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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迷迷瞪瞪的說了句:“葭爾。”之後,又不做聲。

  顏葭爾安靜的站在她的身邊,跟著她走出電梯,走上街道,走了整整一個下午,她就好像不知道累一樣,一直在行走。

  十字路口,紅燈。

  顏露依舊沒有要停下的打算,顏葭爾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緊拉住她,“紅燈。”

  顏露看了眼紅燈的標誌,沒什麼情緒的“哦”了聲。

  顏葭爾沒繼續放任她這麼不在狀態下去,她拉住他,攔了輛計程車,把顏露帶回了她家。顏露不哭不鬧也沒有反抗,就那麼跟著顏葭爾走了。

  回到家後,顏葭爾把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給她倒了杯熱水,“要不要睡會?”

  顏露在外面走了一天,手早已凍的通紅,她雙手緊緊的握著那本熱水,努力的去汲取它的能量。

  過了很久之後,她才緩慢的搖了搖頭。

  顏葭爾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眶濕熱,心中既酸楚又為她感到難過。顏露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天天像是沒有正事干只知道跟顏珩吵架,可實際上心思比誰都細膩。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心裡不好受是一定的。

  顏葭爾陪在她的身側,環住她的胳膊,“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顏露眼睛眨了眨,目光放在葭爾的身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顏葭爾心中突然抽搐,“沒有。”她誠實的說道:“只是懷疑過。”

  顏露自嘲般的笑了笑。

  秦桐笙跟著顏葭爾叫了她這麼長時間的姐,沒想到,到頭來她真是他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真那麼愛他,所以才生下我嗎?”

  “不。”顏葭爾的聲音沉穩而堅定,“因為愛你,才有了你。”她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竭力讓她相信這個事實。

  顏露沒再說什麼,她把那杯熱水全都喝下肚,顏葭爾又給她熱了杯牛奶,然後把她送到床上休息。

  可能是精神上遭受的打擊過於強大,也可能是下午走了很久的路,讓她疲憊,又或許是她想逃避這一切,沒出多長時間,她就睡著了。

  顏葭爾為她掖好被子,關好臥室門。回到客廳,她才意識到天已經黑了,客廳里一片漆黑,對面那棟樓的燈光射進屋內,灰濛濛一片。

  她打開客廳的燈,眼睛閉上,等了一會才適應這光線。

  這時,顏葵給她打來電話,問她顏露的情況怎麼樣了。

  “睡著了。”顏葭爾的聲音中滿是疲倦,她心中有許多個疑問,想要問出來,可是她知道現在不是一個好的時機,於是也就沒有問。

  顏葵嘆了口氣,她的聲音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幫我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

  這時的顏葵丟下了職場上的幹練,只是一個普通尋常的母親,“謝謝你。”

  “找機會跟她說清楚吧。”

  “嗯。”

  掛斷電話之前,顏葵又讓顏葭爾去看眼今天的新聞。

  顏葭爾打開電視,京海的新聞頻道報導的全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京湖、顏色兩個企業糾纏在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顏葵想讓她看的是,關於她的事情。

  她送梁盛離開京湖的事情終被曝光,於是她成了顏葵指使了梁盛陷害京湖的同盟。同時八卦新聞揪著她和秦桐笙不放,把她描繪成一個心機女,為了到達自己的利益,故意接近秦桐笙。

  她無可辯解,她確實是故意接近秦桐笙,接近他也確實有不純的動機。

  她坐在沙發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電視屏幕,想要把那些字研究清楚明白。

  自出事之後,秦桐笙的電話沒在打過來,也沒有消息,兩人之間仿佛被阻隔了一般,隔著千山萬水。

  還有那,幾千個日夜。

  在她的控制之外,她的眼角一滴淚水滑落,他們之間,終於走到了這一步。說起來,她還欠著他一個對不起。這個對不起又該怎麼還?

  電視上輪番播報京湖和顏色的新聞,京湖被工商局介入調查的事情非同小可,顏葭爾想今天秦桐笙一定在忙著這些事,她下意識的打開手機,解鎖又關上,如此反覆,可手機卻像是感知不到她的焦渴,無動於衷。

  在她家樓下,秦桐笙正倚在車前,望著她家窗戶中透出來的燈光,默默沉思。

  他穿著一件大風衣,長及腳踝,這件衣服是顏色的限定款,顏葭爾專門找設計師為他量身設計,送給他這件衣服的時候,她說道:“全世界只有這一件。”

  也是她的獨一無二。

  秦桐笙獨自站了許久,那盞燈沒有熄滅,他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手機震動,是條信息。

  他打開,只有簡單的三個字。

  對不起。

  他捏著手機的指緣發紅,足以看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他深呼吸之後,才鬆開手指,下一秒鐘,電話就給她打了過去。

  “我在樓下。”

  四個字說完之後,他就掛斷了電話。

  顏葭爾幾乎是下意識的從沙發上起來,往門外奔去,手剛放到門把手上,她又折回去,奔到衛生間查看妝有沒有花。

  口紅好像有點淺……

  她找出口紅,重新塗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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