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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躺在床上,暫時還不能下床。

  老人家二話不說就跪在了淺蓉的床前,老淚縱橫,雙鬢都已經斑白了,“小蓉,我已經全部都弄清楚了,沒想到當年你的一番好心種下了這樣的惡果…子不教,父之過。珩北做錯了太多事,爸爸也覺得你不應該原諒他…可是…孩子啊…”

  靳立輝頓了頓,眼角有滾燙的淚水湧出,他的聲音變得沙啞,“恨一個人太累了!咱們小蓉這樣的好孩子還是應該得到幸福的。所以爸爸來了,爸爸給你跪下,珩北的錯爸爸來承擔,仔細想想,這一切都是由爸爸引起的。如果知道在我昏迷的這快四年的時間裡你遭遇了這麼多,爸爸寧可當時就被白笙砸死!”

  在場的,江楓兄弟倆和靳珩北,無一不是淚光閃爍…都不忍地撇開了眼,唯有淺蓉,眸中一分哀慟九分不解,“伯伯,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江眠,你快把伯伯扶起來啊,地上涼,老人家容易生病的。”

  “小蓉,你別這樣好不好?爸爸看了難受。你如果不想做爸爸的兒媳婦,就做爸爸的女兒吧!以後爸爸疼你。咱們好好的,以後再找個好人家,爸爸肯定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咱們都不要再理靳珩北這個王八蛋了,行不行?”

  江眠實在不忍,他取下眼鏡,擦了擦淚,去拉老人家起來,“靳伯父,淺蓉不是狠心,她是病了。當年為您擋下的那致命一擊導致她腦袋中長了個腦瘤,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遺忘,不過是症狀之一。”

  砰——

  聽到真相的靳珩北身形一顫,倒了下去。

  第35章 替她擋刀

  姜玉清來了,她說想看看淺蓉。

  沒有人能拒絕一個母親想要看望女兒的要求。

  她順利地見到了淺蓉,眸子銳利的殺意驟然乍現,她握住淺蓉的手,聲音陰測測地,“為什麼先誠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還沒有死?”

  淺蓉蜷縮一團,整個身子都往後靠,直到抵住了靠背,“阿姨,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好奇怪,她根本沒見過這個阿姨啊?

  姜玉清惡狠狠地盯著她,聲音忽然拔高,臉部肌肉都崩到了極致,“你害死了先誠,就算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小笙果然沒有騙我,你和靳珩北都不是好東西,為了逃罪居然跑到異國他鄉,你以為這樣就不用償命了嗎?自古以來,殺人償命,躲是躲不掉的!”

  中年婦人掏出袖子裡藏著的刀,刀光凌厲,姜玉清掐住淺蓉的脖子,舉起刀…

  淺蓉嗚咽著想要大喊,聲音卻嗡嗡的…

  砰——

  靳珩北踹開房門,沖了進來,右手徒手握住了刀身,鮮紅的血順著男人的掌心的紋路往下流…

  一滴滴落在淺蓉的身上,她尖叫失聲,腦袋疼得幾乎要爆炸了。

  男人空出的左手拎起姜玉清,將她甩到了地上,丟了刀,他不顧自己的傷口,心疼地抱著淺蓉,“蓉蓉乖,沒事了…沒事了,是我不好,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淺蓉用腦袋去撞靳珩北的胸,她疼得快要死了,仿佛有萬千螞蟻在她的腦袋中爬,一小口一小口地吸食著他的腦髓。

  靳珩北咬著牙,唇瓣都白了,任由著女人不停地撞…

  他的胸膛總比牆軟一點…

  他輕喚她的名字,“蓉蓉,是不是頭疼?”

  女人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劇烈的疼痛占領了他的全部感官,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

  “啊——”一聲痛苦的長鳴後,淺蓉抓著靳珩北流血的手,顫抖著聲音吐出了三個字。

  “靳-珩-北!”

  男人覺得自己受再重的傷也值得了!

  他眼睛脹脹的,盯著出了一身虛汗的女人,“再喊一次好不好?”

  “靳珩北…”

  男人大聲地應了一聲,他這副看起來要哭了卻笑起來的樣子顯得特別滑稽。

  他抱住淺蓉,腦袋埋在女人的頸窩裡,每一寸筋脈都在為他吶喊、為他開心…

  “小心!”淺蓉的瞳孔攸然放大。

  刀沒入血肉,靳珩北渾身一震,第一反應卻是捂住淺蓉的眼睛,“蓉蓉,別看!”

  估摸著姜玉清探視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江眠上樓,看到這一幕,驚得立馬從醫藥箱裡取了一支麻醉針劑推進了姜玉清手臂的靜脈里。

  他一拳打在了床架上,怒吼道,“姜伯母不是好了嗎?怎麼會這樣?”

  靳珩北奄奄一息,艱難地開口,“蓉蓉…把蓉蓉帶出去…別刺激她…媽肯定又被白笙利用了…”

  他帶血的手脫力地松下,淺蓉的臉上都是斑斑血跡,熱熱的、黏黏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摸出一手的血…

  女人心跳驟然加速,呼吸都滯了,嚇得暈了過去。

  第36章 我愛的人不愛我

  靳珩北從噩夢中醒來,拖鞋都沒趿就跑進了淺蓉的房間。

  “她怎麼樣了?”

  江眠側目,“靳先生,我真的很詫異,二十一世紀的愛情怎麼還能愛得這樣血腥?淺蓉她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遇到這樣的閨蜜、這樣的母親,這樣的丈夫?

  “我問你她怎麼樣了?”靳珩北捏著拳頭,他現在非常暴躁,若不是看在江眠對淺蓉有大恩的份上他肯定要動手了。

  “驚嚇過度暈了過去,沒有大礙。”

  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淺蓉一醒來就喊靳珩北,可靳珩北站在她的面前她卻完全不認識。

  “蓉蓉,我就是靳珩北啊!”男人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吊燈,最近淚意洶湧地太頻繁了。

  “我不認識你。”

  “那…你能把你和靳珩北的故事說給我聽嗎?”男人喉嚨滾動,越來越覺得控制情緒太難,他要引導著淺蓉回憶起過去,只要她有回憶,回憶里肯定滿滿的都是他。

  “好呀!”提到靳珩北,淺蓉渾身都散發著朝氣,一點都不像一個剛剛受過驚嚇的病人。

  “靳珩北是我最愛的人!我給他寫了好多好多封信,都是用的月白色的信紙。嘿嘿,我最喜歡月白色了,但是我很怕他…大概是由愛故生怖吧…所以我讓…咦,不記得了,就是讓別人幫我送信…我還給他做了好多文科的資料,他總算是如願以償考到名牌大學了,真好!你說我是不是也起到了一點幫助作用啊?哈哈。

  高考前的摸底考試,他考砸了,所有人都說他太驕傲,但我知道不是的呀!靳珩北是多好的人啊,他才不會驕傲呢?我跟著他,他騎著腳踏車,我就在後面小跑著,跟到他家裡才知道原來他的媽媽去世了。

  我哭了一整夜,邊哭邊到他的空間裡下載了他和伯母的合影,做成了十字繡的圖樣,我想繡出來送給他。我真的很擔心他,但又不敢當面安慰他,只能繼續寫信,塞在了十字繡的邊框裡,希望能給他一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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