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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我在結婚前告訴了宋家,結果是我妹妹爬上了我未婚夫的床,還懷了他的孩子。”

  江漓問他:

  “你想讓我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家所有人都在為我的病承擔後果?告訴你讓你跟我一起受煎熬?”

  江漓年少的時候鋒芒畢露,不能生育對她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因為當時她覺得,她存在的意義不是繁衍後代,而是活出自我。直到最後,江慶余接回了江玥,她目睹了一場又一場的風波,聽到沈歆夜裡的哭聲,看到江玥自殘的傷痕,江漓終於才醒悟,她的病是這一切悲劇的禍根。

  周清讓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過她,只是恨到盡頭,又是綿綿無盡的愛慕和想念。

  “那你憑什麼自作主張,覺得我跟他們一樣會傷害你?那都不是你的錯。”

  當年的事還歷歷在目,江漓提醒他:“周清讓,你不要忘了,是你說的你想要孩子。”

  “但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周清讓的確是渴望一個家,但他要的是江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只要我們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

  “沒有什麼差別,宋禹安從小與我一起長大,他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情況,也這樣對我承諾過,可是最後呢?”

  江漓把最後一句說完,徹底沒有了秘密,也徹底喪失了在他面前的自尊。

  “為什麼宋禹安的過錯要我來承擔?”

  “你一開始就替我做了決定,你給過我機會嗎?”

  “沒有差別。”

  “你值得更好的人。

  江漓開了車門下車,周清讓也跟著下了車。她調整了呼吸,迅速平復情緒,“不准跟過來。”

  江漓擦掉眼淚,挺直腰背往前走,儀態優雅地轉身上樓,最後留給他一個高傲的背影。

  周清讓不敢逼她,在樓下佇立許久,他看著頂層房燈亮起,隨後再跟了上去。他跟夏啟淵再次確認了江漓的門牌號,什麼都沒有向他透露,就在江漓的門外站著守著,什麼事情都不做。

  江漓原本想回家暢快地醉一次,但是到最後卻忍住了。因為她覺得,如果這次再想依賴酒精來解脫,那她一定一輩子都戒不掉。上次是周清讓帶她出去的,此後再也沒有人可做到。

  江漓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發覺吃了藥也很難入睡,索性把所有房燈都打開,進書房工作。在某些時刻,她甚至覺得自己開始幻聽,聽到了周清讓的聲音。到了最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幾乎讓她無法冷靜地集中注意力。她看了眼門外的監控,立刻衝出去開了門。

  周清讓還在堅持,江漓又是驚喜又是酸楚,她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覺得你遲早會為我開門的。”

  周清讓把外套拿在手裡,神情有些疲憊,渴睡的眼裡始終帶著溫存。

  “那你怎麼不敲門。”

  “怕吵著你。”

  周清讓發出一點短促的笑聲。

  江漓這才真實地感覺到,她的周清讓,終於回來找她了。

  江漓眼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那點狼狽在燈光下無處遁行。她調暗了燈光,邀請他進屋,“你今天在這裡歇一晚吧。”

  “好。”

  江漓帶他去客房休息,送到門口就沒再進去,“你休息一下吧,著房間裡的東西都是新的,浴室的也是。”

  周清讓放下外套,輕聲對她說:“你也早些睡。”

  “嗯。”

  江漓答應了周清讓,回房就睡下,一夜好夢。

  因為昨天睡得太晚,江漓第二天起得晚了些。她起床換好衣服、整理妝發,一切打點妥當之後,周清讓的房門仍然緊閉著。她在臨走之前,敲敲門想叫醒他。“周清讓,我要去上班了,你一會兒自己回去。”

  周清讓埋在被子裡說了句話,迷迷糊糊地叫她進來。江漓聽了擔心,直接推門而入,“你怎麼了?”

  周清讓又說了幾句,江漓還是沒聽清楚,於是她就走到了他床邊。周清讓拉她坐下,病怏怏地說:“頭有些疼,可能是發燒,你先去上班,我睡一會兒就好。”

  江漓拿出床頭抽屜里的電子體溫計,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下一秒就測出了溫度。

  “三十七度。”

  “你是哪裡在發燒?”

  周清讓這點手段太過稚拙,完全糊弄不了江漓。她扔下了溫度計,教訓他,“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還裝病。”

  周清讓還裝成氣息奄奄的樣子,“那你去上班嗎?”

  江漓倏地起身走開,“你繼續睡吧,睡夠了就把你的車開回去,鑰匙我放桌上了。”

  周清讓問:“那我晚上回深圳了?”

  江漓沒管他,直接出門上班。

  周清讓言出必行,說回深圳還真回了深圳,江漓接連一個多星期都沒見著他。

  何謠君的婚禮將近,江漓把手頭的工作集中處理完善,提前兩天去了他們訂下的場地,一起跟著彩排。

  何謠君的婚禮地點選在了東南亞的一座海島上,這座海島在殖民時期是由法國人掌控,一位法國權貴在這裡修建了一所恢弘的莊園,所以島上還留存不少法式建築的遺蹟。後來幾經變遷,這所莊園被資本家重新修葺成奢侈酒店,既有海島風情又有法式腔調。何謠君當年一眼就相中了這裡,早早地預定著,終於等來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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