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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塊大紅布很大,剛才說了,掛在樹枝上隨風而動,就好像人的長風衣似的。男孩穿在身上,紅布都遮住了腳面。他重新跪在了地上,默默地給那歪脖老母磕頭,他很虔誠磕的都是響頭,發出咚咚的動靜來,每次抬起頭,腦‘門’上都多出一塊血跡。
“我擦,他瘋了?這不鬼上身嘛?”
“隨他吧,我倒要看看他還想搞什麼名堂。”無雙說。
“你說現在人是咋地了?咋都來歪脖老母這兒求‘藥’呢?不就是一棵枯死的老槐樹嘛?這都瞎眼了?該!你說你倆還大學生呢,就這麼封建‘迷’信?以後看你們還玩不玩這另類‘浪’漫。”無雙數落著那‘女’孩,‘女’孩嚇得低著頭只顧著哭也不做聲。
無雙細細數過了,男孩一共給歪脖老母磕了十三個響頭,然後才站起身來僵硬著走向歪脖老母。他還不時地回頭衝著無雙‘陰’笑著,就好像是在嘲諷他這無知的凡人一樣。
他走到了歪脖老母樹下,踮起了腳尖,伸手從樹枝子上拽下來一條紅布,那紅布很長,上邊掛在一棵很粗的樹枝,形成了一個倒弧的形狀。然後他竟然湊上前去把腦袋伸了進去。
無雙早就看出不對勁兒了,偷著從地下撿起了一塊小石子握在手心中,那男孩剛把脖子探進紅布下,無雙指尖間已經彈出,嗖地下,石子準確地打斷了那條細長的紅布,男孩失去重心掉了下來。
第6章 紅衣神教
“哎呀,這有啥想不開的?這咋還自殺了呢?哥們不就是說他兩句嘛?現在孩子呀,越來越嬌氣了。”陸昊天自我感覺良好說道。
“把他給我拽過來!”
陸昊天比那男孩足足高了一頭,身上也圓了一圈,上去幾下子就跟拖死狗一樣把他拎到了無雙面前。無雙仔細看著他的臉,觀察著他的表情,他的臉沒有變化,依舊很白淨,只是眉宇之間好像隱約透著一股由體內迸發而出的‘陰’氣。
驅邪他不在行,這都是‘摸’金校尉的看家本領,關於倒斗千機詭盜中提到的都是隻字片語,再說無雙對倒斗也不敢往深了看,那本領太害人,一旦學得便是萬劫不復。
“姑娘,把你的頭‘花’摘下來,用針尖扎破他的中指!”無雙只想到了這麼一個最簡單的驅邪術。
那男孩拼命的躲閃,卻也無法掙脫陸昊天的大手,中指被刺破後,一股黑血伴著一縷白‘色’青煙從他體內飄了出來。男孩粗吼一聲隨即昏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警察來了,簡單詢問了兩句,見是陸少在呢,又沒鬧出什麼‘亂’子便也沒有帶回去做筆錄就不了了之了。
“把他帶回我們家吧,這事我還得問問三姥爺,這小哥們估計這幾天體內‘陰’氣還未完全散去,肯定得調理調理。”無雙說。
男孩被送到無雙家後,臉‘色’好是好了點,可一直就是昏睡不起,怎麼叫也沒用。
“哎喲,這是咋地了?小爺你又往家撿人了?這回咋還是個大老爺們呢?”馬福祥搭手把那男孩抱到了客廳。
“三姥爺,別說沒用的,我眼力不如你,你快給看看這小子是不是被啥玩應上身了?老大勁兒了,剛才差點沒整死我。”無雙說。
馬福祥其實也不會那些‘亂’七八糟的江湖邪術,他學的都是硬功夫仗著自己八字硬,陪在吳功耀身邊出生入死幾十載,就算是分窟窿里的大粽子撲上來他都敢跟‘肉’搏!老爺子啥玩應沒見過呀?‘摸’了‘摸’他脈搏,又翻開眼皮看了看就說這孩子體內有‘陰’氣,一時間肯定醒不過來。
董家驅邪的法子多了去了,尤其像馬福祥,劉麻子和馬二爺這幾個老頭,一肚子鬼點子,也就是等無雙一句話的事。
“小爺,你老實跟我說,這小子你是從哪撿回來的?”馬福祥問。
“自由大橋下頭,歪脖老母那兒。”無雙回道。
馬福祥皺了下眉頭,與馬二爺對視了一眼,二人眼神中好像是想掩蓋什麼信息,卻被無雙捕捉到了。
“怎麼了?你倆這啥表情啊?歪脖老母有啥問題嘛?”無雙責問道。他心想,這倆老頭,啥時候變的神經兮兮的了?怎麼還好像有事瞞著自己一樣?
“嗯……那啥……”馬二爺看了看馬福祥,想說什麼,又覺得馬福祥輩分比他高,人家都不多嘴呢,自己也不敢‘亂’說,生怕觸碰到禁忌。
“不是……這啥意思呀?你倆還有啥秘密瞞著我?”無雙吧唧吧唧嘴,看著馬福祥,馬福祥畢竟是姥爺輩兒的,也不好語氣太生硬了,這要是劉麻子或者其他人,他早就爆粗口罵了。
“小爺,有些事咱不能太細追了,其實吧……其實吧……也沒啥,這不關咱盜‘門’的事,咱不攙和不就得了嘛。”馬福祥支支吾吾道。
“功耀祠那邊好像還缺個人為我太姥爺看守,我說馬老嘎呀……要不明兒你去那養老?”無雙言語譏諷著馬福祥,馬福祥小名叫馬老嘎,說的是他小氣摳‘門’的意思,這都是董爺以前給起的外號。
“別介,別介,你看,小爺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好好好,我說還不成嗎,走,進屋,借一步說話。”馬福祥把無雙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