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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年冷哼一聲,別廢話了,你到底喝不喝?

  我看了看安慕楚,知道今天這瓶酒跑不掉了。

  行吧,好歹這瓶酒也不便宜,喝下去可全都是人民幣,這麼想著我也就平衡了。我說,行,我喝。

  蘇揚還想攔,我沖他搖了搖頭,一瓶酒還灌不倒我。

  以前,我跟米楚是酒桌上有名的姐妹花,喝倒過不少人。

  我邊喝邊回想以前的時光,以前我喝酒過敏,但那時我年輕,什麼都不怕,鉚著勁兒地以毒攻毒,喝過敏了進醫院,出醫院接著喝。後來半條小命都差點兒搭在醫院裡,過敏竟然真被我糊裡糊塗折騰好了。

  過敏好了後,我就發現其實我酒量挺不錯。

  我很久沒喝酒了,不是因為不想喝,而是沒有一起喝酒的人,我喝酒不挑酒,但挑人。

  半瓶洋酒下肚,我跟個沒事人一樣把瓶子放倒,挑釁地看著安慕楚和小青年。小青年鼓掌說,大姐你真牛。

  我得意地笑了,但我瞬間就被小青年下句話氣趴了。

  他說,好,大姐,看你這麼有誠意,我也沒別的意思,你給我道個歉,我們這事就算過去了。

  我說,你沒病吧?

  酒桌上的事喝酒解決,這我沒異議,但我沒聽過喝完後還來道歉這一說。

  小青年不高興了,他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意思。面對小青年的無賴,我也失去了耐xing,加上酒jīng沖腦,我也顧不得許多。

  我懶得跟小青年再磨嘰,轉頭對安慕楚說,安總,不好意思,我的誠意已經在剛剛那瓶酒里了,如果還要我道歉,我就覺得沒意思了。舍弟小,可能有些規矩還不懂,但您懂。今晚就到這兒吧。

  說完,我把酒杯一倒,擺明立場我不會再喝酒,更不會道歉。

  蘇揚這時也站起身拉住我說,我們走。

  安慕楚倒沒說什麼,小青年卻跟受到了極大的侮rǔ一樣,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摔在了地上,發狠道,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們踏不出這個門。

  我冷笑一聲,我挺想跟他說,姐姐我真不是被嚇大的。

  但我還沒開口,酒吧里的音樂突然跟斷電一樣,停了。

  整個酒吧寂靜一片。然後,我聽到一個沙啞卻妖嬈的女聲從背後響起,她說,那你準備把她留在我酒吧gān嗎呢?

  我渾身一震。

  我覺得我這一生,從沒任何一刻,像這一刻一樣,迫切地回過頭。

  【5】米楚不愧是米楚,舉手投足間輕易化解了一場戰爭。

  所有的一切,在我回頭那一霎,像一場夢。

  我尋找過很多回,打聽過很多回。可我從來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再次碰到米楚,她化著jīng致的妝容,穿著別具qíng調的絲綢旗袍,和三年前一樣,妖嬈得像個妖jīng。她笑嘻嘻地跳上前摟住我,問小青年,小弟弟,你想把我的朋友關在我的酒吧里怎麼樣?

  小青年看著米楚呆滯了。我看著米楚也呆滯了。

  米楚卻完全不受gān擾地轉過身,輕巧地對著安慕楚打了個招呼,安總竟然大駕光臨,招待不周,對不住了。

  安慕楚擺擺手。米楚又跟蘇揚打了個招呼,轉了一圈才回到我這裡。

  她看著我,笑得特jian詐,她說,嗨,蠢貨,請把你驚訝的嘴閉上,沒錯,我就是你日思夜想、朝思暮念、念念不忘、耿耿於懷的huáng金鑽石美少女米楚思密達。我回來了。

  你就是這裡的老闆?

  我還沒從震驚里走出來,小青年已經開口大煞風景打斷了我。

  我轉頭怒瞪他,如果小青年的靠山是安慕楚,那麼當我看到米楚,我就知道我的靠山來了。

  果不其然,米楚很快回過頭,gān脆地問小青年,你誰?

  米楚不耐煩時,看人特愛挑著眼角,顯得特別煙視媚行,傲慢不遜。

  不知道是米楚的氣場太qiáng,還是小青年太心虛,他一把扯住旁邊的安慕楚對米楚說,我是楚哥的弟弟。

  我聽到這話差點兒笑出聲,楚哥的弟弟……跟黑社會社團做自我介紹似的。

  米楚也笑了,她拍了拍小青年的肩說,小弟弟啊,出來混要報自己名號的。

  這時,安慕楚終於有點兒當哥的樣子,他將小青年護在身後懶洋洋地說,舍弟現在還小,不太懂事,多多包涵。

  那哪兒能啊。米楚笑得跟朵花一樣,八面玲瓏地應酬著安慕楚,安總的弟弟真是又英俊又可愛,讓人忍不住就想逗逗。

  唔。安慕楚說,那煩請老闆娘看下事qíng怎麼處理吧,舍弟不過要個致歉,我倒也覺得不過分。

  不過分?剛剛我還覺得安慕楚通qíng達理,這會兒我才知道,這傢伙一直不講話,是等著看我笑話呢。我剛把他想得太美好了,禽shòu就是禽shòu,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君子呢?

  不過想到不久前的前車之鑑,以及剛談妥的合同和蔣言的期盼。我還是有點兒不太敢放肆。我沒說話,身後卻有人問,為什麼要致歉?

