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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萬美金?給我?要我去殺誰?”

  “不是殺人的事。”哈利挨近他,開始向軍士提出他在眼前這種情況下無法拒絕的

  交易。

  6 那不勒斯

  那不勒斯本不是詹姆斯·邦德最喜歡的城市。現在,恰逢塞車時間,擠在通往海港

  的一條狹窄街道上,車挨著車,喇叭狂鳴、一片喧囂,他幾乎將它貶為最不喜歡的城市

  之列了。從機場出來的雙車道高速公路還不算太差,但是,和以往一樣,城市的街道擁

  擠不堪、一團混亂。不湊巧天又在下雨,那綿綿細雨遠沒有傾盆大雨那麼使人感到痛快

  淋漓。

  這是一座被歲月遺忘了的城市,當邦德將他租來的菲亞特車在一輛滿載著瓶裝水的

  大卡車後面剎住時,他沉思著。那不勒斯已不再是旅遊勝地。它成了一個中轉站。人們

  來到機場,也許逗留一兩天,“游游”火山灰中的龐貝城,然後要麼就去索倫托,要麼

  就乘渡船到卡普里或伊斯基亞這兩個作為那不勒斯海灣門戶的島嶼。

  人們時常說這兩個島嶼已經不時興旅遊了,然而旅遊者和社會名流還是樂意到那兒

  去。留在那兒的只有那不勒斯人,或是守衛那不勒斯灣的北約組織的各海軍艦隻上的水

  兵。對水兵來說,艷俗的紅燈區以及沿山腳從聖埃爾瑪城堡到市政大樓之間那一片區域

  使那不勒斯成了一座極不像樣的城市。那片區域擠滿了酒吧、專門敲竹槓的場所以及那

  些華而不實的取樂之處。猶如往昔馬爾他時代的喬治五世街一樣被稱為下九流的地方。

  下九流的地方存在各種可能的墮落和邪惡。邦德心想,這裡和被維蘇威火山的熔岩毀滅

  前的龐貝城並無二致。堵塞的車流朝前移動了6英尺,又停住了,駕駛員和警察的吼叫

  聲透過緊閉的布滿水汽的車窗傳進車來。

  夏天,那不勒斯的土紅色的宅子和屋頂吸滿了陽光,使街道布滿塵土;冬天,這些

  屋子的牆壁又像是吸滿了雨水,更給人一種凋零破敗的感覺,仿佛它們隨時會土崩瓦解,

  滑入大海似的。維蘇威高入雲端的火山口在對這城市怒目而視。

  在伊斯基亞和卡普里的渡船碼頭上,小汽車和搖搖晃晃的卡車排成了長蛇陣,將有

  限的地方阻塞得水泄不通。邦德注視著一輛大客車企圖朝前超車,看見一個警官將身子

  探進車裡,給了那個穿制服的司機一巴掌。在倫敦,這樣的警察會遇到大麻煩。可這兒,

  那司機可能知道如果他發牢騷,從此就不能在那不勒斯幹活了。

  經過從機場進城的緩慢旅程的挫折之後,等得不耐煩的汽車和貨車終於一個接一個

  登上了渡船,可是吼叫聲仍不絕於耳,司機揮舞著手臂,以上帝和聖母的名義彼此詛咒

  責罵。

  邦德下車,來到汽車渡船的甲板上,穿過擁擠的人群,在渡船上尋找一個稍稍安靜

  一點的去處。他用肩把人群推擠開,來到一個小酒吧跟前,很不情願地買了一杯用塑料

  大口杯裝著的所謂咖啡。這東西的味道就像是加了色素的糖水,但至少可以潤潤那發乾

  的喉嚨。只要到了卡普里西阿尼別墅,他就能選擇自己喜愛的東西了。

  當渡船開始朝海灣駛去時,邦德回首凝視著那黑油油的污水,心裡琢磨那不勒斯在

  它輝煌的日子裡是個什麼樣子。它的美麗曾一度給人以靈感。賽倫因愛上了尤利西斯,

  投海殉情而死。她的屍體被海浪衝到了黃金海岸,這裡便成了那不勒斯海灣。“見那不

  勒斯而死”,邦德暗自笑了。這古老的義大利成語有著雙重的涵義:見到那不勒斯後為

  她的美麗而死;另一層涵義是這個海港曾一度是颱風和霍亂盛行之地。而現在呢,哎,

  數十年來這裡充斥著貧窮和邪惡,特別是二戰結束以來更是越來越糟。他斷定既然愛滋

  病像新的黑死病一樣在全球蔓延,這古老的成語現在可以有三重涵義了。不過,所有的

  古老港市都是如此。

  當海岸線在渡船的尾跡中漸漸遠去時,也許正是對歲月和衰敗、對過去的輝煌和當

  今世界的緊張的思索,使邦德陷入了關注和憂慮的心境。又一次到這裡從事秘密活動,

  他深知風險所在,因為他已多次到這裡用生命作冒險了。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遇到極

  其不利的形勢。上一次他到這裡來是進行療養的。而這一次——見到那不勒斯而……怎

  樣呢?是死還是活?是贏還是輸?

  就這樣,在略微有些憂鬱的心情中過了一個小時,越過大海他看到了高聳的古代阿

  拉貢王國的城堡。不到10分鐘,船便靠上了伊斯基亞港的碼頭,喊叫和推擠又開始了。

  汽車和卡車駛上碼頭周圍擁擠不堪的街道,喇叭聲和叫罵聲震耳欲聾。墊上了厚木板以

  幫助較重的卡車,但碼頭周圍和斜坡因下雨而路滑,使得這樣做更加危險,而蜂擁的步

  行者似乎因走得比車輛快而十分高興。

  他在上車前仔細檢查了他的車,因為這些BAST的傢伙是不會把無辜的老百姓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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