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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再兒女情長,不必再難以自已地時而傷心、時而喜悅。

  像瘋子一樣。

  喜歡上誰是他控制不住的事情,而他求的也不過就是一個痛快。

  貪狼給過他一個回答,他也給了自己另一個回答。

  以一個苗疆人的方式,給了這份感情一個轟轟烈烈的結束。

  結果如何,已經不想再去回憶第二遍。

  雪山黑蛇啊……

  本是生性冷漠,對情愛壓根兒就沒什麼興趣,這才把自己的同心蠱送給了九塵。

  誰知,卻徹徹底底做了一次愛情里的瘋子。

  嘆息不出。

  閉著眼抹去淚水,不得不自嘲一番。

  誰曾料想自己竟會為愛做出那種事。

  厲害了。

  重而緩地長呼一口氣。

  可貪狼呢,他這樣做求的又是什麼?

  偏頭看向那依舊偉岸,卻實在邋遢頹廢的身影。

  姜梓莘:是自責了,所以把五感都給了我?

  冷笑一下,眼光也變得冷漠而嘲諷。

  我姜梓莘會需要誰來可憐、愧疚?

  “呵……”

  搖了搖頭,這才發現辮子被人編得好好的。

  不知道一個失去了五感的人,要怎樣去完成這樣一項艱難的任務。

  也不知那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做這件事。

  有點煩。

  他討厭一切曖昧、不乾脆。

  閉了閉眼,始終還是覺得太累了。

  兒女情長,不是他姜梓莘的風格。

  當斷則斷。

  至於貪狼為他做的這一切?

  大不了把五感還給他也就是了。

  沒了五感他依舊能活。

  而貪狼,愛跟誰風流快活跟誰風流快活去。

  呵,跟他再也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他已死過一次,夠了。

  絕對不會讓自己再試第二次。

  ————————————分割線————————————

  姜梓莘跟所有苗疆人一樣,想到就做,不知猶豫為何物,撞破南牆也不回頭。

  而貪狼對這一切完全不知道。

  更別提解釋、挽留什麼了。

  他就像一個還未被審判的犯人,關在禁閉室中傻乎乎地期待著門外那道光。

  卻絲毫不知,那扇門打開、重見光明之時,就是他被宣告死亡的時候。

  姜梓莘抓著貪狼的手正要念蠱咒……

  後腦勺赫然被什麼打了一下!

  疼得他凶光畢露地轉頭去找罪魁禍首。

  黑漆漆一個不知什麼東西骨碌碌滾在床腳。

  姜梓莘拿著它抬頭往前一看。

  找到了把它彈射出來的機關。

  走過去試探著用手拍了一下,砰一聲特靈敏地又打出一顆!

  嚇得他連忙一閃!

  沒他擋著,正正地敲在貪狼的腦袋上……

  那傢伙跟呆魚被木梆子敲了一下似的,居然活了?!

  反手敏捷地接住了那黑石頭。

  姜梓莘見他又開始亂摸,一下子就理解了他是在找什麼。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下意識間唰地就跑回去躺到了床上。

  假裝自己還沒有醒。

  也許,只是想看看這傢伙要做些什麼吧。

  貪狼把那黑石頭往嘴那個方向敲了好幾次,磕得牙齦都出血了,這才終於成功地把它咬住並且咬破了。

  果子溢出一股清香來,飄得滿屋子都是。

  姜梓莘剛醒過來,自然知道餓。

  見貪狼自己先吞咽了一口就明白了,原來這玩意兒就是這傢伙的食物啊?

  把自己撿的那顆也拿起來試著咬了咬。

  ……沒咬開。

  正想拿著在床頭啪啪啪地磕上幾下——

  嘴被什麼堵住了……

  手裡的果子就這樣掉了下來,咚地砸在床上,又滾回了它原來躺過的地方。

  百果的香味瀰漫在鼻尖,清甜的液體滑入喉道,軟綿綿的東西捲住了他的舌頭。

  現在換他成了呆魚。

  惱羞中,臉紅得跟吃了、並且還抹了一大把辣椒似的。

  他以前再看貪狼順眼都沒跟他有過什麼近距離的接觸。

  但現在看來,自他不省人事之後都不知道跟人家親了多少次了!

  媽呀!

  貪狼突然覺得頭不斷地很疼很疼!

  像是機關里放著的黑香果一股腦全打出來了?!

  趕緊站起來想去檢查一番,儘管以他現在的情況也沒辦法檢查出什麼來。

  但當那痛感隨著他起身,依舊精準地出現在頭上……

  他猛地就明白了,根本就不是機關打的!!!

  看著那傢伙跟初生的小虎似的,急切卻笨拙地尋覓。

  姜梓莘勉為其難地待在原地不動。

  即便這樣了,貪狼依舊找不到他。

  見他急得青筋都爆出來了,便屈尊降貴地伸過手去。

  帶著某種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酸氣,掐了他的手臂一下。

  貪狼現在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痛。

  這甜蜜的痛感啊。

  是那黑暗裡唯一的光!

  循著那痛感來源,一把就抓住了、抓牢了曾經從他的世界消失過兩次,並且就在剛剛,還差點真的跟他一蠱兩斷的人兒。

  深深擁入懷中。

  姜梓莘幾乎被他勒暈過去!

  並且還在收緊!

  又想打人了。

  可感覺著流淌在頸間的熱淚。

  他心裡……

  唉。

  強行冷硬下來的心腸,還不是又違背他個人意願地,化作了那熟悉又陌生的,酸酸甜甜、奇奇怪怪的感覺?

  是有點難受,卻又有那麼點喜歡。

  可莫名感覺有點沒面子是怎麼回事?

  他撅了撅嘴,嘴硬道:

  “現在這又是在幹嘛,高興我沒死成也就不用那麼內疚了嗎?”

  說完才反應過來貪狼根本聽不見。

  哼。

  但接下來混合著鼻涕眼淚的鹹味、沒輕沒重的痛感、鬍子刺來戳去難受感的熱吻。

  完完全全地奪去了他傲嬌的能力。

  很霸道,也很明白的一個吻。

  如果是內疚,又何必吻他?

  沒有任何言語,也再也不需要了。

  他們之間有太多誤會。

  是說也說不清,解釋也抹不平的鴻溝。

  可在五感喪失後,貪狼他唯一有的、能做的、心裡真正想的。

  全都通過這個吻傳達給了姜梓莘。

  這沒有言語的表白。

  怎麼就更生動了呢?

  姜梓莘被他親著親著就不自覺地奇奇怪怪地笑了,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又覺得沒面子了,不甘心了。

  貪狼感覺到從舌尖傳來的一點點痛感,把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

  吻亦更深……

  作者有話要說:

  註:本章“夕陽如橘子的頂端沉入大海”借用了毛姆短篇小說《The Lotus Eater》中對Capri風光景色的描寫。並非本人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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