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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頌盤腿坐在飛舟,一面修煉,一面分出了兩分心神在識海呼喚印宿。

  他本以為這一次依舊得不到回應,不想對面竟有了動靜,「直接回月令門

  ,將予城不安全。」

  溫頌乍然聽到印宿的聲音,心中所有的情緒驀然熄去,只余了安定,待聽清他的話音之後,那分安定便又化為了怨怒,「我安全了,可是你呢?」

  「我很快就回去,」印宿咳了咳,牽動了經脈中的傷勢,一道新的血痕從唇角滑下,覆住了快要乾涸的暗紅,「你在宗門等我就好。」

  溫頌沒有應聲,他靜默片刻後道:「宿宿說要與我並肩,可當危險來了,卻把我推走,如今又要把我當成三歲孩童來哄騙嗎?」

  印宿靜默了。

  溫頌也沒有一定要得到他的回應,「我不是……不是那麼脆弱不堪的人,我可以與你一起對敵,也可以坦然的和你同生同死,可你為什麼……偏偏要推開我?」

  他的聲音很輕,卻也很難過,「你說話,太不算數了。」

  印宿聽著他壓低的顫音,心中驟然生出了波瀾,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他也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因為有了歡喜之人,便也有了軟肋,不敢將其輕易示於危險之下,可他的憂怖卻也叫另一個人難過了,「是我錯了。」

  溫頌聽著他低啞的聲調,眼中驀然湧出了水光,「那我原諒你這一次,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推開我?」

  印宿心中躊躇,不敢答應,可因著對面無聲的催促,到底應了聲「好」。

  溫頌眼中蓄積的淚水溢出,唇邊卻是浮上了笑來。

  印宿此時也說不出再讓他回去躲著的話,但也不願讓他涉險,因此一時無言。

  此時,修真界的另一處。

  由千年神木製成的定魂香自獸形的銅爐中裊裊升起,熏得閣中暖香雲繞,

  白髮曳地的女子從軟榻起身,連鞋子也懶得穿,逕自走到了窗子旁,她的手有幾分纖細,捲簾推窗的動作也很輕柔,合著那般皎皎的容貌,倒也相映。

  --

  一旁侍奉的人看了一眼還未燃盡的定魂香,猶豫了片刻,還是上前小心著道:「尊主,香被吹散了。」

  女子望著窗外的雪,目中帶著一點漫不經意的笑意,「你瞧,這雪下得大不大?」

  侍女順著女子的目光看去,小小的窗子外除了藹藹的浮白,再無其它顏色,她垂目恭敬道:「很大。」

  「大了才好啊,」女子倚在窗邊,一兩縷發被風捲入雪海,隨之共舞,竟也分不清何處是雪,何處是發,「那個修士如何了?」

  侍女道:「他說沒有見

  到想見的人前,不會再將自己的氣運分割出去。」

  女子唇邊划過一道哂笑,似是譏諷,又似是覺得可笑,她尋了那東西萬年,找到了卻無論如何也毀不去,而如今卻只是借了一個金丹修士的氣運才能達成目的,何其可笑?又何其不公?

  --

  「那人呢,找到了嗎?」

  「沒有,」侍女說完,不敢看女子的臉色,立刻跪了下去,「月令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

  只差一步就要將人抓住。」

  「差了一步?」

  「是,」侍女的頭垂的更低。

  女子抬目,透過茫茫的白雪直直望向了蒼穹,眼底漫上血紅。

  片刻後,她收回視線,吩咐道:「將其它門派之下的人調到月令門,全力尋找,另,將那人看好,絕不容他逃走。」

  「謹尊主令。」

  月令門。

  沈鈺收到各個峰主傳來的消息,眸中一片肅殺,他指尖法決掐動,卻是什麼都算不出,一片空無。

  沈鈺不覺得自己的術法無用,因此一連又試了幾次,可到了最後,皆同先前的結果一般無二。

  他走到殿外,望著濃稠的陰雲,沉鬱的眉目下壓,良久,他召了幾位信任的峰主到夙瑛殿。

  幾人拱手道:「宗主。」

  沈鈺擺了擺手,「其它宗門如何?」

  重堯道:「九嶷宗皆為劍修,其下附屬城池的城主也多為劍修弟子,因此戰力極高,受到的影響最小,雲水間皆為丹修,即便有高階修士,也擋不住幕後之人的有心攔截,是以被掠走的丹修最多。」

  桑逸接著道:「宗主可是算出了此次落雪的因果?」

  「算不出,」沈鈺揉了揉額角。

  桑逸遲疑道:「會不會是猜錯了,這不是什麼預示,只是一場不那麼尋常的落雪。」

  「此事容後再議,」沈鈺將身子半靠在椅背,眼瞼微遮,「諸位對宗門弟子命燈被毀一事有何想法?」

  「自然是反擊,」重堯回的果決,「沒道理我們偌大一個修真界被人欺上門了,還沒有任何作為,幕後之人也不過是趁我們沒有防備,才得了可乘之機,難不成我們會怕嗎?」

  桑逸聽這一番話,不禁失笑。

  「如何反擊?」

  重堯側目看他,「對方派出的人幾乎遍布五大仙門依附之地,不可能人人都是高階,他們不過是占了偷襲的優勢而已,五大仙門可以合作。」

  沈鈺眸子睜開,看著他,「接著說。」

  重堯道:「雲水間擅醫,月令門、承虛宗擅術法,九嶷宗擅劍,何不將這些弟子合理分派?」

  沈鈺問道:「怎麼不言云鬟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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