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6章 大姐,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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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裏白條是老宋的外號,也是濱海有數的打魚好手。

  別看老宋家世代都是漁民,可他卻是個腦子靈活的,既出海打魚,還早在多年前就承包了一座山,種植蘋果。

  當然,老宋是不會蹲在果園裡的。

  因為大海給他帶來的利潤,要遠超果園不知多少倍。

  他承包果園,只為年齡大了後,再也不能出海了,那麼就可以蹲在蘋果樹下,曬著暖洋洋的陽光,回想曾經意氣風的年輕時代了。

  老宋既然不能蹲在果園裡,那麼唯有把果園再倒手承包出去。

  兩年前,老宋把果園承包給了一對來自內地的年輕夫婦。

  也不知道為啥,老宋每當想到那對年輕的夫婦時,總會有種清晰的錯覺,感覺他們不是指望土裡拋食的主,男的玉樹臨風,皮膚白皙,面孔英俊,尤其那雙眼睛,竟然比大多數女人更靈動。

  懷孕了的女人,雖說臉龐好像搓了一層薑汁那樣蠟黃不正常,可老宋卻在她低頭時,看到她的脖子下肌膚,只能用「雪膚」這個刺來形容。

  尤其女人說話時的聲音,特別的甜美,如果她去唱歌,肯定不次於那些當紅歌星吧?

  一對非常古怪的夫婦。

  這是老宋對他們的印象,也沒打算他們能長久性的呆在這兒。

  事實上,那對夫婦在生了個寶寶後,還真是把果園當家了。

  玉樹臨風般的男人,更能幹,不但在果園內鋤草施肥捉蟲,還經常去碼頭上扛活,趕海。

  像這麼疼老婆又能幹的男人,還真是不多了。

  老宋昨天出海打漁回來後,聽家裡老婆子說,果園裡的那對夫妻出事了。

  昨天午後,老宋家去果園裡,準備找那對夫妻商量下,承包合同已經到期,他們還要不要繼續承包時,卻發現他們不見了。

  屋子裡亂糟糟的,好像遭了賊那樣亂。

  衣服鞋子的撒了一地。

  簡易廚房裡的蜂窩路上,還坐著水壺。

  水壺已經燒化了——老宋家由此斷定,那對不知道去了哪兒的夫妻,走的特別匆忙,連水壺都沒來得及拿下來。

  那對年輕的夫婦究竟遭遇什麼事,又去哪兒了,老宋對此一無所知,只有心中祝福他們能平安過後,囑咐老婆繼續找人承包果園,他今晚還要出海呢。

  凌晨一點。

  明月當空,海浪輕輕起伏,月光在海面上不住跳躍著,好像有無數條銀蛇在妖嬈的翻動著。

  老宋背著背囊,腳步輕快的走向停船碼頭。

  從他家到碼頭,足有三公里。

  老宋沒開車。

  不在大海上討生活的人,是不會珍惜能腳踏實地走在路上的安全感。

  老宋經過一處斷崖,再向東走一公里,就是魚船碼頭。

  這個斷崖高約八十米左右,下面沒有沙灘,也沒礁石,只有打著漩的海水。

  斷崖有個名字,很唬人——斷魂崖。

  傳說,這個地方特邪性,早年間總是有人從這邊跳海輕生。

  只要從這跳下去的人,就會立即被洶湧的海水卷到海底,救都沒法救。

  可能是死的人多了,這地方就積攢了一定的怨氣,每逢月圓之夜,就會有冤魂出現,在斷崖邊上徘徊——要不是今晚睡過頭,老宋絕不會貪圖這邊近,寧可多繞道兩公里,也要避開這邊。

  「今晚雖說就是月圓之夜,可月光很亮,應該沒啥邪魔鬼祟的東西。」

  鑽出不知誰家果園的老宋,向那邊看了眼,心中剛騰起這個念頭,忽然一呆。

  接著,老宋就感覺渾身的神經,驀然繃緊,血液仿佛凝固,雙膝打軟,差點跪在地上。

  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白影!

