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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似是枝葉摩擦的聲響過後, 四面八方的樹冠驟然飛出近千隻鷹隼,衝著幾人俯衝而下,銳利冰冷的琥珀雙眸將他們的身影完全鎖住,讓人霎時間寒毛直豎。

  段壑當即道:「防禦。」

  溫頌立時揮出了紅綾,他一面護住自己,一面用異火絞殺鷹隼, 其餘幾人也是如此。

  然而這些鷹隼的數量實在太多,修為又大多都在築基,想要完全絞殺委實不易。

  段壑見狀,取出三枚暗紅的靈丹,將其碾碎, 之後又以丹火灼燒, 不多時,一陣縹緲的紅霧四散開來,「屏息。」

  溫頌連忙按照段壑說的做。

  鷹隼吸入這種紅霧之後, 行動明顯遲緩許多。

  段壑提醒道:「藥效只有兩個時辰,趁此時機,攻擊。」

  眾人應聲。

  三個時辰過去,地上堆疊了一地焦黑的屍體。

  冷風過,沾著殷殷血色的羽毛在半空中打了個璇兒,又落了下來。

  帶著新鮮血腥氣的氣息鑽進鼻尖,讓溫頌有些噁心,他吞下一枚回靈丹和清心丹,半闔了眼,暗自調息。

  段壑輕聲道:「這是警告。」

  「是,」陶宛丘應了一聲,他垂目專心為林柒肩胛骨上的血洞上藥,聲音透著股冷淡,「這裡的主人不想讓我們再進去了。」

  林柒靠在陶宛丘的胳膊上,沒有說話,他身上有傷,這會兒著實有些不好受。

  姬涉從陶宛丘的聲調中,聽出了他的退卻之意,他垂下眸子,半晌之後退讓道:「藥王令的線索雖是由我提出,但修真界素來講究緣法,若藥王令由他人所得,姬涉只求一個屬令的名額。」

  陶宛丘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林柒,側目對著姬涉道:「等會兒再走。」

  姬涉應了聲「好」。

  兩刻鐘後,林柒從陶宛丘的身上起來,幾人重新出發。

  察覺溫頌他們並未離開的妖獸鳴聲不再縹緲,而是變得尖利刺耳,即便有明心鏡護身,溫頌還是感知到了識海的顫慄。

  他問道:「段道友說回蒙山有凶獸,是什麼凶獸?」

  段壑抬目看他一眼,「赤梟。」

  溫頌的動作頓了一頓,遲疑道:「是這陣長鳴聲的主人嗎?」

  段壑腳步不停,「不知,我沒有見過。」

  溫頌看著一頭往裡闖的段壑,步子徹底頓在了原地,說真的,他有些怕。

  赤梟這種凶獸,他是聽過的,其喙若刃,可破萬千道法,身懷火翼,撲之不滅,其聲渺落錚然,亂人神志。

  要去戰這樣的凶獸,他覺得自己的頭還不夠鐵。

  段壑見身邊的人沒了,回身看過去,「你怎麼不走了?」

  溫頌嘆了口氣,問道:「若裡面真的是凶獸,該怎麼辦?」

  段壑理所當然道:「打不過就跑啊!」

  溫頌:「……」

  說的太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那走吧!」

  隨著輕煙繼續往裡,各種各樣的妖獸層出不窮,其中大多是鳥類,最麻煩的是一隻元嬰期的況鵩,兇猛而狡詐,將溫頌幾人折騰的不輕。

  溫頌看著林柒憔悴的面容,遞給他一枚歸元丹,「這是重堯真君煉製的極品靈丹,可補充本元。」

  林柒也不跟他客氣,接過就服了下去,「多謝頌頌了。」

  溫頌彎唇笑了笑。

  他四下環視一周,在周圍扔下一個隔絕氣息的陣盤,「我有一個想法。」

  段壑道:「什麼?」

  溫頌目中划過幾許思量,「我們遇到鷹隼是三天前,這三天裡只有一些妖獸來阻止我們,可這裡的主人卻始終沒有出手,這是為什麼?」

  陶宛丘道:「許是它的巢穴中有什麼需要守護的東西,比如藥王令。」

  「這是一方面,」溫頌凝神道:「會不會有另外一種可能,它不敢。」

  段壑抬目,「什麼意思?」

  溫頌大膽猜測:「我的意思是:它的實力比不上我們,所以不敢出面。」

  段壑嗤了一聲,「這怎麼可能?」

  「為何不可能?」

  溫頌緩緩提出了自己的依據,「我聽說妖獸並不僅僅憑藉修為決定誰是王者,還要憑藉血脈,血脈力量更高的妖獸,足以用威壓壓制血脈力量低的妖獸。」

  「背後的妖獸因為修為,無法露面,只能指揮著從屬將我們殺死或者趕出去,這個解釋,大家以為如何?」

  段壑沒有接話,心中卻是認真思索起了這種可能性。

  姬涉開口道:「溫道友過慮了,說不定它只是想把我們引的更深,然後再將我們殺死。」

  「不可能,」溫頌搖了搖頭,直接否定了他的想法,「其實我還有一個理由沒有說,藥王令既然是先輩大能留給子孫後輩的遺澤,怎麼可能會讓子孫陷入一個無法逆轉的絕境?」

  「我查過往年進入藥王墟的名單,百枚藥王令,從沒有少過一個主令之人,這就說明:不論之後或搶或奪,百枚藥王令至少被順順利利的取了出來。」

  「所以留給子孫的考驗可能會有一定的難度,但絕不會到無可轉圜的地步。」

  說著他看向了姬涉,「我想這也是姬道友為何要尋段道友一行的原因,我說的可對?」

  姬涉的位置正處於樹幹的陰影處,讓本就模糊的面容更加不清,「溫道友是否想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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