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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自己的名譽、顏面蕩然無存。這也難怪。他改了姓,成為瑞典公民,遇見一個來自石得桑的良家婦女,娶了她,生了兩個孩子,從此之後幸福快樂地住在林汀島自己的家裡。他的不在場證明跟凱瑟船長的船一樣滴水不漏。”

  “誰? ”

  “你唯一一無所知的東西就是船。”馬丁·貝克說,“你看完那份檔案夾裡面的東西,就會知道斯滕斯特倫的靈感是從哪兒來的了。”

  科爾貝里看了。

  “老天爺! 我從沒見過毛這麼多的小妓女。照片是誰照的? ”

  “一個對攝影有興趣的人,他的不在場證明也完美無缺,而且和雷諾車一點兒關係也沒有。跟斯滕斯特倫不一樣的是,他賣這些照片可挺賺錢。你應該也記得以前沒那麼多色情刊物。”

  他們沉默地坐了一會兒。最後科爾貝里說:

  “十六年前發生的事,跟斯滕斯特倫和其他八人在公車上被打死有什麼關聯? ”

  “完全沒有,”馬丁·貝克回答,“只是我們又回到那個心理變態的瘋狂殺手身上。”

  “那他為什麼沒說……”科爾貝里欲言又止。

  “正是如此,”馬丁·貝克說,“現在這一切都有了解釋。斯滕斯特倫在翻懸案。他野心很大,但卻天真地選了最沒希望破解的疑案。如果他破了特雷莎謀殺案,會是石破天驚的壯舉。

  他沒跟我們說,因為他知道我們會有人笑他。他跟哈馬爾說不想挑太舊的案子時,就已經選了這個了。特雷莎·卡馬朗躺在停屍間的時候,斯滕斯特倫才十二歲,可能連報紙都看不懂。

  他認為自己可以毫無偏見地來看這件案子。他仔細看過了所有記錄。“

  “有什麼發現嗎? ”

  “什麼也沒有,因為根本沒啥可發現的。所有線索都徹底詳查了。”

  “你怎麼知道? ”

  馬丁·貝克嚴肅地望著科爾貝里說:

  “因為十一年以前我也幹過同樣的事。什麼也沒發現。而我並沒有奧薩·托雷爾可做性心理實驗。你一告訴我奧薩的事,我就知道他在查什麼案子了,但我忘了你並不熟悉特雷莎‘卡馬朗的事。說到這個,其實我們在他抽屜發現照片時我就該發覺的。”

  “所以他是在進行某種心理實驗? ”

  “對,唯一能做的只有這個了。找一個某方面跟特雷莎相似的人,看看她會做何反應。這也是有點道理的,特別是家裡就有現成伴侶的時候。偵查行動可以說是毫無疏漏,要不然……”

  “什麼? ”

  “我本來要說要不然就得找靈媒了。但有個聰明的傢伙已經找過了,卷宗里有。”

  “但這並沒告訴我們他在公車上幹什麼。”

  “是沒有,我們還是他媽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還是會去查幾件事。”科爾貝里說。

  “好,去吧。”馬丁·貝克說。

  科爾貝里找到恩里克- 卡馬朗,他現在叫亨德里克·卡姆,是個肥胖的中年人。他嘆了一口氣,懊惱地偷瞟了上流社會的金髮妻子和穿著天鵝絨外套、留著甲殼蟲樂隊髮型的十三歲兒子一眼,說道:

  “我就永遠不得清靜嗎? 夏天的時候才有一個年輕警察來過……”

  科爾貝里也查過了十一月十三號晚上卡姆的不在場證明,毫無可疑之處。

  他也找到了十八年前替特雷莎拍照的人,這人已經成了沒牙的老酒鬼,關在中央監獄長期刑區的牢里。這個闖入別人家盜竊的傢伙嘴皺成一團說道:

  “特雷莎,我記得呢,她的奶頭跟啤酒瓶蓋一樣大。真奇怪,幾個月以前有另外一個條子……”

  科爾貝里看了卷宗里的每一個字,這花了他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一九六七年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四晚上,他看完最後一頁,然後望向妻子。她已經睡著好幾個小時了,滿頭凌亂的黑髮埋在枕頭裡。她趴著睡,右膝彎曲,毯子滑到腰際。他聽見客廳沙發的咯吱聲,奧薩·托雷爾起身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去喝水,她仍舊睡不安穩。

  這個案子的偵查沒有疏漏,科爾貝里思忖,沒有未經追查的疑點。但明天我還是要列個單子,列出誰被審訊過、誰曾經和特雷莎·卡馬朗有過往來;然後再看看現在有誰還在,他們在做什麼。

  第二十六章

  距北站街的公車上有人發射六十七發子彈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月了。而背負九條人命的兇手仍舊逍遙法外。

  不耐煩的不只是警務委員會、媒體和社會大眾而已,有另一群人也迫切希望警方儘快抓到兇手,這群人亦即一般通稱的“黑社會”。

  平常忙著進行各種犯罪活動的人,在過去這一個月以來被迫洗手不干。只要警方一直處於警戒狀態,他們最好還是低調一點。全斯德哥爾摩沒有一個竊賊、吸毒者、毒販、搶劫犯、私酒販和皮條客不全心期望這個集體謀殺犯快點落網,這樣警方就可以回去應付抗議越戰的群眾和違規停車的市民,好讓他們能繼續工作。

  這種情況造成的一個後果,就是這一次這群人的利益和警方一致,大部分人都不反對幫助警方緝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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