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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空見陸恆怔怔地待在原地,半晌沒有出聲,便問道:”可是瞳術讓你感覺不適?這也是事出緊急的,暫且再忍上一次。“

  “還要要來?”陸恆聽到這話,心中一驚。

  “待這器坯風乾之後,還需在上面繪製圖案,燒制之後才算是完成。兩日之後,你我二人再來此地,屆時還需在施展一次瞳術。”

  “既然要再來,那為何要這麼急著解開術法。”陸恆問。

  “人心最易被欺騙,雖然你我都知這只是術法作用下的愛慕之意,但若假戲做久了,怕是要當真。”

  見釋空神情淡然,完全不若瞳術施展時情深似海的樣子,陸恆心中感慨一句,自己的心境難道還比不上這梵音寺的死對頭,可不能丟了逍遙道的臉。

  術法而已,切莫假戲真做。陸恆心中念叨著,便與釋空出了陶坊,一路回了破草屋。

  兩日後,踏入陶坊,依舊是先由釋空施術,兩人再開始忙活。

  畫中世界的阿牛,只是個山野村夫,略識幾個大字而已,丹青什麼的那是一竅不通。之前陶坊出產的器皿,頂多是在上面寫上村民的名字用以區分。

  釋空自然是不能做出不符合阿牛的身份的事,他將繪圖的染料和筆拿出。

  “就在上面寫上阿牛和二狗子的名字如何?“

  陸恆卻撇了撇嘴:“不成不成,這可是我親手做的第一個杯子,怎可這幫隨意。”

  “那你說該如何?”釋空面帶縱容,看向陸恆。

  陸恆拿起筆來:”阿牛的身體有記憶,二狗子自然也有,我起初還疑惑這二狗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阿牛哥怎麼就會看上他了。剛才看到這筆,才意識到,原來這二狗子還是個秀才。”

  筆尖落下,陸恆只是寥寥幾筆,便陶罐之上,勾勒出一對鳥兒的雛形。

  “怎樣,雖說比不上方文澤這種大家,還是能看出是什麼吧?“

  “這是鴛鴦?”

  陸恆笑了笑:”沒錯。準確說來,兩隻皆為鴛。”

  他又加上數筆,只見兩隻鳥兒頭上皆有華麗冠羽,一看就只兩隻鳥兒皆為雄性。陸恆動作很快,兩隻鳥兒已經成型,僅剩眼眶之中尚且空白。

  陸恆抬眼,見釋空在一旁看得專注,又是心生一念:“這個陶杯,拉坯是你我共同完成。這勾畫也不能讓我一人專美於前。”

  “可阿牛並不擅丹青。”

  “那二狗子也不會拉坯,”陸恆挑了挑眉,不由分說地將筆塞入釋空手中,”這不是有我呢。”

  他握著釋空的手,在鳥兒空白的眼眶中,輕輕一點。

  “都道點睛最難,你看,有你的參與,這鳥兒的眼神是不是不一樣了?”

  “……”釋空站起身來,“既是繪製完畢,便可入窯燒制了。”

  陸恆見他步伐有些急,耳尖似乎還帶著一抹緋色。

  器坯已送入窯內,待明日清晨,這山神貢品就能成型。燒制需要些時間,兩人也不能離開陶坊,需在這裡住上一夜。

  今日來之前,釋空就說要在陶坊里過夜,兩人帶了乾糧過來。黃昏之際,兩人正打算隨便吃點乾糧填飽肚子。

  陸恆正捏著那個難以下咽的干硬饅頭愁眉苦臉時,天降甘霖。

  只見門口走進來一白髮老嫗,正是二狗子的祖母趙婆婆。她手中挎著竹籃子,甫一進門,就揚聲說道:“二狗子,我聽鄰居說你在阿牛的陶坊里,可不是來添亂的吧?”

  常年勞作的趙婆婆身體健康,說起話來是中氣十足,陸恆怕她再嚷嚷下去要把窯里的陶器給震裂,趕緊起身迎上前去。

  “阿婆,別老把我想得那麼壞,我和阿牛哥是在陶坊準備給山神大人的貢品。再說了,這陶坊我也算是有份了,以後我還得上這裡來幫手呢,現在也算是提前練習了。”

  “哎喲,不錯不錯,我家二狗子總算是有些擔當了,也沒浪費我特地帶過來這一鍋野菌湯。”

  趙婆婆手腳利落地把籃子中的東西放在簡陋的小桌子上,一大罐野菌湯還冒著熱氣。忙完之後,她也不多做耽擱:“你今夜就別睡了,明日天擦亮時就在村口等著,我們得在太陽升起前趕到山神廟。”

  “不必麻煩阿婆您了,我和二狗子知道路,自己過去就行。”釋空說道。

  “瞎說什麼,見山神大人,當然得由家中長輩引領著去。你和二狗子都沒了父母,當然只能有我這個老太婆代勞。”

  趙婆婆揮了揮手,說完便出了門,如同來時一樣乾淨利落。

  陸恆和釋空都是守在窯邊,一夜未睡。兩人神魂強大,阿牛和二狗子的身體也是身強體壯,並不會有什麼疲憊之感。

  待到時間正好,釋空便從窯中取出那隻陶杯。

  陶杯杯身泛黑,繪製在上的兩隻鳥兒也因為沒有什麼好的染料,沒有色彩只有簡單線條。妖王寶庫中隨便從牆角扒拉出來的東西都要比之精美百倍,但陸恆就是覺得這個陶杯,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真是不想給那個畫妖。”陸恆捏著陶杯感慨,“看著技法,看著活靈活現的一對鴛。”

  “這個陶杯只是用以引出畫妖罷了。”釋空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

  第13章

  出了村子,陸恆二人在趙婆婆的帶領下一路向著山腳走去。

  在到達山腳桃林邊緣處時,釋空輕輕拉了一下陸恆。

  陸恆會意,此處便是之前釋空無論如何都無法踏出的那條界限。在此處,已經能隱約看見山腰之上的山神廟。

  山神廟不算太大,卻頗為精巧,同村子中那些簡陋的草屋完全不同。

  走在前面的趙婆婆,在越過界限時,並未有任何異樣出現。陸恆二人便也步伐不停,走了過去。

  一切如常。

  這山神廟,果然是只有祭祀之日才能進入。自山腳到山腰的山神廟,修建了一段長長的石頭階梯。

  趙婆婆常年在田地里勞作,身體健康腿腳利落,爬起山來也是絲毫沒什麼費力的感覺。

  反倒是年紀輕輕的陸恆,準確來說是二狗子這秀才身體,沒爬多遠就氣喘吁吁的。陸恆只覺得心如鼓擂,耳朵裡面嗡嗡作響,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

  這種凡人的感覺真是糟透了,一夜沒睡就虛弱至此,陸恆咬著牙抬起沉重的腳,卻一腳踩空。

  清晨的石階上,還掛著露水。陸恆本就兩腿發軟,踩空之後腳下又是一滑,差點就一頭栽在石階上,眼見著要摔個頭破血流。

  千鈞一髮之際,陸恆只覺腰間一緊,隨後就是被一把提起,靠在溫熱胸膛上。

  他回過神來,發現是走在身後的釋空一把攬住了自己,這才避免了這場意外。

  “大恩不言謝,恩人。”陸恆摸一把額上冷汗,說到。

  釋空尚未開口,走在前頭的趙婆婆就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一見就知自家那身嬌體弱的二狗子是什麼個情況。

  “二狗子,你這樣可不成。速度這麼慢,錯過吉時就不好了。”趙婆婆見原本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夫夫二人如今已是落後一大截,”阿牛,背著你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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