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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雙背著手,這個曾經驕縱輕狂的年輕人幾日間多了一絲成熟。“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老鐵,節哀吧,老爺子已是古稀之年,這一輩子叱吒風雲也是咱長春響噹噹的一號人物,活的轟轟烈烈,夠本了!”安慰他的是他的老同學,也是最好的哥們陸昊天,兩個孩子從小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

  “耗子,你知道嗎,老爺子臨走時我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不甘,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他一定很想知道興安嶺地縫子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我不能讓他老人家死不瞑目。”無雙坐在馬路牙子上點著一根煙老練的吐出一個煙圈說道。

  “我靠,你這個瘋子!難怪老爺子說你膽大包天呢,你該不會瞞著他們去興安嶺重走物探隊那條路吧?老鐵,不是我給你潑涼水,你姥爺手段了得吧?可他臨了臨了不也栽在裡頭了嗎?就憑你?咱哥們誰不知道誰呀?那本書恐怕你看的也是一知半解沒研究透吧?你還是消停消停吧。萬一……萬一……”陸昊天沒有繼續往下說,他太了解好哥們的脾氣了,他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明日出發!別告訴馬二爺和我姥姥。”

  董家別看只有無雙這麼一個外孫男丁,但卻是一個大家族。馬二在家中相當於老管家的角色,他是董爺師弟馬四海的侄子,從小就跟在董爺身邊,對董家是忠心耿耿。別看他平時對家裡謙卑隨和,可剛解放那時候可是名鎮四方的賊王,據說他繼承了吳功耀傳授的飛檐走壁的本領。縱使是現在,江湖上也依舊稱他一聲二爺。

  無雙今晚徹夜未眠,房間裡亮著檯燈,他坐在椅子上盯著那張半個多世紀前太姥爺吳功耀從金壁輝手裡奪來的俄國地圖發呆。這張地圖是無雙從裝有盜門古籍的小匣子底部夾層中發現的。一戰時,沙俄占領東北四省,大肆掠奪礦產資源,在興安嶺一帶投入了無數的人力和財力,最終發現了老金溝的一條金脈,不曾想金脈中藏著一個清朝古墓。他仔細回憶姥爺講述的這個故事,發現這個廢棄的老金溝恰恰也坐落在伊勒呼里山中,與伊勒呼里山中的神秘地縫屬於一個維度。

  難道當年俄國老毛子在老金溝中發現了什麼秘密?這個秘密與那道神秘地縫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也許太姥爺吳功耀當時還沒有進入老金溝金脈的最深處。這條金脈與地縫之間只隔了條高聳入雲的伊勒呼里雪山,莫非他們之間本就是相通的?

  走山人的手藝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雖然在姥爺身邊長大,可茫茫大興安嶺林海中藏匿著太多的古老禁忌,他只不過二十出頭,單憑一時的血氣方剛難免有來無還。他必須找個嚮導。

  董爺的撒手人寰讓本已太平的江湖重新掀起了波浪,來勢之快遠不是無雙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所能想像的。

  凌晨兩點,一台加長勞斯萊斯停在了老街胡同口,三個黑衣人帶著墨鏡簇擁著一位衣著鮮亮的老者走了下來。

  老者好像對這裡的一景一物十分熟絡,拄著那根名貴的降龍木手杖徑直走近了董家大院叩響門栓。

  “誰呀?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陳伯不情願地披上衣服跑了出來。

  他打開大門一瞅愣住了,他年輕時也是跟著董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主,一眼便知曉這四人來者不善。

  “你們找誰?”陳伯沒好氣道。

  “我是董爺的故交,聽說他上幾天剛走,我想在他靈前燒點紙已盡人意,方便嗎?”那老者言語間透著令人無法拒絕的霸氣。

  “太晚了,不好意思,主家早已休息,請這位貴客明日再來吧。”陳伯剛想回手關門,卻不料被一個“黑西服”伸手擋了下來。

  能在董爺身邊伺候的人個個都是老一輩關東鬍子出身,這陳伯雖然搬來長春也有幾十年了,但身上依舊沾著祖輩上的匪氣。他雙目怒瞪橫在門前大喝道:“爺們,這兒嘎達可是董家,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哼!別說你了,就算是喬四來了也得弓著腰!”

  陳伯是個大嗓門,這一吵吵不要緊,把早已熟睡的馬二也給弄醒了。馬二趴在窗前往外一看……心中猛地顫了下。“哎喲!可了不得了,怎麼是他?”

  馬二爺堆著滿臉的虔卑趕忙跑出來迎了上去。“貴客臨門有失遠迎,馬某人不知佟老闆深夜來訪失敬了!”他給陳伯打了個眼色在他耳邊小聲低語囑咐說:“去告訴小爺,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出來,這裡我應付。”按照老一輩的江湖規矩,無雙在沒有找到魁符前這群賊眾應稱他小爺。

  “呵呵……馬二爺,多年不見身體還是這般健朗,怎麼,不想請我這個師叔進去喝杯茶嘛?”佟老闆隨手摘掉了自己頭頂的貂皮帽子遞給了手下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佟老闆是貴客。不過他們……”

  “你們三個在車裡等我吧。”說著,佟老闆轉身跟著馬二爺進了董家後宅。

  馬二先是帶他去董爺靈位前上了香,然後備下上好的普洱把他讓上了客座。這位佟老闆可不是一般人,想來世上能識破他身份的人不會超過三人。佟老闆原名佟四喜,當年是亂世梟雄吳功耀身邊最小的弟子,也是金點一脈的傳人。只是不知何故,吳功耀最後把這個最喜歡的弟子逐出了師門,算起來佟四喜已經至少有五十年未與其他師兄弟有過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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