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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此時韓非則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扶,他並沒有立刻跪拜陛下,也沒有見陛下少年稚嫩而輕視,反而結結巴巴地向周扶詢問道:「陛下可知,如,如何能使,天,天下順?」

  「天下順?」周扶愣愣的,他不會拽古言,不過他估摸韓非是問他怎麼才能把天下治理順暢,周扶的回答直白而簡單:「依法治國,以德治國,量刑定法,執法必嚴。」

  韓非愣了,他的意思是如何才能令天下歸順,然而陛下似乎理解錯方向了,不過少年給他的回答也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放下之前的問題,轉而問道:「法,法治又,又德治,豈非,相違背。」

  「不會啊,」周扶早已被司馬衷洗腦洗的死死的,一根筋地說道:「依法治國是最根本的治國方略,以德治國是在依法治國的基礎上對人們的思想道德提出的更高要求,前者屬於政治建設,後者則是精神思想建設。」

  沒錯,現代社會的華夏,便是以「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為法治的方針,全面治理,將國家打造成全面強國的!

  「原來如此,竟,竟可如此,釋意,」韓非恍然大悟,感激地說道:「謝,謝陛下,解開韓非,多,多年疑問。」

  韓非師從荀子,然而荀子卻是儒家學者,其思想多見如儒家學派,他與其餘儒家聖者不同的是,在他的主張上,宣揚的是人性本惡,強調後天環境和教育對人的影響。

  然而韓非,則在繼承自荀子後又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法家。

  他時常心裡也會有疑惑,因為儒家推崇的仁政與法家的嚴肅是有衝突的,他一度認為,唯有「以法為教」,民眾才會順從,社會才會安定,帝王的通知才能鞏固。

  「那,那,陛下認為,若要如,如何,讓,讓天下歸,歸順?」韓非有個比較嚴重的毛病,他一激動,情緒越是起伏,結巴的越是嚴重。

  若是平時,心如止水,惜字如金地說話韓非還能糊弄糊弄別人,一旦說了長句子,或是與人辯論時候便控制不住。這也是韓非為什麼在學院中好友不多的原因,至今唯一的交心至交也唯有趙高一人,只因當年的趙公子雖然為人傲氣,可非常敬佩有真才實學的人,更能耐得住性子。

  而周扶,恰恰是耐心足夠的好孩子,別人話沒說完之前他會因為禮貌而一直傾聽,也因此,雖然他看上去又小又稚嫩,韓非卻對他好感大增,要知道,韓非理想中的君王可不是周扶這樣的。

  在華夏歷史上《韓非子·人主》上便有記載,「萬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諸侯者,以其威勢也」。

  但是,韓非問的是如何讓天下歸順,以大周分封制之下的諸侯割據現狀,韓非的想法無疑是超脫時下的理念。

  周扶知道,華夏歷史中,韓非是主張中央集權的,《韓非子·主道》中就提到君王應該用各種手段清除世襲的奴隸主貴族如「散其黨」、「奪其輔」,同時選拔一批晉國實踐鍛鍊的官吏來取代他們。

  韓非的理想在華夏的戰國時代看來,太過前衛了,也太空乏了,他沒有提到實際的操作,是理論上的巨人,實踐上的矮人。而他的這些主張,直到幾百年後的華夏隋唐時代才漸漸實現。

  幾百年的變遷,周扶笑了,帶著年輕人的幹勁和輕狂:「以錢為基,以兵為武,以思為輔。」

  短短十二字,其中蘊含著思之不盡的大智慧。

  韓非原是想聽到周扶說想要收回諸侯權力,雖然他心裡也知道以如今的形勢恐怕是不太可能,可他順著周扶的話語散發思維去想像,竟是又給他指明了另一條道路。

  但是!

  韓非看向周扶的目光不由帶上糾結,少帝回望,眉眼彎彎,兩側臉頰邊笑出一雙酒窩來。

  不應該說是以法為基嗎!錢是什麼鬼!

  韓非在心裡吶喊。

  周扶表示,錢是萬人迷,人人都愛她丫!有錢做不了所有事,但沒錢所有事都做不了。

  韓非看向趙高,卻見趙高看天看地裝傻充愣。

  韓非暗暗磨了磨牙,他覺得自己任務重大,他必須要糾正君王這種唯利是圖,以錢為基的想法!

  「先生精通法學,朕欲請先生為門人謀士為朕出謀劃策,統大周新律,不知先生可否願意?」

  並不授官,而是請為門人謀士?

  韓非驚訝極了,要知道,門人謀士,與在朝官員身份又有所不同了。

  門人謀士,只對主君一人負責,算是親信,更不必與雜七雜八的人打交道。

  這對於韓非這種苦手於社交的情況是最好的安置了,就是不給官職又有點像是白嫖了人家。

  周扶才不嫖人家,周律,要補!朝廷職位,要改!周扶打算成立一個暗搓搓的小組織,用於研究討論,將大周的固有官職徹底掀翻重建。

  至於安置在哪裡,「要不就去勤學殿閣吧!」周扶看向趙高:「反正師兄放一隻羊也是放,趕一群羊也是趕。」

  #牧羊人——張良#

  羊·韓非不明所以???

  韓非走馬上任,領了個閒職便進了周王宮。

  他還有點蒙圈,這,這就完事了?

  陛下怎不測試他能力?

  陛下怎麼不聽聽他的想法?

  韓非糾結地想到,陛下靠不靠譜啊?

  趙高看了一眼輕易就進套的傻韓子,心中欣慰:還好,吾友還是那麼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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