  白影,就站在斷崖邊不遠處,衣袂飄飄仿似隨時都會御風而去。

  鬼。

  葬身斷魂崖下的冤魂。

  原來,那些傳說果然是真的,月圓之夜,確實有鬼在這兒出現。

  忽然間就開始打擺子的老宋,還保存著最後的理智,慌忙轉身,嗖地跳進了果園內,藏在一棵樹下。

  接連深呼吸幾口後,老宋咬了下牙,悄悄的放下了行囊,從裡面拿出一個望遠鏡。

  出海的人,除了必須攜帶衛星電話之外,望遠鏡就是不可或缺的東西了。

  這是個十六倍的軍用望遠鏡,帶有紅外夜視儀,俄羅斯出品,是老宋花了上萬塊,從黑市上淘來的。

  雖說晚上遇到冤魂很倒霉,可卻不是人人都有機會遇到的。

  老宋運氣不錯——既然遇上了,那麼他為啥不偷著看看,鬼這東西,究竟是啥樣子呢?

  只要不死,以後可就有吹牛的資本了。

  老宋迅速調整好望遠鏡的焦距,借著果樹的掩護,看向了百米外的那條白影。

  在月圓之夜,用十六倍的軍用夜視望遠鏡,看百米外的東西,絕對是清晰可見。

  女鬼!

  好漂亮的女鬼。

  當老宋看到那個白影的臉後,心中震驚,繼而開始懷疑那不是鬼,而是不知哪家豪門的少奶奶,晚上來斷魂崖憑月遠眺呢。

  必須是豪門家的少奶奶。

  老宋也算是有見識的人了,早在三年前就曾經見過本市最有錢的貴夫人。

  當時看到那個貴夫人時,老宋就被人家的氣質給傾倒,只想跪地叩見王后娘娘——可他現在卻感覺那個「王后娘娘」,和這個女鬼相比起來,就算給人當丫鬟,都不夠資格啊。

  女鬼長的多漂亮,身材多豐滿還在其次,關鍵是氣質啊。

  老宋是個大老粗,不懂啥氣質不氣質的,但他卻知道,這個背對著斷崖,稍稍翹首以盼看向西方的女鬼,當前所散出的氣場,就是氣質。

  就仿佛,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驕傲的女王。

  哪怕比她還要年輕漂亮的女人,在她面前也得乖乖夾著尾巴,低三下四的喊一聲大姐——

  發號施令慣了,只以為天老大地老二她就是老三的女人,才能擁有這種讓人牙疼的風度。

  老宋只看了幾眼,就被女鬼的風度所迷,只想跪地說老臣叩見大姐——

  幸好,從果園深處吹來的夜風,提醒老宋有這感覺太傻逼,還是乖乖躲在這兒,別出聲,以免真被女鬼帶走。

  女鬼?

  等等。

  是誰說她是女鬼了?

  鬼這東西,貌似沒有影子啊。

  老宋卻能從望遠鏡內,看到白衣女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

  原來,這是個活著的女人。

  還是身份特尊貴的少奶奶。

  沃草,她咋晚上來這兒,還翹首以盼等人的樣子?

  啊!

  老宋忽然明白:「我知道了,這女的在等情郎。她來這兒,是在幽會姦夫。哈,我真聰明。」

  剛看到女人以為她是女鬼的恐懼,隨著老宋驀然明白什麼後,頓時煙消雲散。

  八卦之火,隨即熊熊燃燒。

  女鬼百年罕見,豪門少奶奶晚上私會姦夫,又豈是一般二般的人,能隨時可見的?

  說不定,他們還會在月光下辦事呢。

  「特麼的,誰能想到這麼有氣質的娘們,竟然也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老宋心裡罵了句,下意識順著少奶奶看去的眸光移動望遠鏡後,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正在緩步走過來。

  是個穿著深顏色衣服的男人。

  看來,這就是少奶奶的姦夫了。

  「特麼的,好白菜都被豬給拱了。」

  老宋又在暗中罵了句時,看向了男人的臉。

  就算老宋很不忿某少奶奶這顆白菜,被男人這頭豬給拱了,卻必須得承認——這頭豬,比他可年輕,帥氣太多。

  就是臉上帶著讓老總看一眼,就會心兒顫的邪氣。

  看來,這頭豬知道少奶奶在此等待他後,早就幻想等會兒要用什麼姿勢,來讓她高歌一曲動人的歌謠了。

  「特麼的,好白菜都讓豬——」

  第三個特麼的自心裡罵出來後,老宋又有了新的發現!

