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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 陸恆便收回手來,在旁邊坐下,如今已是第二日的下午,只要帶到夜幕降臨之時,便萬事俱備。

  釋空點頭,依舊是閉目打坐。

  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對於陸恆二人如同瞬息之間。釋空所居峰頭,本就偏僻,現下周遭出去天邊明月,再無一絲光亮。

  陸恆抓住釋空的手,牽引他站起身來:“可不要偷看。”

  僅僅向前行了幾步,陸恆就停了下來。

  “餘下的事情,要先更衣更佳。”

  釋空也不多問,抬手去解衣襟,卻被按住了手。

  “我來。“

  陸恆褪去釋空身上僧袍,將那喜袍為其悉心穿上,這才說道:“睜眼。”

  釋空睜眼望去,他所處之處,乃是下山的石階之前。

  今夜天空無雲,明晃晃的月光就這般傾灑下來,即便是夜色已深,他也能清楚看到,那蜿蜒而上的石階,皆被紅色錦緞覆蓋其上。

  立於他身側那人,說道:“十里披紅,這是你們人族的大婚禮節。而這個,使我們妖族迎親之禮。“

  語罷,一點金光自陸恆指尖飛出。石階兩旁的樹,就這麼接連亮了起來。星光點點,瞬息之間,整座山峰的樹木都亮了起來,猶如上元佳節燈市之上的十里燈市般,照亮了半邊天空。

  細細看去,竟是萬千金絲從樹枝之上垂下,猶如飛瀑一般。金絲之上,膨脹起串串鈴鐺狀的果實,每顆小小果實之上,皆散發幽幽螢光,同金絲上的璀璨光芒相映生輝,美不勝收。

  這乃是,以龐大靈氣生生造出的帝流漿之景。

  “釋空,帝流漿之景,乃是我們妖族的迎親風俗。妖族以強者為尊,以靈氣凝結出越多帝流漿,代表實力越為強大,也代表著對伴侶的重視。“

  在妖族之中,最為隆重的一次大婚典禮。也僅僅是讓迎親道路兩旁,數十棵樹木之上掛上帝流漿而已。

  如同今日陸恆所做,滿山遍野的樹木之上,悉數掛上帝流漿之事,從未出現過。

  “你我攜手走下這九百九十九階長生梯,今後長生大道上便是彼此並肩而行,神魂相依。可願與我攜手同行?“

  “求之不得。”

  釋空開口說到。

  在睜開眼看清這一切的時候,他丹田之內,氣海之中那些黑色氣息,就慢慢退去,最終不留分毫。而籠罩在千瓣金蓮上的紅蓮之火,隨著最後一縷黑色氣息的消失無蹤,陡然熄滅,化作一顆紅色蓮子,落入蓮座之上。

  心魔已除。

  釋空見陸恆身上,穿的依舊是此前的那身紅衣,開口問道:“你為何沒有更衣。”

  “自是等你替我穿這喜袍。”陸恆手一翻,又是一套喜袍出現在掌心之上,“大婚之夜的衣物,自當是親手為對方穿上,再親手脫下,你覺得如何?”

  陸恆說得曖昧,釋空卻只是微微頷首,上前接過他手中衣物:“極佳。”

  陸恆身上雖也是紅衣,卻是簡單方便行動的樣式,同這繁複而層層疊疊的喜袍全然不同。釋空將他身上衣物褪下之時,只是呼吸之間。

  再穿上喜袍,卻是花費不少時間。

  釋空給陸恆換上每層皆是大紅的衣物,每穿上一層,都悉心將每一處褶皺撫平。最後,系上腰帶,披上有繁複金色紋繡的紅色外袍。

  陸恆看著他的動作,看著釋空身上有些皺巴巴的衣角和腰帶處不太平整的地方,開口說道:“你還是比我熟練不少,畢竟不是第一次做這事。”

  釋空手上動作停頓片刻:“這次你不要像上次那樣,醒來倉皇而逃便是。”

  本欲調侃釋空以掩蓋自己微小失誤一事,卻被對方調侃的陸恆,摸了摸鼻子,覺得還是安靜閉嘴比較好。

  打理完畢之後,陸恆抬手去握釋空的手,卻被兩人手腕之間相連的金色鎖鏈吸引了目光。此刻釋空心魔已消,這鎖鏈也沒什麼必要。

  似乎看出陸恆心中所想,釋空說:“人族大婚習俗,大婚之時,新人各執系有同心結紅綢一端,蘊意著白首同心,永不分離。”

  “這風俗我倒是不知,沒有準備紅綢。”

  “以此物代替便是。”

  陸恆看了看兩人之間相連的金色鎖鏈,覺得倒也不錯:”只是此物並非紅色。”

  釋空微微一笑,一道深紅火焰就自他指尖冒出,隨後蔓延至整道鎖鏈之上。跳動的紅色火焰,將金色所見染成艷紅之色,比之鋪在石階之上的紅色錦緞還要熱烈數分。

  “這是紅蓮之火,不是應當為金色?”

  “紅蓮之火,本就會隨起效用而改變顏色。金色紅蓮之火,乃為誅邪之效。如今我心魔已消,它自是恢復本來的顏色。”

  兩人攜手,沿著石階緩步而下,沒有用任何靈氣或是身法,就這麼以最為本真的狀態,共同走完這九百九十九級石階。

  石階的盡頭,便是釋空一手打造的洞府,如今是他們大婚的喜房。

  然後,陸恆停了下來。

  “此洞府乃是你一磚一瓦,沒有藉助任何手段打造而成。我卻是借了陣法的神通,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無妨,我知你是憂心我心魔之事。眼下這處處皆是你的心意,我心中已是喜不自禁,又豈會怪罪什麼。”釋空說到,“更何況,你我已是一體,又何必計較這麼清楚。”

  陸恆朗聲一笑,牽著釋空就邁步而入。

  釋空微微一愣,因洞府之內的布置,很是眼熟。

  “我們妖族,大婚的儀式很簡單。除去那帝流漿之景外,便是族人在一起,狂歡一夜。以天為蓋地為床的新人都不罕見,我便也不知道該如何布置這喜房了。”

  陸恆解釋:“至於人族大婚該如何布置喜房,也只能想起空暝那一世時,你在魔尊大殿中布置出來的喜房。”

  釋空牽著陸恆走到床旁,按他坐下,隨後自己走到桌旁,在玉杯之中斟滿酒水。

  他走回床前,坐在陸恆身側:“如今天道有變,本源消失,這拜天地之禮無需再行。當初我們沒有喝這合卺酒,今日卻是不能忘了。”

  兩人相視一笑,手臂相纏,飲罷杯中之酒。

  “飲罷這交杯酒,自此白首不相離。”釋空說,“我是人族,你是妖族。如今人族之禮已畢,妖族之禮為何?”

  陸恆挑眉,一掌就把釋空推到在了床上。他也順勢傾身而上,跨坐在對方腰間。

  “妖族之禮,也簡單得很。”

  說罷,他手一翻,一柄小小的匕首便出現在掌心。

  “那執事小沙彌辦事還是挺可靠的,我本以為他尋不到這同心木。”

  陸恆以匕首輕輕割開釋空腰帶,又向上挑開衣襟。

  “這同心木煉製的匕首,便是妖族大婚的最後一禮。並不是每個妖族大婚之時,都會行此禮,只有神魂相融,彼此之間絕無二心的妖族伴侶,才會如此。”

  那層層疊疊的喜袍,被陸恆一一挑開,露出釋空健壯胸膛。鋒利刀尖,停留在他左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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