  當身後的人從暗影里走出來時,我才覺得今晚太他媽的玄幻了。我真沒想到我回來第一次泡吧就碰上這麼大陣仗。

  陸齊銘站在燈光下,一臉冷漠倨傲地看著小青年和安慕楚。

  那一刻,看著西裝革履的陸齊銘,我突然覺得特別陌生。

  以前,陸齊銘臉上的表qíng大多都是柔和安靜的,而且以前他不穿西裝,愛穿休閒服,衣服大多是棉質,夏天穿簡單的T恤襯衫,冬天穿軟綿綿的毛衣,每次我一頭扎到他懷裡都覺得柔軟得不想出來。

  我記得陸齊銘第一次穿西裝,是帶我一起去談事。那時為了配合他,我還特意穿了條白色的小禮服裙。他當時開車來接我,我羞澀地拉著小禮服裙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時,我看到他的臉比我還紅。他說,你今天真漂亮。我說,怎麼著我也不能給你太丟臉不是。

  上車後,他幫我拉上安全帶,突然在我額頭吻了一下,溫柔地看著我說,突然覺得,像是提前娶了你。

  後來,我和陸齊銘分開後,我經常會想到那個場景,想到他說的那句話,好像他真的娶過我一樣。我總是在用這樣的辦法來減少對他的偏執,但直到此刻我才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真的像是我的一場不願醒來的夢。他卻早從夢裡脫身了。

  也許他現在還會在家裡穿休閒服,但那些卻早已跟我沒有關係,一頭扎進他懷裡的人也不再是我。

  他現在依然能夠為我挺身而出,我就應該心懷感激了。

  陸齊銘看了眼地上的鈔票,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紙拍在了吧檯上。

  他看了眼小青年,淡淡地道,這裡五萬的支票給你,買你給她道歉,行嗎?

  音樂早停了,所以現在整個酒吧的人都圍這兒看戲。陸齊銘話一出,全場譁然。

  旁邊桌有個青年特大聲說,別說道歉,要這張支票給我,喊聲媽都行。

  所有人都哈哈笑了起來。接著有人慫恿小青年,兄弟,道個歉就五萬,道啊,道啊。

  我心疼地看著支票,心裡對陸齊銘大罵,真是個敗家子兒。

  小青年比我都沒承受力,現在他估計已經被不停出場的米楚和陸齊銘搞蒙了。他特無助地看著安慕楚,哥……

  安慕楚卻不動聲色地看著陸齊銘說,是要比錢嗎?

  周圍的人都被安慕楚這句話搞振奮了,開始一窩蜂地議論紛紛起來。

  有人說,看來今晚能看到兩個富二代炫富。

  有人說,金錢誠可貴,自尊價更高。把錢給我,我選道歉。

  有人說,女主角長得也沒多禍國殃民啊。

  ……

  米楚從背後掐了我一把,你這禍害。

  然後,她特誇張地哈哈笑了起來,站出來打圓場。她說,安總和陸總都不要開玩笑了,您二位都是貴客,是我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米楚轉向安慕楚,笑得特嫵媚,她說,安總,你看今晚這樣行嗎?這個是我過命之jiāo的小姐妹,您賣我一個面子。以後您跟舍弟來消費,全部八折。

  接著,米楚對吧檯喊,服務生,待會兒給安總和小弟這桌各送一瓶皇家禮pào。

  小青年自從米楚出來,整個氣勢就弱了下去。

  這一刻被米楚一安撫,更是不知東南西北。安慕楚看小弟不再糾纏,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米楚不愧是米楚,舉手投足間輕易化解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眾人不甘不願地噓聲一片,覺得老闆娘擋了一出看好戲的機會。

  米楚豪慡地笑了笑,對著整個酒吧大聲喊,不好意思大家,剛剛因為我私人的事掃了大家興,待會兒音樂響起來,大家接著玩。今晚,我碰到我最好的朋友,高興。所以,我宣布,今晚所有啤酒,免費。迷失剛開業,以後仰仗大家多捧場,多捧場啊。

  嘩!酒吧歡呼一片,音樂再次響起……

  第四章迷失

  【1】誰准你現在比我不要臉的,你怎麼敢比我不要臉。

  明明知道這個人是再也不可能的人,卻還是忍不住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歡喜憂傷。

  千尋說,有的人從你生命里路過,不管再怎麼賣力表演,你想起他時也不過是一個模糊不清的符號。而有的人從你生命里路過,他什麼都不用做,只消看你一眼,你心裡便會萬馬奔騰,地動山搖。

  如果之前看到米楚我還能淡定,那麼當我們穿過熱làng滔天的音樂和人群走進包廂後,我就不淡定了。

  沒有任何徵兆,我開始哭了起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一切特別不真實,想哭。米楚一看我哭,急了,她說,蠢貨,我們見面了你還哭屁啊。

  本來一開始我哭得挺小聲,但我一聽米楚láng心狗肺的話,開始放大聲音哭。我說,你才是蠢貨,你全家都是蠢貨。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從回來就開始找你,你為什麼從離開監獄後都不告訴我也不找我?你這個láng心狗肺的傢伙,沒良心,還說什麼好姐妹,都是放屁。

  開始,米楚挺淡定地看著我哭,還笑著聽我罵她,後來她自己也忍不住,眼裡亮晶晶的。

  我說,蠢貨,你gān嗎模仿我哭?

  她說,林洛施,見到你真高興。

  我說,我也是。

  就這樣,我們兩個跟難姐難妹一樣抱頭痛哭,哭得此起彼伏,波瀾壯闊,跟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完一樣。

  我見千尋時的平靜與淡定,到米楚這兒一點兒都不管用。沒辦法,千尋是舒展自己風姿的百合,而米楚,卻是那朵跟我一起攜手對抗風雨的野玫瑰。我以前看到過一個很美的詞叫雙生花。一蒂雙花,並列開放,互相感知互相融合,同生共死。我覺得那就是說我和米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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