  那頭豬的後面數十米處,竟然還跟著一頭豬。

  老宋剛看到這頭豬時,就已經感覺他很帥了。

  可他和後面那頭豬相比起來,卻像頭野豬。

  老宋還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面容英俊,陰柔美能讓男人都心折的男人。

  「特麼的,那少奶奶不會要在斷魂崖上,和兩頭豬,上演恩愛三人行的狗血橋段吧?」

  老宋忽然口乾舌燥起來,腦海中有一幕幕齷齪的畫面浮上,只想怒吼一聲「算我一個」撲出去。

  幸好某豪門少奶奶那好聽的聲音,隨風傳來後,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老宋的脖子,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你來了。」

  「哼,果然是姦夫淫婦。」

  老宋心中冷哼一聲時,就看到那頭豬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發出桀桀的笑聲:「是啊,我來了。岳梓童,不但我來了,楊逍也來了。」

  老宋暗中點頭:「哦,原來這少奶奶叫月子痛,後面那頭英俊的豬叫楊逍。月子痛——這麼有味道的娘們,卻叫這鬼名字,真是浪費了這身材這相貌這氣質。」

  「嗯,我看到了。」

  岳梓童點頭,沉默了片刻,低聲問:「李南方,我現在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聽清楚她在說什麼的老宋很奇怪:「她明明喊他李南方,咋又問該怎麼稱呼他?唉,有錢人家的娘們啊,腦子就沒一個正常的。一天到晚,就想寫男歡女愛的事。」

  「隨便你怎麼喊我咯,反正,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李南方邪惡的笑容,在月光下看上去更加詭異,雙眼閃動著,自岳梓童的臉上,胸上緩緩掃過,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咯咯笑道:「岳梓童,你說我如果當著楊逍的面,在這兒辦你,你會不會反抗,她會不會殺我?」

  「你敢那樣做,我必殺你。」

  楊逍走到了李南方背後十米處,停住了腳步,語氣陰森的說。

  李南方撇撇嘴,再次咯咯陰笑:「呵呵,如果你能殺我,你早就殺我了,還用陰魂不散的跟著我,約我來這兒見岳梓童?」

  聽他這樣說後,老宋有些糊塗。

  就憑他滿腦子大黃花,鱈魚的思想,實在搞不懂這三個人,究竟是啥關係。

  岳梓童到背著雙手,走到崖邊,緩緩轉身,看著李南方,眼眸亮的嚇人:「我不會讓你辦我的。我約你來這兒,就想給你,也給我最後一次機會。你,離開南方,並承諾以後再也不糾纏我丈夫,我也承諾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哈,哈哈。」

  李南方笑了。

  狂笑!

  狂笑中,鼓盪著邪惡的戾氣。

  狂笑聲中,他走到岳梓童面前,伸手挑起她圓潤的下巴:「賤人,你憑什麼敢這樣說?」

  岳梓童沒有反抗,就這樣任由他挑著下巴,雙手依舊到背在身後,顯得酥胸更加飽滿,臉上卻浮上一抹夜色也遮不住的病態紅暈,緩緩說道:「我這樣說,當然有我這樣說的理由。你就回答我,能不能把丈夫還給我吧。」

  「不能!」

  李南方斬釘截鐵的說著,咯咯厲笑著,左手緩緩抬起,抓住岳梓童的衣領,慢慢往下拉:「讓我看看,讓李南方痴迷的女人,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哈,哈哈,再怎麼不一樣,還不是也要被我剝光,遭受我的踐——」

  他剛說到這兒,岳梓童忽然厲聲喝道:「楊逍,準備好了麼!」

  楊逍身軀劇顫,嘎聲叫道:「大姐——」

  岳梓童打斷她的話:「我就問你,準備,好了麼?」

  楊逍痛苦的閉了下眼,再睜開時,那雙眸子在月光下,竟然開始閃爍瘋狂的血腥之色!

  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大姐,祝你一路走好。」

  啥意思?

  好端端的,這個楊逍怎麼祝月子痛一路走好呢?

  老宋懵比時,李南方也在懵比,茫然問道:「岳梓童,你在搞什麼鬼?」

  「呵,呵呵。南方,來世,再做夫妻。你要記住我的樣子,不能忘記我。要不然,我會咬死你。」

  岳梓童突然發出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左手在李南方臉上輕撫而過時,藏在背後的右手猛地舉起!

  老宋看的很清楚!

  一刀電閃般的寒芒,自月下輕飄飄的划過,狠狠刺進了岳梓童胸口。

  鮮血,四濺。

  就像一朵朵異常絢麗的花兒,在月光下驀然綻放開來。

  也濺在了李南方的臉上,身上。

  李南方愣住,鬆開了岳梓童的衣領。

  站在崖邊的岳梓童,嬌軀後仰,墜向海面時,卻拼盡全身的力氣,嘶聲叫道:「南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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