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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邊武將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群情憤慨,躍躍欲試。

  直到太子昊明揮市伏地,再平和溫潤的聲音也掩飾不了他悲憤急切的心情。

  “父皇,增兵為要啊!”

  太子諫言後,眾將領也迫不及待跟著跪下請命。

  “我夜家願往迎敵!”

  “唐家亦是!”

  “還有我申屠家!”

  “……”

  群情激憤,東南林家見勢不妙也只有低聲應和一下,心裡卻不斷默念著千萬別點兵點到我……翼虎軍勢如破竹,誰迎上去都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一個不小心說不定連小命都要丟,他才沒這麼傻呢。要上也要等戰爭快結束時再去掃尾打秋風嘛!他一個國舅爺,好吃好喝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何必呢?

  “都起來吧。”

  昊天早已恢復冷靜,他本不是庸碌暴躁之人,只是看到戰報上血淋淋的傷亡數字,還有那觸目驚心的“屠城”二字才難免激怒。養兵建城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最令他心痛的還是三城那千千萬萬慘遭屠殺的子民。

  波瀾過後滿朝靜寂,昊天屹立於承乾殿最高處,十二旒無一動搖,宛如山巒撐天立地,盡顯天子威儀。

  “即刻下令,舉國戒備。”

  “夜老將軍、唐老將軍、申屠,太子稚嫩,這次還得靠你們三家。”

  “夜長燾、唐淵澤、申屠烈三位將軍聽令,即刻整軍,並皇城十萬曜日軍不日出發,迎擊翼虎軍!”

  “定不辱使命!”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危急存亡之際,熱血男兒自是當仁不讓。

  滿朝目送承載著舉國希望的四爪紋金蟒袍和象徵果勇的三頂鶡冠消失在殿門,心中既激動又擔憂,種種複雜情緒難以言表。

  昊天瞥了眼縮成球都還嫌自己體積太大、過於顯眼的林天奇。

  “國舅,我國三十萬東南軍似乎也許久未上過戰場了?”

  林天奇心裡咯噔一下。

  卻聽見昊天自顧自說了下去:

  “不過我想爍星群島的海盜也是需要好好防範的,便勞煩你加固海防,以策萬全了。”

  “是是是,老臣定不辱使命!”

  其實要點兵剛才就一道了,但凡事總會有個例外不是麼,容不得他不擔心。

  昊天的這句準話倒是給他吃了個定心丸,低頭連忙應允。

  然而眼中精光爆閃,得意非常,嘴角甚至隱秘地勾起了一點弧度。

  昊天外家功夫早到了四階,眼力更是出類拔萃,早把他的小動作從光可鑑人的象牙笏上看得一清二楚了。心裡冷笑,同時也不得不感到悲哀,舉國將士無不忠肝義膽,唯獨這林家是個例外。

  西北形勢危急,首戰必須大捷,不願意去的他自然也不會派去,免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外戚勢力駁雜,牽一髮而動全身,開國才一年,朝中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外族正虎視眈眈,不是內亂的時候。這林家仗著二女兒做了皇后,加上手握著東南三十萬大軍,平日裡除規定的糧稅外竟還私自盤剝百姓充盈私庫,可惡至極……

  他不是看不見、聽不見、心裡不清楚,只嘆情勢不由人。只能萬般忍讓,暗自記帳。

  但如今獸族、羽族同時與恆國開戰,來者不善。他再不允許任何人在背後動不該動的手腳,尤其是對糧糙輜重存有不良居心。

  “不過,打仗可少不了糧糙供給,你東南三億良田怕是該派上用場了。”

  昊天話語機鋒一轉再轉,東南三億並非全是良田,更不是他林家的,不過是在暗指他藉故增稅之事罷了。威脅之意溢於言表,且十分不給他面子。

  他當然聽出來了,心裡也很是怨恨,但面上卻一分不顯。

  笑容可掬地應道:“今秋田景比往年都要好得多,老臣正要向陛下稟報這個好消息呢!這不,還沒來得及說就——”

  昊天打斷了他。

  “那就好,朕就知道國舅是不會教人失望的。”

  目的達成,管他說甚,給他幾分面子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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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

  “主城湘檀已破,翼虎軍兩軍先鋒距䴙䴘不足四里,不日便可渡江而下!”

  斥候渾身污垢,狼狽至極,見到申屠烈就邊跪邊報。

  眾將尉頓時炸開了鍋,西北三城加起來守軍也有二十萬,怎麼可能這麼不堪一擊,短短三日就盡失三大主城?翼虎軍不報而襲的行為不合常禮,的確讓人猝不及防,不察之下丟了一個城可以理解。

  但接下來的兩個城又是怎麼回事,擋一擋都做不到嗎?

  “閉嘴!”

  申屠烈瞪了眾校尉一圈,眾人當即噤聲,再讚賞地看了一眼鎮靜自若的兒子,卻絲毫沒意識到其實就屬他自己嗓門最大。

  “怎麼回事,你是從哪兒來的?”

  “稟將軍,小人正是湘檀守軍之一,是滿城同袍和百姓拼死護著我們逃出來的!”

  “沒用成這樣?”

  身為軍人居然還要百姓保護,這叫什麼事!

  就算西原人精悍,可以以一當三,但區區一個前鋒部隊,多不過一萬人,湘檀六萬守軍居然守不住?要知道守城可比攻城簡單多了。

  誰料這斥候聽了之後非但不畏縮,反而一臉悲憤地怒視他。

  “將軍!西北男兒無一慫包,可我們連戰鬥的機會都沒有!翼虎軍賊子立於數里外以巨弩、拋石機攻城,湘檀北門厚三丈,可僅僅一箭就被破了啊!血肉之軀根本擋不住!少將軍單槍匹馬出城挑戰敵軍先鋒,卻直接就被砸成了肉醬,他們根本不迎戰!我跳河的時候整個北城牆都已經沒了,我是漂到䴙䴘才被救上來的……”

  冬季北方諸河大多都會結冰,但唯獨䴙䴘與中州連接的河道終年不凍,這也是它能成為北方最重要渡口的原因。這斥候順流而下,先遇到了途中休息的申屠家,便就近先向其稟報戰況,之後自然會有其他斥候再把戰報層層上傳。

  申屠烈聽了一點兒也不相信,覺得是這傢伙在找藉口。因為可以一箭射穿城門的巨弩,他真沒見過。弓弩之力,百丈外連重甲兵都射不死。數里外,也就是說數百丈外一箭就射穿厚三丈的城牆?騙誰呢。

  但翼虎軍前鋒已經到了錦江北岸卻是極可能的事情。

  若翼虎軍據江而戰,那就意味著奪回西北需要花費更多時日,那麼西北三城數百萬的老百姓的下場也可想而知。

  戰爭從來不只是勝負之爭。

  翼虎軍既然不顧戰爭禮儀,不宣而襲,便不會有什麼善待俘虜的道德良知,主城被屠之後就是其餘城鎮……

  眉頭緊皺。

  但他總是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什麼重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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