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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淵宗的掌門人痛失外孫, 最後殘餘的那點血緣都斷了。掌門人悲怒交加,抓住了還未來得及逃走的白浩, 不給他一句解釋的機會, 就把這兇手一掌拍死了。

  而作為白浩的同謀者, 柳司楠也險些被盛怒的掌門人打死。

  但最後到底顧及柳司楠是柳長風的侄女, 才沒痛下殺手,而只是將她關押進最暗不見天日的囚牢中, 至今都沒放出來。

  而柳長風座下的弟子們一個叛出宗門後又回來砸了宗門的先祖牌位, 一個假死後又回來殺了掌門血親, 一個殘與同謀,熱鬧至此,哪怕他個人能力再強也很難得到掌門人重用了。

  祁岩近日來收買好了宗中修士,打點好一切,準備潛進去見一見這位故人了。

  祁岩其實一直有很多話想當面問一問柳司楠,但是上次時間太短他沒來得及看到對方,因此也就沒和柳司楠說上話,不得不說這一直是他的一個遺憾。

  此番方哥哥叫他勇敢面對過往,他便決心去看看柳司楠了。

  祁岩一路低調的來到浩淵宗邊上,便已經有宗中修士來接應他,悄悄的將他引到了天牢邊上,才緊張的小聲說:「你也知道,天牢中歷來管轄嚴,我雖然能把旁人支開帶你進來,但你只能停留一刻鐘,一刻鐘之後必須離開,更不要去想著劫人,不然你我都不好過。」

  祁岩拿捏住了對方的把柄,不怕對方能如何,便簡單道:「好。」

  「我必須要看著你,這是底線。」那修士雖然不安,到底還是替他解開了禁制:「節省些時間。」

  此時的天牢中,柳司楠正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雖然並未如白師兄一般立刻丟掉性命,但顯然日子也不好過,天牢中陰寒,卻沒有人為她準備哪怕一點乾燥的枯草。

  此處只關押罪大惡極的修士或者一些難以教化的妖魔,很多地方都空著或者關著的東西根本無法交流,以至於日常生活中連個能交流的都沒有。

  除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親自過來轉一圈的修士,鮮少再見到其他正常人。

  她被關在此處數年,經年日久都快忘記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了。

  所以今日當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柳司楠漫不經心的抬眼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被領進來的時候,她在最初怔愣了一瞬後,便突然興奮了起來。

  是祁岩!

  他怎麼來了?是終於被抓到了嗎?

  柳司楠被關押在此數年,沒人給她傳遞外面的消息,因此她對外面世界現在如何了毫不知情,便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

  祁岩也一眼就掃到了那個破敗不堪,狼狽窩在地上的柳司楠。

  祁岩在禁制前停下腳步,垂眸安靜的看著那曾經他與師兄弟們一同寵愛的小師妹。

  他不說話,柳司楠卻迫不及待的先開口了,激動的問:「你終於被抓進來了?!他們終於知道你的真面目了?!」

  她看起來有些神經質,有些癲狂。

  其實哪怕知曉柳司楠對自己積怨極深,但祁岩印象中的那個柳司楠,其實更多的還只是一個圍著自己打轉,天真爛漫的少女。

  哪怕時至今日,祁岩也對於她的轉變百思不得其解。

  旁人的背叛,在祁岩看來總是突如其來的,他也歷來習慣了只接受而不問原由。

  祁岩笑了,輕聲反問:「你覺得我看起來像嗎?」

  柳司楠立刻噤聲。

  他此時衣冠整齊,一塵不染,確實不像是被抓進來的。

  祁岩在柳司楠面前蹲下身,盯著對方又問:「我的真面目……師妹你不如說說,我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面目?我居然自己都不知道。」

  「邪魔歪道。騙了所有人這麼多年,可惜都無人能識破。」柳司楠冷聲一聲,笑容看起來古怪而神經質,「你自己什麼樣子,你自己不知道?」

  「邪魔歪道?……可惜你無法如願了,因為我是正道修士。」祁岩微一展袖,自帶一種獨屬於上位者的氣場,「很快,所有人就都會承認這一點。真正的邪魔歪道,只會是你自己,還有我們那位好大師兄。」

  柳司楠聽了,憤怒的瞪著他。

  旁邊帶祁岩進來的修士見他居然要把時間花費在這種無意義的爭吵上面,立刻輕咳一聲,提示他時間有限。

  祁岩聽了,便道:「如今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藏著對我的厭惡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要實話實說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很討厭我嗎?」

  「你若恨我,不如直接說出來,反正你現在除了告訴我膈應我一下以外,也沒得選了。」

  柳司楠目光越發陰毒。

  祁岩又問:「一直以來,除了讓你去他房裡摸東西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我好像從未再做過其他對不起你的事情吧。」

  「你以往纏著我,說你心悅我,我拒絕了你你也不依,那麼是什麼讓你後來數次背叛我?」

  柳司楠聽到「你心悅我」這一塊,面色難看至極:「我心悅你?……我那時候可能確實眼瞎心悅你。」

  「可你知道,在我聽了你的話,去白師兄屋中取你叫我拿的東西,卻被送到了魔宗中的時候,我有多害怕麼?我害怕死了。他們一直餵我吃蟲子。」

  「我回來的時候,白師兄死了。但你呢?你安慰過我麼?我就是想看看你胸口的珠子,但你居然都不舍的我多看一眼!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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