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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慕楚拿毛巾回來時,就看到我抱著盤子在那兒猛啃螃蟹。

  他無語地走過來,yù言又止。我邊啃邊問他,怎麼了?

  安慕楚一臉含恨地看著我,他說,你能不能擦擦手再吃,說著他把盤子奪過來放chuáng上,拿起我空閒的手擦了起來,擦完之後讓我換手啃螃蟹,又擦另外一隻。我說,安慕楚,你挺像我媽的。

  安慕楚一把甩掉我的手,滾。

  我吃完螃蟹躺在chuáng上,覺得特別滿足。一天的折騰讓我筋疲力盡。

  安慕楚就坐在chuáng頭陪著我,我讓他拿了本詩經給我念呢。安慕楚的聲音其實挺好聽的,沙沙的,溫柔的,我不知不覺睡著了。

  半夢半醒,我聽到安慕楚喊我,他說,林洛施,你以後想哭的時候能不能別去公墓了,你來找我吧,我把肩膀借給你,愛借多久借多久。

  我沒應聲,沉沉地睡了過去。

  【2】我曾經那麼愛那麼愛的人,他終於走進了自己的幸福里。

  第二天早上醒來,安慕楚送我去的公司。

  我剛到電梯口,就碰到了虞美人。她看著我,沒有平時的活躍,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似的。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什麼。

  直到我走進自己辦公室,虞美人才又跑了過來。

  她說,洛施,我想跟你說件事,可是蘇揚不讓我說。他說都是過去的事。但我覺得好像跟現在也有關,所以我就想告訴你。

  我說,什麼事?

  虞美人說,其實我前幾天看到你以前那個男朋友了,他跟你那個朋友千尋在一起。

  我說,我知道,他們現在是男女朋友。

  可是,虞美人說,他們倆抱著小孩兒在給小孩兒買衣服。說完,虞美人打開手機,你看,我拍了下來。

  雖然我提醒自己他們的生活已經與你無關了,與你無關了。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接過手機一張張翻了起來。

  千尋推著童車,童車裡坐著一個小孩兒,果然如唐琳琳所說,大概有一歲多了吧,舉著一個搖鈴開心地笑著,陸齊銘走在旁邊,臉上也帶著淺淺的笑意。雖然他們沒有牽手,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可是看起來就是和諧的一家人。

  我把手機還給虞美人說,我知道了。

  虞美人看了看我,yù言又止,最後她什麼都沒說出去了。

  聽說與看到的感受是不一樣的。起碼之前聽唐琳琳說,我心裡一直都抱著一絲絲僥倖,我覺得是她騙我的,她那麼愛挑撥的一人。

  可是當我看到照片,就算沒有親眼看到,我也能感受到他們的默契和幸福。

  我以為我應該麻木的,可是沒有。我心裡一陣陣波濤洶湧的難受與苦澀,卻流不下一滴眼淚。

  怪不得,再次重逢時,我從陸齊銘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原來他早已安排好了我們的結局,從此以後,以故人的身份,活在我的回憶里。

  我曾經那麼愛那麼愛的人,他終於走進了自己的幸福里。這次沒有任何虛假,這樣歲月靜好的幸福。

  可是,為何我會這麼心痛。

  以前我一直以為,就算我跟陸齊銘沒有在一起,但是他未婚,我未嫁。我一直都以為,他會給我時間,容忍我繼續胡鬧,繼續任xing,等哪天我撐不下去了,就回頭一頭扎進他懷裡。是,我們經歷過那麼多那麼多,我以為我不會原諒他。但直到此刻我才發現,原來我早原諒了他。只不過我放不下自尊而已,我一直在等他跟我說,林洛施,不管你想怎樣,我都會跟你死磕。我一直在等他跟我說,我這輩子,非你不娶了。可是,原來,我早被他拋棄在了回憶里。

  那些他夜晚在我樓下的等待,也只不過是我會錯了意。

  他早已走了,你是不是也該放棄。我輕輕地問自己。

  可我沒想到,那天晚上,我又在樓下看到了白車。

  安慕楚帶我吃過飯,把我送回了家。在樓下時,我遠遠就看到了白車。

  沒來由地我心下一陣驚慌,連安慕楚對我說了什麼,我都沒注意。

  安慕楚剛在樓下把車停穩,我就準備朝下面跳。安慕楚一把拉住我,他說你急什麼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麼?我問安慕楚。

  安慕楚說,我這周要出差,估計得三四天才回來。

  我說,好。

  安慕楚說,除了好,你就沒別的跟我說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白車的那一霎,我就已經在急著跟安慕楚告別了。所以我又應付了安慕楚一句,那你路上小心。

  安慕楚笑了,他說,你就不期待我早點兒回來?

  好,早點兒回來。我說。

  安慕楚這才放開我說,好了,看在你這麼期待我早點兒回來的份上,我會早點兒回來的。

  我走下車,安慕楚打開車窗,說,晚安,林洛施。

  我說,晚安。我沖安慕楚揮著手。看到他掉頭消失,我才緩慢地走到白車前。

  陸齊銘從車上走下來。他說,你回來了。

  我沒說話。

  陸齊銘笑了笑,他看了看安慕楚車離開的方向說,他挺好的,為人低調,年輕有為,假以時日雙娛第二把jiāo椅就是他的。

  我冷冷地看著陸齊銘,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齊銘說,雖然和他第一次見面有些不愉快,但我相信你們現在的誤會已經解除。我看得出來,他挺喜歡你的,跟你接觸過的男子,都會被你的獨特打動。

  所以呢?我說。

  陸齊銘說,能看到你有這樣的幸福,真好。

  我笑了,我說,陸齊銘,你別在這裡裝無私裝好人行嗎?我看到你這樣覺得噁心,你不就因為自己跟千尋在一起,所以就想立刻找個人也把我塞過去,然後眼不見為淨嗎?怎麼,你還怕我這個前女友阻擋你的幸福?你們現在連兒子都有了,你覺得我還能破壞你們什麼?!

