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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聽越迷糊,我問,那些調研員又來過沒有?你的意思是村裡的事情跟哪些調研員有關?

  老邱道,可不咋地!那些調研員隔三差五的就來一趟,有時候半拉月,有時候一個禮拜。每次來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我道,那些調研員每次來都幹嘛?從這裡燒東西?他們有沒有說過為什麼要燒?

  老邱搖搖頭,那可沒有。誰敢問啊。那時候都說山裡的妖怪不想再它們地界開油田,這才鬧出來的。大仙是鎮不住的。咱唯一能跑出的辦法不就是指望著當工人呢嗎?誰也不敢斷了這條路啊!調研員不說,我們問也沒用。而且每次來的人都沒有好臉色,就更沒人敢張嘴了!

  那一年想起來這胸口都堵得慌。可是誰曾想,第二年開始,大人們倒是都沒事了,孩子是一個接一個的死。甭管是懷著的還是在地上跑的,一個沒剩下。什麼死法都有,那叫一個慘吶。

  不過第二年那調研員來的也更加勤了,有時候頭晚上來一個,第二天白天就又來了一個。

  差不多到開春的時候,一下又來了一批調研員。這次弄得還挺正經,穿著一樣的衣服,帶著一樣的帽子。這撥調研員里有一個非常的奇怪,別人跟村里人說這個調研員得了疹子,不能見風,整個腦袋遮的嚴嚴實實的,都看不出來是男是女。這波調研員進了地窖呆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連拉撒都沒有。只能看見煙囪里的煙就沒斷過。最後人出來之後,就不見了那個罩著腦袋的調研員了,咱也弄不明白這是病好了啊,還是怎麼地。這撥人里領頭的是一個歲數挺大漢子,出來後一個人去了村長家,把村長的老婆孩子都趕了出來,跟村長嘮了好一陣。最後才帶人走了。

  這村長出來之後,就跟全村的人說這村裡的事是因為林子裡有參精。這調研員們會幫著處理,讓我們誰也不能出村子,否則小命不保。這國家的人都張嘴了,誰能不聽啊。村里這幾十口子人這時候也不指望當工人了,只要別讓村裡的人絕了後,什麼都好說。

  這之後那些調研員經常會過來,差不多小半年。斷斷續續的不知道在地窖里燒了多少的東西。有幾次我去扒拉灰,也看不出來燒過啥啊。都指望著這些犢子能把村裡的事解決,可是又過了幾個月,也沒聽說誰家的娘們懷了孩子。這人不出去,事可傳出去了。本來外村的女人還能嫁過來,這會倒好,嚇得誰也不敢到村里來相親了。眼瞅著這村早晚就沒了!

  全村的人沒地哭去,都跑村長家鬧啊。村長沒法子了,又趕著那些調研員來的時候,去問了一下啥時候能讓村子活過來。這回那邊到真給了一個辦法,他娘的,這算啥法子啊!

  我這時候已經聽得心裡有了些譜。想必這所謂的辦法就是林子裡的那些木頭碑了。看來死在裡面的人就是這些所謂的調研員。只是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沒等我細想,老馮果然就繼續說道,那些犢子說要進林子裡找參,讓全村的人只要還能下地的都得一起進林子。讓我們三步一磕頭啊,那時候村裡有倆七十歲的老頭,折騰了兩次就沒了一個。還好那犢子沒讓我們一直往林子裡走,差不多到地方他自個就去了,誰也不知道去裡頭幹嘛了,反正這調研員是再也沒出來過。

  第一個調研員這麼消失了,後來的幾個也是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

  我們好奇啊,村里人就商量下次偷摸的跟著一個跑的快的去看看。那次不是我去的,得虧不是我去的啊,不然吶我就沒法跟你們今天扯這些犢子了!

  我聽老馮的意思,顯然是跟去的人沒什麼好下場。看來從那時候起,村子裡恐怕就把那塊地方當成禁地了。我不知道這種送什麼調研員進林子的事情持續了多久,但看現在樣子,恐怕這時間的跨度的確有些長。

  但我不解的是,村里雖然出了狀況,但也不至於束手無策,首先青壯年的人還是剩下不少的,如果要是反抗也不見得沒有勝算。我尋思難道是哪個年代的人真的太單純了?或者根本就是愚昧?

  我問老馮,你們就一直讓這群人牽著鼻子走?你們就沒想過從源頭解決問題?每次調研員一個人來的時候,你們完全可以綁住一個嚴刑拷打啊。

  老馮搖搖頭,江老闆啊,你說的我們哪能沒想過呢?我這不是還沒講完呢嗎?我跟你說啊,這些調研員啊,不是人!

