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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二毛和許春花今天一早就起來收拾打扮了。
畢竟是去縣城吃人家的喜酒,總不能穿得太邋遢。
這幾年他們也算是手頭上寬裕了不少,因此一身打扮倒也顯得乾淨利落。
拿了請柬提著一些點心,兩口子就出門了。
他們走到陳植林家門口,卻不是來請陳家業夫妻的,而是來請陳大爺和陳大娘的。
這二老今天也穿上了陳建林給他們買的新衣裳,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兩口看著都紅光滿面,許春花攙扶著陳大娘的手:「大媽今天穿著這衣裳真好看,看著就跟六七十似的。」
「好看吧,這衣裳我孫子給買的,我說不要他偏塞給我,這衣裳值了七十多呢。」
陳大娘笑得合不攏嘴地說道。
「建林哥就是孝順,大媽你們好福氣啊。」陳二毛說道。
陳大爺和陳大娘笑得滿臉褶子,眼睛都睜不開了,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啥也不圖了,就指望一個子孫孝順,這誇他們子孫孝順可比夸什麼都讓他們高興。
林秀紅提著雞食正要餵雞,聽見他們這話,她冷笑一聲:「喲,這二毛現在也學會拍馬屁了,果真是有本事了。」
陳二毛今天懶得和她計較,攙扶著陳大爺的手便和許春花他們一塊兒離開了。
見他們理都不搭理自己,林秀紅氣得臉上都扭曲了。
她哼了一聲,故意高聲道:「不過是去喝幾杯酒罷了,誰稀罕啊,跟誰家買不起酒似的。」
陳二毛他們只當做沒聽見。
這回陳建林他們辦喬遷宴,誰都請了,就是不請陳植林和白梅兩家,把林秀紅氣得跳腳,在村里罵了好些句陳建林他們富貴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可是現在,附和她的人卻越來越少了,村裡頭的人聽她罵陳建林,還反過來幫陳建林說話,把林秀紅氣得好幾天吃不下飯。
喬遷宴是在中午開始。
但是,一早陳建林他們的親戚好友就來了。
陳國成和宋漢民他們招呼的嘴巴都幹了,臉上更是笑得快抽筋了,可他們心裡頭卻是喜滋滋的。
這日子越過越好,誰不高興呢?
「小貝,包子和饅頭今天有在新家這邊嗎?」
陳大娘一見到宋貝,就拉著她的手問起曾孫子曾孫女。
她對包子和饅頭稀罕的不行,兩個小傢伙也的確招人疼,平時根本不鬧騰,除了餓了拉了喊一聲外,其他時候就乖乖地在床上玩。
現在十個月左右了,已經能夠扶著牆踉踉蹌蹌地走了。
「在呢,奶,我帶你們去看他們吧。」
宋貝笑著攙扶著陳大娘的手說道。
「好,好。」陳大娘答應一聲,笑得合不攏嘴。
包子和饅頭正在宋貝專門給他們準備的小房間裡。
這房間不是他們睡覺的地方,而是他們玩耍的房間,除了炕上,其他的地上都鋪了軟墊子,他們一群人在門口脫了鞋進去的時候,白秀英正和娘家那邊的親戚一起逗著兩個小傢伙。
兩個小傢伙現在長得一般模樣,因著今天天氣也不冷,身上就穿著紅色的長袖長褲,他們手腕上都帶著一個小金鐲子,看著喜氣又漂亮。
包子和饅頭正扶著牆,邁開小短腿走了一步。
「哎呀,這麼快就會走路了。」許春花驚訝地說道。
她的聲音吸引了包子和饅頭的注意,兩個小傢伙朝這邊看來一眼,瞧見宋貝,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他們一高興就想跑過來抱抱宋貝。
結果,一時著急就啪嘰摔了兩個大馬趴。
「哎呦,這沒摔疼吧!」
陳大娘心疼得不得了,就想上去扶起他們來。
「沒事,沒事,奶,你看他們都沒哭。」宋貝忙攔住陳大娘,解釋道。
這地上鋪著墊子,壓根就不疼,包子和饅頭也是摔習慣了的,只見他們摔倒之後也不苦惱,索性就爬著朝宋貝這邊過來,他們倒也聰明,沒認錯方向,爬過來後就一人一邊抓著宋貝的褲腳咿咿呀呀地叫。
宋貝彎下腰,把包子和饅頭都抱起來。
許春花看得瞠目結舌:「小貝,你這兩個孩子也太乖了吧。」
許春花雖然沒懷孕,但是她是家裡長姐,從六歲起就負責幫忙帶家裡頭的弟弟妹妹,那叫一個頭疼啊,但凡摔了碰了,就哭個沒完沒了,哪裡像包子和饅頭,不但不哭,還聰明地選擇了其他方式跑過來「投懷送抱」。
「都是我媽教得好。」
宋貝說道。
白秀英臉上露出了笑容,「嗨,這功勞還是小貝比較多,平時都是她在帶孩子。」
白秀英她媽蔡大春樂了,「你們婆媳倆就別互吹了,聽得我們牙齒都快酸的。」
眾人哈哈大笑。
這白秀英和宋貝這對婆媳現在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但凡當婆婆的,無不羨慕白秀英有個宋貝這樣又會說話又會做人的媳婦,但凡當媳婦的,無不羨慕宋貝有個白秀英這樣又爽利又體貼的婆婆。
眾人坐在房間裡,邊看著包子和饅頭在屋裡頭抓著玩具到處跑,邊聊著天。
聊著聊著。
外頭就傳來一陣熱鬧的聲響。
許春花推開窗戶,探頭往外一看,就瞧見門口似乎來了一幫不得了的人,為首的一個穿著中山裝,胸口口袋裡插著一支鋼筆,正和柳衛國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