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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可不一樣,我是為了這乾元大陸上的美食,自願留下來的,而你,嘖嘖……”包不食搖了搖頭,背著手離開。
這段陸恆記憶中未曾有過的夢境結束之後,又回到他熟悉的記憶中。
那之後的夢境,再無什麼特殊之處。只是現在再看一遍,卻讓陸恆再度想起一個細節來。
有一個問題,莫淮卻始終都沒有問過。
“你為何那麼久,才來尋我。”
當初的陸恆,甚至有幾分慶辛莫淮沒有問過。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是說自己忘了,還是說自己根本不是原來那個妖王巴蛇。
無論是什麼樣的答案,聽來都不妥當。
***
陸恆的意識,終於從半空中慢慢落下,進入自己身體之內。
尚未睜開眼睛,他就聽到海浪的聲音,鼻端是夾雜著咸腥之氣的海風。
自己這是,在無盡東海的海濱城鎮?
陸恆睜開眼睛,看到簡陋的茅草屋頂。
他半撐起身子,看了下周遭環境。
房屋中央,是一簡陋的土灶。
自屋頂上方,吊下來一根長長的竹子,竹子末端,拴著一個鐵鍋。竹子和鐵鍋都已被煙燻得發黑,黑黝黝的鍋中,燒著一大鍋水。
這房間小到就這麼一眼就能看盡,出去這些簡陋家具外,再無其他東西。
也沒有其他人。
他才剛從床上下來,想推門出去看看這是何處,就見門自外面被推開。
“呀,你終於醒了!”一穿著粗布衣衫的少女走了進來,手上拎著一條處理好的海魚。
少女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模樣,膚色黝黑,許是常年在海上勞作,她皮膚不算太細膩,兩頰有長期被海風吹刮導致的皸裂。但她眼睛卻是如同星辰那般清澈,笑起來也如陽光般燦然美好。
這是一個普通的漁家女子,身上沒有靈氣也無靈根,卻讓人看起來心中無比舒暢。
“多謝姑娘,是你救了我?”
少女走過來,把處理好的海魚,丟進鍋中,隨後便走到屋內唯一的桌子旁坐下。
她說起話來速度很快,聲音清脆悅耳,不會令人心生厭煩:“也不算救你啦。那日清晨,我去沙灘上補網,結果就發現你倒在那邊。”
“哎呀,可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個死人呢!後來我大著膽子過去看了看,發現身體還是熱的,原來你還活著。那我可就不能看你在那沙灘上干晾著,這麼曬上一天,活魚也要曬成鹹魚幹了。”
“於是我就把你拖了回來,村裡的赤腳大夫說了,你好得很。可不知為什麼就是一直昏迷,醒不過來。沒辦法,我怕你餓死,就每日裡煮些魚湯給你吊著。“
少女嘰嘰喳喳的說完,見陸恆面色紅潤,又高興地說到:”看來我的魚湯效果挺好的。“
陸恆笑了笑:”是挺不錯的,多虧你的魚湯,我才能醒過來。“
少女卻是一愣:“你長得真好看,笑起來就更好看了。即使在主島那邊,我也沒見過比你更加好看的男人,恩,女人也沒有。”
“……”這直白熱烈的話,讓陸恆有些無言以對。不過少女眼中只有單純的讚賞之意,整個人是十足的天真可愛。
“姑娘,你……”
“誒,你叫我珍珠就好了。”
“珍珠姑娘,我有一事相問。”陸恆問到,“你在沙灘上,可是只發現我一人。可否見到我的同伴?”
珍珠擰著眉頭想了想:“沒有啊,而且也沒聽村子裡有其他人撿了人回來。”
說到此處,珍珠又來了興致:”看你的衣著打扮,不像我們這邊的人,你從哪來的,是不是大陸那邊?“
“是的,我和同伴意外之下,落到了海中。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這啊,是極東國。”珍珠說到,“你應該沒聽過吧,據說,我們這而離大陸可遠可遠了,即使是大陸上的仙師,也沒有幾個能到達這地方的。”
陸恆確實沒有聽說過此地。
不過無盡東海的面積,比之大陸其實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陸恆本性又宅,沒有聽說過這地方也挺正常。
“呀,我的魚湯!”珍珠見鍋中水已經滾沸要撲出些許,再顧不上搭理陸恆,撲過去拯救自己的魚湯。
陸恆走上前去,想幫對方一把,卻又不熟這廚房之事,一時之間竟是只能站在那裡干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狼狽感。
珍珠動作利落地將灶中柴火抽出數條,讓那火勢小下來,隨後自一旁取來調味料加入魚湯中。
忙完這些,她抬頭見陸恆站在一旁,又是噗呲一笑:“哎呀,你這樣的人,一看就是不懂這些的,在那邊坐著就好,不要添亂了。”
被嫌棄的陸恆,只得回到桌邊做好。
“說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陸九。”
“我見你比我大上幾歲,叫你一聲陸哥吧。”
陸恆點頭,心中想著,哪只幾歲,怕是有上千歲了。
片刻後,珍珠將魚湯盛起,端了一大碗放到陸恆面前。
“喝吧。”隨後她又將剩下的魚湯,端起裝入籃子中,“我回家給阿婆送些去,下午我忙完了再過來。有什麼事兒,你直接到村子裡找我啊。”
“你不住這裡?”
“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同你一個大男人住在一處。這屋子是柱子哥的,他去了主島那邊謀生活,就把屋子託付給了我。”珍珠說,“哎呀,不跟你多說了,魚湯要涼了。“
隨後,也不等陸恆再說些什麼,她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只餘下陸恆對著他面前的魚湯,和一屋寂靜。
陸恆搖頭失笑,珍珠離開之後,他才有空思索一番現在的情況。
他閉目而坐,將自己的神識鋪散開來。發現果然如珍珠所說,這是一個很小的島。
島的正中央,是一個小小的村落。自己所處的房子,出於村落的最邊緣,最靠近海岸的地方。
除此之外,這小島沒有任何的特殊之處,連有靈氣的靈草都沒有一根,就是一個最普通的小島罷了。
陸恆又將自己的神識向著大海的方向探去,這一探,卻發現了一樣。在距離小島極遠的地方,被濃霧籠罩這。自己的神識探入其中,有無盡的凝滯之感,像是陷入泥沼之中,想要再前行半步都是艱難。
這並非是人為設下的禁制或是結界,而是天然生成的禁制,也不知濃霧的那邊,是什麼地方。
陸恆也不貿然行事,想著等珍珠得空後,再仔細問問這極東國是怎樣的情況。方才聽她言語之中提到主島,看來此地不止是這麼一個小島。
只是那濃霧將小島四周都圍得嚴嚴實實的,根本沒法辨明方向,這島上居民怎樣才能到其他地方去。
看來自己同釋空一同被陣法拋到這無盡東海上,自己被衝到這小島,釋空不知去了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