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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眾人見識雖多,卻無人能識得這顆珠子的來歷,但可以猜想,女屍能夠百年屍身不腐,恐怕跟這顆神奇的珠子有關。

  小黑看著地上的女屍,問顧懷清道:“主人,現在要怎麼處理?”

  顧懷清低咳一聲,這口黃金棺和珠寶都價值連城,然而畢竟是死人的東西,拿了未免有傷陰私,於是他對小黑說道:“放回去吧。”

  話音未落,卻聽馬大鬍子怪笑道:“且慢!你們要做拾金不昧的君子,我馬大鬍子可不做!”

  小黑正要阻攔,可馬大鬍子的動作更快,像一道魅影掠過,從他手裡搶過女屍,然後飛快的伸手掏出她口中的那顆寶珠,揣入自己的口袋裡。

  那顆寶珠一被取出,就看見原本不腐的女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化,皮膚皺起,肌肉乾癟,頭髮乾枯如亂糙。

  正當眾人都瞠目結舌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突然馬大鬍子發出一聲慘呼,握著自己的右手手腕,滿地翻滾起來。

  馬大鬍子剛剛拿過寶珠的右手一片紫黑,腫得像豬蹄一般,顯然是中了劇毒!

  第194章 暗箭難防

  馬大鬍子剛剛拿過寶珠的右手一片紫黑,腫得像豬蹄一般,顯然是中了劇毒!

  “快,砍斷他的右手,阻止毒氣攻心!”蒙塔大聲喝道。

  小黑離得最近,立刻拔出佩劍,刷的一劍砍下馬大鬍子的整條右臂,然而為時已晚,那劇毒蔓延的速度極為驚人,即使砍斷了右臂,毒氣也已湧上心口。

  “啊啊啊!救……救命!救命!!!”馬大鬍子發出悽厲的慘呼,痛得滿地打滾,右臂傷口紫黑的血噴涌,臉色由青紫迅速轉為烏黑。

  馬大鬍子的掙扎只持續了短短的一息功夫,就兩眼翻白,七竅流血,蜷縮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段明臣上前查看了一下,搖頭道:“他斷氣了,好厲害的毒!”

  “阿彌陀佛!”樊尼低眉合十道。

  雖然這馬賊頭子作惡多端,死有餘辜,然而他的死狀之慘,還是令所有人暗暗心驚。果然這墓穴里處處危機,要提高警惕才行。

  沒想到這含在死者口中的寶珠竟淬了劇毒,只不過這毒對屍體無效,卻能讓人瞬間斃命,當真是駭人聽聞。這下子沒有人再敢觸碰那具女屍和棺材,任由黃金棺敞開著。

  顧懷清看了看四周,除了這口黃金棺之外沒有別的東西,便道:“看來這裡沒有別的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七人的小團隊死了一個,原本墊後的馬大鬍子已死,小黑便頂替了他的位置,而段明臣依然舉著火把在前頭開路,顧懷清則緊隨其後,後面跟著托利、樊尼和蒙塔。

  馬大鬍子中毒慘死,固然是因為他心生貪念,搶奪死者口中的寶珠,但入墓之人都是各懷目的,想要從這裡取走某樣東西,於是都不免有兔死狐悲,心中暗生警惕。

  離開王后的墓室,繼續朝前走,沒有了夜明珠的照射,光線再度暗下來。

  他們進入了一段狹長的甬道,密閉的空間裡黑暗悶熱,帶著一股子難聞的霉味,中間又觸發了幾個機關陷阱,好在他們早有防備,都有驚無險的避了過去。

  六個人都屏息凝神,全神戒備,不敢有絲毫大意。

  狹窄的甬道長得似乎走不到頭,裡面空氣不流通,讓人胸悶氣短。

  顧懷清忍不住拽了拽段明臣,悄聲問道:“大哥,你說這墓穴里到底有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段明臣握住顧懷清的手,安撫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來了就只能走到底了。”

  顧懷清蹙眉,正要再說話,突然段明臣喊道:“小心!”

  段明臣握住顧懷清的手猛地往後一拽,將他拽到懷裡穩穩的護住。

  顧懷清感覺耳邊有一縷微風拂過,緊接著聽見叮的一聲脆響,似乎有暗器撞擊到石壁的聲音。

  顧懷清渾身一凜,這暗器也不知從何處發出來,竟然無聲無息,倘若方才段明臣沒有拽住他,很可能他就被暗器射中了。

  未等他慶幸完,就聽到隊伍後方傳來一聲悶哼,顧懷清聽到這聲音十分耳熟,竟像是小黑!

  “小黑,你怎麼樣了?”顧懷清急忙扭過頭,朝後方喊道。

  小黑卻沒有回答,然後就聽到撲通一聲,似乎有人倒在地上。

  “不好,他中了暗箭!”走在小黑前面的蒙塔說道。

  顧懷清一聽,自是焦急萬分,就想往後面擠過去,查看小黑的傷勢。

  段明臣卻拉住了他,說道:“你站著別動,我過去看看。”

  段明臣一邊側著身子,從狹窄的甬道擠過去,一邊把火把交給托利,對他囑咐道:“你到前面帶路,順便照顧一下懷清。”

  托利點點頭,側過身讓段明臣從身邊過去,然後走到隊伍的最前方。

  顧懷清眉心緊皺,抿緊嘴唇,他知道小黑肯定傷勢不輕,否則以他的脾氣肯定不會不回答自己的問話。

  “小黑怎麼樣了?”顧懷清看不到後面的情況,只能大聲的詢問段明臣。

  黑暗中段明臣也看不清,只能把小黑背在背上,道:“他受傷了,我帶著他走。這裡機關重重,不宜停留,大家繼續往前走,儘快離開這裡!”