  第二十四章 跟蹤的人都看見了什麼

  老馮講到這兒顯得很亢奮,眼珠子都綠了。也是在地上蹲了太久,他乾脆坐了下來。繼續說道,我們這疙瘩別的不敢說,打獵的好手有的是。當時就選了村子裡一個腿腳好,又對林子摸得透的人去跟蹤了。就跟幾位老闆今天看到的一樣,我們當初也是所有人都在林子外頭守著。可是呢,那跟蹤的人一進去,當天竟然沒出來。我們不敢派人進去找,這誰也不知道在林子究竟會走多遠,找不到一個又搭進去一個,那不賠了嗎不是!還有就是,我們琢磨著沒準路程就是很長,一天走不完也指不定。到晚上就由村長指派著輪班守著。可是呢,一晚上人也沒回來。等到第二天眼瞅著太陽都向西了,才看見去跟蹤的人回來了。

  這人吶,可是受老罪了。衣服破破爛爛的,身上到處都是巴掌大的口子啊。已經凍的迷糊了,都不認人兒了。我們又是灌湯又是灌藥的,村里也沒大夫,都只能按咱的土方子來唄。最後反正也不知道治沒治好,人倒是睡了一覺醒過來了。我們趕緊都圍上去了,問他到底看見啥了。這犢子,被我們一問那眼淚掉的,好懸沒把炕給淹了。最後還是村長好好哄著,才問出來的情況。

  這人跟進去之後,很小心。跟打獵差不多。這林子裡的動物一個比一個精,都不是動作大小的問題了,根本就不用聽聲,稍微聞見你點味兒,就跑了。所以啊,這好的獵手跟蹤的本事那是非常了得,既然能跟蹤動物,要說跟蹤人,應該沒啥難度。

  可是呢,那癟犢子調研員不知道是不是背後長了眼睛,根本從來就沒回頭看過。只是一直在林子裡走。這一走竟然就走了一天。跟蹤的人也是琢磨啊,這是要去哪啊走這麼遠,仔細觀察著才發現了,其實他們根本就沒走多遠,而是一直在林子裡來來回回的兜圈子。這不擺明了就被人家發現了嗎?

  可是江老闆你說,既然那癟犢子已經發現我們派人跟著了,為什麼不直接拆穿我們呢?反而這麼跟我們忽悠?

  我搖搖頭,心說老馮講的是真是假暫且不知,但那句癟犢子我還是很同意的。這群人行事的風格沒一個光明正大的,全是背地裡捅刀,興許這就是他們的一個什麼陰謀。

  心裡這麼想,我嘴上沒啃聲。這時候我也不想打斷老馮。

  老馮見沒人接話,可能有點尷尬。自顧自的接了一句,江老闆啊,我覺得,那癟犢子是故意這麼幹的。讓我們派去的看見他們的手段,這樣村里人才能徹底聽話啊!

  老馮又要了根煙,繼續說,在林子裡繞了一天一夜,我們的人已經精疲力盡了。這時候那癟犢子才真正的往要去的地方走,這次沒走多久就停了下來。我們的人趕緊找了棵樹躲著,悄悄的看。這一看你們猜看見啥了?看見那調研員,竟然一點一點的用皮帶扣挖土,最後把自己埋了起來!你說這是活人能幹的事嗎?

  我們派去的人當時嚇的就要尿褲子,本來還以為調研員是要挖什麼東西,最後看見那調研員整個人躺在了土裡,這才明白,這就是要埋自己啊!

  我們派去的人這回徹底呆不住了,撒腿就往林子外頭奔啊。你們也知道,這在林子裡就怕轉了方向迷了路,他這玩命的一跑,徹底暈頭轉向了。最後折騰了好一番才終於活著出了林子。據說還碰見了狼呢!

  我嘆了口氣,果然跟我預見的一樣。讓我有點失望的是,這東北的彪漢竟然這麼膽小,無非只是埋自己而已。至於嚇成這個熊樣嗎?這他媽要是跟著我進一次宅子,不得把屎嚇出來?

  我嘲笑了老馮一聲,說都說你們東北人膽大,看來不過如此啊。

  老馮這才接話道,江老闆啊,我是沒給你講太細啊。還有一點我還沒說呢!那調研員挖了兩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的時候,手還在露在外頭呢。指了指我們的人,又指了指另一個坑!這是讓我們的人給他陪葬啊!這誰還敢留下啊!!

  我一聽也是吃了一驚。見老馮已經講得差不多了,他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我本以為他是打算要帶我們出去,誰知一個不注意老馮竟然就地跪了下來。說幾位老闆,可以不救我啊!我是騙你們了!但村子裡的其他人你們能幫就幫幫吧。我知道你們就是為這事來的,不然我不會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啊!

  我看了看秦一恆,他沖我點點頭。

  我趕忙把老馮扶了起來。聽了這麼多,我這心裡頭還是有幾處疑慮。於是我問道,那些調研員之後又來過幾回?最後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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