樣梗起脖子問:“它往哪裡走了?”

  “從南往北走。”

  “我的天吶!···”無盡王正為近乎為負的自然人的人口增長率頭疼,這時候打仗無疑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他用手猛力戳著突突跳的太陽穴,突然大殿頂上傳來呼號聲,那是放哨的瞭望獸——它只有一隻腳,身子很像貓頭鷹,頭是一個巨大的湛藍色的眼球,脖子上長著一圈鼻子,肚子上長著一圈耳朵,它有點滑稽的呼號著跳向兩人,它的眼睛裡一遍一遍浮現出它看到的東西——一隻逆行烏梢猴正沿著燕水向北方走來。

  無盡王的太陽穴跳的就像塞進了一隻跳蚤,他心煩意亂地餵給它一點火焰,它吃完就跳開了。

  無盡王剛還為他的兒子的情況手足無措,這會兒又知道可能要打仗了,再加上國內人口還沒有起色,自然破壞的也更為嚴重,他的頭髮因為他的情緒變糟微微有點泛灰。

  經藏像往常那樣,拍拍他的肩膀,“災難剛剛顯露,你就難過的頭髮都變了顏色,有點出息!事情總會變糟的,在它不能更糟的時候總會變好的。眼前的事是你的兒子——”

  無盡王的其中一件煩心事兒被他揪起來,使得他像抓住救命稻糙一樣的看著經藏。

  “別胡思亂想了,你頭髮的顏色會變得比嘔吐物還遭我討厭呢——你來教他構建精神壁壘和精神連結,之後請來四族的族長,讓他們教他控制每種能力。一百年結了這事兒。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經藏總是讓山前感到安全而有依靠,即便是他做了無盡王。

  山海的精神持續的折磨著他,在從另一陣眩暈中掙脫出來後,他的侍從群青去通報給無盡王,鈷藍端來了洗漱的清砂,他像我們捧水一樣捧起一捧透明的清砂潑到臉上,緩解自己的頭暈目眩,清砂從他臉上緩緩流下,又匯集到盆子裡。無盡王快步走進房間,吩咐群青去取山海的華服,慈愛地看著山海,輕輕的說:“來見見經藏吧。”

  山海驚訝地大睜著眼睛:“你經常提起的那個上智人?”

  “注意你的措辭!”

  “對不起,父親,那位恩師——”

  “是的!對他恭敬些,這是你們的第一次會面!”山前難得的對他兒子厲聲呵斥。

  說實話這讓山海緊張極了,他焦躁地把頭髮甩到身後,就像往身後扔了個什麼不是他自己身上的東西,看著鈷藍給他系上長袍邊緣滲銀玉的扣子,袍子上金線和白線交織而成的繁複花紋讓他眼暈,繡著的是五個種族的圖騰,每次他穿上這件衣服都會想起他父親那些“你穿戴的是族人的文化和尊嚴”“你既要驕傲地把頭高高抬起,又要謙卑地低頭請教”······這些話讓他覺得既緊張又心煩意亂,他焦慮地向收拾床鋪的普蘭抱怨:“萬一經藏要問我“你覺得自然人會不會和比肩族在未來五千年內一直交好”或者“得怎麼提高自然人的生育率?”或者其他什麼東西怎麼辦,我可真一點頭緒都沒有,他會不會覺得無盡王真是生了一個像豪豬一樣蠢的兒子,無盡國未來幾千萬年就葬送在一個豪豬王子身上了——”普蘭大笑著打斷他“不會的不會的,別總是在會見什麼重要人物之前就自我懷疑。”他聳聳肩。

  山海拍著自己的腦袋:“又不是我喜歡自我懷疑,我快討厭死自我懷疑了,但這是我該死的屬性之一!”

  直到走進大殿的會客藤台前的最後一步,山海都在糾結要先鞠躬表示尊敬還是先微笑表示歡迎,真像個舉足不前的小豪豬。但他踏上會客藤台之後,他所有的小糾結都好像被掐住了,他吃驚地盯著經藏看了十來秒,隨後他意識到這太沒禮貌了,真是太好了,他的小糾結已經全部被掐死了,他趕緊笨拙而毫無風度的鞠躬道歉:“真對不起,我不該這樣——”他覺得自己的脖子被倒流到臉的血液塞的結結實實,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經藏抬手打斷他,溫和地笑著問他:“你是不是在驚訝,我為什麼不是一個鬍子里住著貓頭蜘蛛、瀰漫著腐朽氣味的老頭子?”

  山海真是又尷尬又想笑,侷促地說:“不不不,我倒是會發出腐朽氣味,您都被智慧給浸透了,您是不會比我更早發出腐朽味道的——”

  經藏向無盡王挑挑眉毛:“你的兒子可比你機靈多了。”

  山海既為經藏的誇獎而有點高興又為自己不小心賣弄聰明而後悔,經藏看著他的樣子眉毛挑的更高了,招手讓他過去,山海已經沒時間思考是要走到他的跟前還是跟前一米,他徑直走到經藏的身邊,經藏沒有起身,山海有節制地俯視著經藏,他看起來像一個中年男人,銀色的頭髮被一截常青藤簡單的束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這讓他想起了緞子做的華貴窗簾被一條絲帶系在窗邊的樣子,但這常青藤看起來像是在殿前順手扯下的,被束在一起的頭髮消失在厚厚的、充滿神秘氣息的硬樟獸皮長袍的褶皺里,長袍肯定被他施加了多重咒語,山海甚至不能辨認出這是什麼顏色,既像是黑色也像是褐色,有些地方還閃著咒語的各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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