  幾人一聽都加緊步伐往前,好在前方已經隱隱透出光亮,說明甬道快到盡頭,托利舉著火把,領著大伙兒衝出甬道。

  走了五六十步,前面出現一個空曠的墓室,不過沒有夜明珠的照射,依然是晦暗不明。

  六個人從甬道依次走出,走在最後面的段明臣背著受傷的小黑,顧懷清上前一看,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呼。

  只見小黑的背後竟然插著一支箭,位置正是後心,傷口處汩汩噴湧出大量的鮮血,將段明臣的衣衫都染紅了一片。他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看起來已陷入昏迷。

  顧懷清一看小黑的情況,就知道不太妙,心就一下子沉下去,來不及多想,趕緊從懷裡取出金瘡藥,上前要為小黑止血。

  段明臣將小黑從背上放下來,顧懷清脫下外套,鋪在地上,段明臣將小黑背朝下放在顧懷清的外套上,顧懷清手裡拿著金瘡藥,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先拔掉箭支。

  段明臣卻示意他先走開,彎腰伸手探了探小黑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而後面色凝重的嘆了一口氣,搖頭道:“懷清,別忙活了,小黑他……已經去了……”

  顧懷清握著金瘡藥瓶子的手一顫,藥瓶噹啷一聲墜落到地上,碎成了幾瓣。

  “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顧懷清失神的後退兩步,難以接受的搖頭。

  顧懷清低頭看躺在地上的小黑,他倒在血泊里,不能說話,也不會動彈了,那張五官平淡的臉依然沒有什麼表情,恬靜得仿佛睡熟了一般。

  “小黑,你醒醒,你醒醒啊!”顧懷清紅著眼圈,衝上去想要搖醒他,卻被段明臣一把抱住。

  “懷清,你冷靜點,小黑已經去了,不要再打擾他了。”段明臣將顧懷清強行抱住,不顧他的掙扎,將他的頭用力的按在自己的胸口,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慰,“好了,好了,乖,別難過了……”

  段明臣的手臂如此有力,顧懷清使勁掙也掙不脫。

  就算能掙脫又有什麼用,小黑已經去了,顧懷清的心裡油然升起一股無力的悲哀……

  他的腦子裡浮現起第一次遇見小黑的情景,在那莊嚴的皇宮裡,他像一隻黑色蝙蝠翩然飛入,聽從皇帝的吩咐,跟隨在他的身邊。

  其實顧懷清最開始對小黑並不是完全信任,畢竟他是皇帝指給他的影衛,而影衛世世代代只忠於皇帝一人,顧懷清不得不懷疑小黑是蕭璟派來監視他的。因此,一見面就故意刁難他,逼他叫自己主人,還給他起了“小黑”這樣一個可笑的名字。

  然而,小黑就似乎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主子,任勞任怨,忠心耿耿,一絲不苟的執行主人的每一個命令。

  從京城到大漠,數千里的路程,漫長的旅途,小黑一直陪伴著他,為他指路,為他準備食宿,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很多時候顧懷清還沒有想到的,甚至還沒吩咐,小黑就默默地為他做好了。

  雖然大多數時候,小黑都沉默寡言,安靜得仿佛影子一般,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為他分憂解勞。但顧懷清知道,若是沒有小黑,這一路行來,不會有那麼順暢。

  顧懷清慶幸蕭璟把小黑給了自己,確實幫助他良多,也給整個旅程增加了色彩。

  顧懷清有時候還會故意戲弄小黑,惡作劇的捉弄他,可是小黑每次都只是無奈的看著他,頂多抽一抽嘴角,卻絕無半句怨言。

  一路相伴走來,雖然嘴上讓他叫主人,但其實顧懷清的心裡早就將小黑當做了朋友,也產生了患難與共的感情。

  誰知道,在這個墓穴里,武功那麼好的小黑竟然被該死的暗箭射中,就這麼丟了性命。

  顧懷清不免萬分自責,倘若小黑不是跟著他來尋寶,也不會被暗箭所傷,更不會年紀輕輕就喪命。

  有些人在相處時不覺得特別,但一旦失去卻會令人傷心,小黑便是如此。等到失去後,才知道他的可貴。

  顧懷清感覺心裡像被刀子狠狠劃了一道,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段明臣見他難受的模樣,心疼的抱緊他,柔聲哄道:“你別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這不怪你,暗箭難防,誰能預料會這樣呢?”

  顧懷清痛苦的閉上眼,喉嚨里卻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段明臣掏出手帕,替他擦去眼角的淚,道:“快別哭了,你這樣子,看得大哥心都要碎了。”

  托利本想上去安慰顧懷清,但看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有種插不進去的感覺,不禁皺著眉,低咳了一聲提醒他們。

  段明臣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顧懷清也驚覺失態,不好意思的從段明臣懷裡掙脫,用袖子擦了擦通紅的眼,又走到小黑的屍體旁邊。

  段明臣怕他觸景傷情,就主動將他拉開,自己上前脫下外套,蒙頭蓋在小黑的屍體上。

  顧懷清露出難受的表情,道:“我們不能帶著小黑走嗎?”

  段明臣道:“帶著他走,實在行動不便,我們等會兒再回來,將他帶出去安葬,好嗎?”

  顧懷清也知段明臣的建議是對的,只是心裡難免還是悲傷難受。

  蒙塔和樊尼卻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蒙塔催促道:“快走吧!”

  段明臣嘆了一聲,拉住顧懷清的手,將他護在身前,繼續在昏暗的墓室中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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