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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是吧。”元綠歌無法理解的含義,也許她只能勉強這樣回答了。

  畢竟的確是有太多掛念的人,虧欠的太多太多了,這樣沉重的身子與這人間仙境是格格不入的,她怕自己會忘了最初的自己,忘了一切不該忘也不能忘的人和事。

  所以,她只能選擇一點一點起去償還自己的虧欠,也許未知盡頭……

  豐折佛正躺在豐園中,大半個月來,拒絕了一切的來客。連顧蘇語與林蘭若也未能見他一面。

  久傷久離正替他檢查身子,察看病情。

  “不必診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明白。你們二人還是去做自己的事吧。”豐折佛輕輕地擺了擺手,緩緩閉上了眼眸。

  久傷久離本想退下去,只是又止步不前,欲言又止。

  “說吧。”豐折佛知他們有事要報,卻又不敢開口。

  “公子,顧姑娘和林姑娘昨日知道公子病了的消息後已在軒外侯了一天一夜了。”久傷回稟道。

  豐折佛睜開眼眸,輕輕一嘆,“呵……倒是為了自己不能隨心而居了。罷了,傳我的話,讓她們先回去休息,今晚一同用膳。”

  “是,公子。”久傷久離聽命退下,便退出軒子將這對於顧蘇語與林蘭若來說是天大喜訊告訴她們。

  望著侍女扶著二人離去的背影,久傷久離只是無奈地看了一眼。

  “公子所需的藥材收集了麼!?”久離轉頭問自己的兄長。近來,久離負責照顧豐折佛的身體,並攜同久言久婷妥善調理,而久傷便與千機閣的四大副閣千方百計地尋找解毒的藥材。

  久傷無奈地搖搖頭,“還有那一劑世間罕見的藥引。”久傷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擔憂。

  “也對。其他的藥材即便是珍貴無比,也不及那一劑奇異的藥引。幸好公子本是百毒不侵之身,否則……”久離不敢往下猜測。

  “沒有否則。公子從不做沒把握的事。”久傷肯定地道。

  久離抬頭看著軒子上那無字的軒匾,它沒有名字,卻早已註定了名字。

  倚岸軒……公子曾抬頭柔情地呢喃著的三個字。從那時起,他們知道了那個女子的存在,卻不曾預想那個女子在公子的生命中如此重要。

  他們二人八歲開始便跟著公子,甚至比久言久婷還要早些日子。然而那時只有十二歲的公子卻已是智謀雙絕,才高八斗的少年,而且從那時起,公子的眼眸中就已帶上了那一種悠遠深邃的光芒,即使外人極少能夠堪破那墨玉明眸的心思,然而他們二人卻知道,其實那墨玉明眸之後的東西極其簡單,不過是一顆深愛不已,眷戀千年的痴愛之心罷了。

  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他們聽過不少,然而他們卻覺得那故事的主人公亦比不上公子那不顧一切的痴愛,為了她……他挺身而出平定江湖,他原本可以隱於青山綠水間聽琴品茶;為了她……他眼中容不得第二個女子,他原本可以享受天下美人的無盡愛意;為了她……他甘願自我殘傷,他原本可以以絕世神功傲視天下……

  ☆、東邊日出西邊雨

  精緻恬雅的屋前,一個散著一頭墨發,穿著寬袖黑衫的小男孩正對著竹桌上那副丹青人物畫傻氣地笑著。那微微翹起的粉紅小唇似帶一些滿足,一些興奮,更有一些難言的痛……

  水靈靈的墨玉眸子帶著一些悲天憫人的聖潔,在濕潤的眼眶裡悄悄的打轉。

  皇秋斷水從屋內慢慢踱出來,見到簫衍這異人一般孩童的沉默狀態,便不動聲色地打斷他道,“要是不捨得就帶著吧。反正已將是你的了。”這樣毫不破綻地保護了他難過的小小心靈。

  簫衍對著丹青搖搖頭,“不用,這次可以見到她了,不是嗎?”簫衍起身,面對著皇秋斷水,微微笑著,一臉的恬淡。

  皇秋斷水突然有些心疼……這麼一個快兩歲的小孩,卻已經如此懂事了,這樣聰明絕頂的孩子,他和她怎捨得不要?!

  “衍兒,你想出現在她面前嗎?!讓她見見你!?”這是他擔憂的問題,如果簫倚岸不想見到他,他又突然出現,到時候崩潰的人會是誰?!

  簫衍走回屋中,背對著皇秋斷水,十分成熟地道,“師傅,我不見她,偷偷看一眼就好了。我知道,時機未到。”

  然後,他進了自己的房中收拾包袱,就要啟程出谷。

  皇秋斷水定定地立於原地,一臉的欣慰……大概是一年前,他開始教他識字,然後卻發現他又過目不忘,一見便能懂其道理之能,然後這一年來,他不僅看了他畢生一半的醫書,還順便將其他書籍當做課外讀物來隨意翻翻。前不久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走到皇秋斷水把男女之事的大概直到他是任何降臨人世的過程簡述了一遍!當時皇秋斷水足足精神恍惚了半刻鐘才恢復神志,這孩子他……他腦子裡當真的腦漿而已嗎?原本剛清醒的皇秋斷水不想又聽得他輕描淡寫地道一句,“原來師父沒有經歷過男女之事哦,嘖嘖嘖……真是太可憐了。”

  如果當時周圍有一塊無比堅硬的大石頭的話,皇秋斷水以“元天人”的身份發誓,他一定會撞上去自盡。

  然後這孩子還一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回屋,繼續看課外讀物了。

  那一日氣得皇秋斷水吃不下半點東西,罪魁禍首者卻是美美地飽吃一頓,且悠然無比地倚在花叢中安睡如山。

  自那一次皇秋斷水亦得出一個毫無疑問的結論:這孩子除了繼承了他父母最優良的方面之外,也將那最邪惡的一面全數繼承了,而且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好一個外表比他娘親還要心境聖潔,內在卻比他爹更加狡猾的絕頂天才!這樣的人以後該是如何地將天下玩轉手中?!皇秋斷水撫額感嘆:他那該死的爹已讓天下人敬佩不已,實力又是讓自己也稱謂的絕世男子,他本已是如此這般呼風喚雨了,那這孩子如果有一爭天下之心的話,這天下豈不是唾手可得嗎?只要他繼承了他爹的事業,世上還有他無法辦成之事嗎?!

  皇秋斷水想想心裡卻有些膽戰心驚了,他是天下的福星?還是天下的災星?如果一招不慎,他作為他的守護人豈不是成了天下的罪人嗎?!嗯……也許找一個可以將他制服的人倒是一個不錯的法子。

  簫倚岸幾日住下來,與安壽村的村民相處得甚是不錯。

  這一日天高氣慡,這元家姐弟卻一時興起想帶著她上山摘果子吃,兩個孩子一直說他們的果子是與眾不同的,而且味道極好。

  簫倚岸也想見見這裡與眾不同的果子,便答應了。

  不想元綠歌被父親元啟叫住,要留於家中替他整理些幾日之後村中歡慶節的食材,所以簫倚岸只能由元文新帶著上山去了。

  雖說元文新年紀尚小,卻是說自己來這山上不下幾十次了,對著山形道路十分熟悉,倒不會怕迷路,會走失。

  大約走了兩個時辰,他們二人便到了山頂,此處卻長滿了一林子的果樹,放眼望去,一片紅得像火焰的激騰翻浪。它孕育著一片生生不息的強大生命力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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