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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二皇子一臉陰狠地咬牙切齒地說道:「竟還害我損失了一隻獒犬,給我等著,看我不讓那小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殿下,獒犬是您親自開口送出去的啊!隨侍的話語噎在嗓子眼,愣是發不出聲,過了片刻自己也忘了剛才想要說些什麼。
似水跟著周扶回到寢殿裡,作為五皇子身邊的貼身宮人雖然能夠主持殿內的一切事物,卻到底沒有跟著二皇子混更有前途,何況以她和二皇子的關係,日後做個通房是綽綽有餘的,待來日二皇子登基,最低也是個常在位分。
周扶新得了蠢萌的小夥伴,正高興著,差人去拿肉餵狗,還親自給獒犬洗澡,被濺了一身水仍是興致勃勃,他摸著獒犬的狗頭,高興地說道:「作為第一隻有臉的狗子,現在開始你就叫第一吧!」
回答他的是獒犬親昵地蹭蹭,周扶又被蹭了一身水,佯怒道:「不許蹭了,快做好。」
獒犬於是乖乖地坐直,它嗷嗚嗷嗚地低頭仿佛在認錯。
侍從們心裡直呼這狗神了,竟聰明至此。
卻不知,如今周國境內的友方目標,只要忠於周的綠名NPC對周扶必定是言聽計從,綠名又怎會傷害友方呢,也因此二皇子這想要向著太子之位努力的皇子無論如何是不會對周扶造成傷害的。
周王宮內的侍從是男性,並非太監,現在還不流行將人閹割的做法,然而妃嬪身邊還是會用一些受了處刑的侍人,其餘的則為女性宮人,只因這些人不會□□後宮。而皇子與周帝身邊的則都是身強體壯的侍從與宮人了。
在這個時代,受過宮刑的是罪人,罪奴地位低下,身體殘缺,一輩子不能翻身。
周扶探索著周王宮,這些白面NPC們見到他也會低頭行禮,看上去非常配合他的舉動。
誤打誤撞地,周扶來到了掖庭,最低等的罪人之所在,他們做著最苦最累的活,吃僅夠墊肚的餿食,以償還此身罪孽。
他們能夠走出這裡的唯一方法就是被哪位妃嬪挑中,也因此每當有貴人來到這裡,這些人私底下卻都是搶破了頭來爭。
周扶還是個半大少年,身邊的人手自然是周帝指定的,也因此管事對於他的到來反而沒什麼熱情,也許這皇子只是一時興起想要看看掖庭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他打發人為周扶領路,自己一轉頭,對著身邊疏忽幹活的罪奴便是一鞭子,大聲責罵。
每日與這些罪奴在一起,管事的心裡也跟著扭曲,在這些畜牲不如的罪奴之中,幾個長相還算清秀的早已慘遭毒手,日裡不停幹活,夜裡還要被管事們當成洩慾的玩物,從掖庭走出來的太監,沒有一個不心黑的。
「前兩日剛送來的罪奴身段不錯,該是今天處刑吧?」管事舔舔唇,貪婪的目光令人作嘔。
「是,」身邊的小太監噤若寒蟬,低頭恭敬地回答道,「已經餓了三天了,只服清水,體內污穢也已排出。」
「正好,」管事與另管事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小太監瑟瑟發抖,頭低的更低了。
掖庭,就是這樣骯髒齷齪的一個地方,這裡誕生於人性中最黑暗的欲/望,人不當人,掌事者能夠為所欲為,底下人拼著命的往上爬,手段無所不用其極。
他到這個地方已經七天了,剛進來時淨身、剔除毛髮,然後被餵了禁藥,上吐下泄不止後又餓了整整三天,這三天裡能夠飲用的水源有限,僅夠活命之用。
青年神色恍惚地靠坐在石柱邊,這一塊是掖庭的牢獄,用來關押新進的罪奴還要企圖逃跑的罪奴,前幾天他隔壁屋裡剛抬進一個全身是血凌亂不堪的小太監,據說是企圖逃出掖庭的,扔在這兒給他們這些「新人」殺雞儆猴。
身體一點一點感受著瀕死的感覺,鼻中是從隔壁傳來的陣陣異味,糜爛混合著餿味的味道令青年難受極了,他想到淨身那天管事淫邪放肆的目光,那雙噁心至極的手摸過他的身體,露出滿意的目光,青年心裡只覺得作嘔至極,還不若就此死了,反倒乾淨。
可若就此死了,誰來報仇?
父親含冤而死,母親受辱自盡,一夕之間遭逢大變,若他不苟活著,如何為母報仇,如何替父伸冤?
青年的視線已經出現了模糊的重影,他的精神逐漸在渙散,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他知道自己即將受處刑,未來會面臨什麼心裡也有了準備。
也就是苟且偷生罷了,那些走出掖庭的太監能做到,他又如何不能做到?
耳邊牢獄之門打開,有人將他拖了起來,拖到那處刑台上,冰冷的刀光在眼前晃過,耳邊是處刑太監清理消毒刀具的聲音。
身邊處刑台上的人驟然傳來慘叫聲,叫聲截然而止,人想必是已經昏過去了。
這一刻,青年的靈魂仿佛已經飄離了身體,肉體上的無力令他連抬一抬手都顯得困難,更別提反抗。
「他們在幹什麼?」清澈的少年聲音突然響起,與這個地方是多麼格格不入。
第3章 趙高
「這是在處刑罪奴,殿下,前方污濁,殿下還是不要進去了,免得污了眼。」
這個聲音,是主管事的二把手的聲音,能令這位恭敬接待的會是誰?
青年費力地睜開眼睛,逆著光,他看到一纖細的少年身影逐漸走進,他的聲音天真無邪,看到這樣慘烈的景象依然面不改色,帶著天真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