  陸齊銘倒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望著我,仿佛沒想到我會知道這一切似的。

  我說,為什麼這麼驚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倆一個在我樓下裝深qíng,一個跟我哭哭啼啼地說,只想看到我跟你幸福。你們倆是不是心理變態!兒子都生了還在這裡逗我玩!

  陸齊銘說,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說這話時,他已經鎮定了下來。他仍是淡淡的,仿佛天塌下來他都不會眨下眼。我看到他這樣更來氣。我說,是啊,我早就知道了,所以你們倆夫妻要是有角色扮演的嗜好就自己在家裡玩,別再出來拉我一起丟人了!我只不過是一個無辜的前女友!早知道你們這麼郎有qíng妾有意,八年前我就應該讓你們在一起!而不是耽誤了自己八年青chūn!

  說完,我轉身走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陸齊銘,我覺得難受!

  我可以接受他不愛我!但我不能接受他跟別人在一起了卻還來羞rǔ我!

  洛施。我剛走了兩步,陸齊銘叫住我。我定在原地。他說了句,祝你幸福。

  他說這句話時,聲音很輕很輕,好像帶著濃濃的憂傷。

  我回頭惡狠狠地跟他說了句,滾,你沒資格祝我幸福!

  【3】你知不知道如果我今天沒拿到這張支票我會被人打死!

  之後的幾天,我都很清淨。

  陸齊銘真的沒再來,安慕楚出差了,米楚自從那晚從派出所救蘇冽出來後,我知道了米楚現在所做的營生,她就沒有再聯繫我。我知道她在等著我聯繫她。可是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如果我一開始認識米楚,她就是做這種營生的,我不會怪她。可是不是,她一開始是跟我一起念書一起玩鬧,從純真校園一起走出來的gān淨小姑娘。別說讓她賣姑娘,讓她賣衣服她都不會。以前高三時她有段時間想在淘寶上賣衣服,折騰著開了一個淘寶店,第一次有人來問價時,她特興奮,噼里啪啦地跟人家說我這衣服怎麼怎麼好。那是真好,她進貨多少賣多少。我說她白痴。她說我就先試試,賣個高興。誰知那買家對著她狂殺價,一下殺了一半。米楚哭喪著臉自我安慰,沒事沒事,第一單虧點兒也沒事。但誰知那買家殺完價後,直接說,謝謝老闆,給我來十件。米楚當時臉都綠了,她說,你要這麼多gān嗎啊,我這裡不搞批發啊。買家說,我給我們舞蹈隊的姑娘當隊服啊,我們一人一件。我跟米楚說,你跟她說沒貨,只這一件。米楚說那哪兒能啊,我好歹剛開店,得說話算話。她就真的把自己批發的十件全部以進貨價的半價賣給了人家,還包郵……當然這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那買家收到貨後,來點了一個大好評。她跟米楚留言說,親真不好意思,我騙了你哈,其實我也是一賣家。但我這批發這件衣服都要兩百,沒想到你能拿到對摺的批發價,而且還跟我這裡質量一模一樣,真感謝。

  米楚看到這個留言快氣死了,我跟蘇冽千尋在旁邊哈哈大笑。

  所以這麼單細胞的姑娘,讓我怎麼相信她會以賣姑娘為營生,就算那些姑娘是自願的。

  我每天按時上班下班,然後晚上在小區門口隨便吃點兒,就回家裡待著。

  我也不gān什麼,就是躺在那裡,盯著天花板。

  這天,我都快把天花板盯出dòng了,忽然接到蔣言電話。

  蔣言說,你最近gān嗎呢,怎麼沒聽見一點兒動靜?

  我說,你每天上班見我還沒煩啊。

  蔣言說,我覺得你最近有點兒不對勁,特安靜,這有違常理。

  我說,我在修煉淑女。

  蔣言說,行了,我問個事。

  怎麼了你說。

  蘇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她今天跟我打電話借錢。我問她出什麼事了,她也不跟我說。我有點兒擔心。

  我“噌”的一下坐起身,我說,你借給她了嗎?

  還沒,我在這兒等她過來拿呢。

  我說蔣言,你把地址給我,我也一起過去,你先別借給她。

  蔣言看我嚴肅,嚇了一跳,立刻把地址報給了我。

  我趕到時,蘇冽已經到了。

  大概是見蔣言,她不想那麼落魄,她特意裝扮了一下,化了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蘇冽不化妝,我都覺得她眉目裡帶著勃勃生氣。現在就算化了妝,我都覺得她像一株失了水分的花。

  她跟蔣言在笑著講話,看到我那瞬間她愣了下,然後很快端起杯子抿了口水裝作自然。我那一刻才知道米楚的感受。

  我知道蘇冽的一切事qíng,可是我不想讓蔣言知道。看得出來蘇冽還是想在蔣言面前維護從前的形象,所以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我剛沒事跟蔣言打電話想找他喝一杯,他說跟你一起呢,我也跑過來了。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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