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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只是劍,不是任何術法,你的防禦有薄弱之處,自然會被破去。」

  「那若是我的防禦沒有薄弱之處呢?」

  「不可破,然遇上修為相差太多之人,亦可以力破巧。」

  溫頌用衣袖擦擦眼淚,重新執起紅紗,「我們再來。」

  「好。」

  一夜過去,溫頌的手上多了十幾道傷口,不止是手上,背上、腿上都有,好好的道袍被劃的破破爛爛。

  迎著東方隔著曉霧的熹微曙光,溫頌筋疲力盡的癱坐在台上,他喘著氣的看向一絲不亂的印宿,「道友,我可以休息一會兒嗎?」

  印宿見溫頌淒悽慘慘的模樣,扔給他了一盒藥膏,「抹上。」

  溫頌連忙接住,他打開蓋子,一股和著草木之氣的藥香鑽入鼻尖,他抿上一點兒抹在了傷口處,腕間還在流血的傷口頓時就止住了,只是痛感並沒有消去,「印道友,謝謝你的藥膏。」

  印宿看著溫頌紅紅的眼眶,移開了視線,「日後跟別人比斗,不要哭。」

  溫頌:「……」

  這不是他能控制的住的。

  一刻鐘後,印宿再度握住了劍,「起來。」

  溫頌挪了挪屁股,挨到印宿腿邊,沖他討好一笑,「印道友,我覺得我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

  印宿毫不留情的用劍柄敲了敲他的肩膀,「你不可以。」

  拖延失敗,溫頌悻悻揉了揉肩膀,從地上站了起來,「那我們開始吧!」

  印宿道:「接下來,由你攻擊我。」

  溫頌訥訥道:「可是紅綾幛是防禦的法器。」

  印宿向來情緒寡淡,縱然面上帶笑,心中卻是不會有什麼波動,然而看著溫頌這幅不知變通的蠢樣子,著實有些上火,「你只知紅綾幛術法不侵,那麼你可有想到它用來縛住對手時,對方也不會輕易掙脫?」

  溫頌被點醒之後,眼睛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是哦。」

  「既然懂了,便來攻擊我。」

  「嗯。」

  溫頌對於使用紅綾幛攻擊別人,一點兒經驗也沒有,剛開始甚至連方向都找不準確。

  印宿對於犯錯的溫頌依舊沒有手軟,往往他錯一次,溫頌身上就會被劃出一道劍痕。

  一天下來,溫頌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中間連一刻的休息時間都不能有,且一旦有了錯處,身上就會多一道傷口,他只能咬著牙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靈力的運用與印宿身上。

  這般嚴格的教導下來,溫頌已經可以自如的控制紅綾幛了。

  印宿很清楚人的極限在哪裡,在溫頌是真的承受不住之後,他鬆口放他休息了。

  在這個間隙,印宿問道:「你這麼笨,桑逸真君是如何收你為徒的?」

  他是真的疑惑。

  累了跟個死狗一樣的溫頌聽到他的話,憋了好半晌的淚再也包不住了,他吸著鼻子瞪他,「你嘲笑我?」

  印宿看著溫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醜樣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把眼淚收回去,太醜了。」

  溫頌驀然間覺得自己特別心酸,然後他哭的更大聲了。

  印宿被吵的耳朵疼,給他下了一個禁言術。

  「嗚嗚……」

  想哭都哭不出來,說的大概就是溫頌了。

  第19章

  待溫頌的靈力恢復,印宿便也解了他的禁言術,「餘下的時間不多,之後我不會再對你留手。」

  溫頌看著自己滿身的傷痕,就想問一句,哪裡對他留手了?

  然而經過了方才的禁言術,溫頌已經充分體會到了禍從口出的後果,他乖覺道:「還請印道友指教。」

  「嗯。」

  兩人分立兩端,印宿持鴻兮,揮出了極為平淡的一劍。

  這一劍劃破夜空,送了溫頌一陣送柔和縹緲的春風,彼時萬物同生,明亮光爛,暖風徐來時,熏得人融融泄泄。

  就在溫頌沉浸進去時,柔軟的春風倏然化作了萬千落雨,拂過了溫頌面頰,叫他的側臉迸出血來。

  這般溫煦的光景下,原是連綿不絕的殺機。

  溫頌被疼痛喚醒,他環顧著周圍四散的銀絲,眸中升起了警惕。

  紅綾幛被橫在身前,想要擋住無孔不入的水滴。

  然而如何能擋得住呢?

  春水為風所化,而風無處不在。

  印宿看著在劍意中掙扎的狼狽身影,幽潭般的瞳孔中一片平靜,在雨絲將要划過溫頌脖頸的那一刻,印宿收了劍意,「重來。」

  又是一劍。

  溫頌被密密麻麻的劍意包裹著,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他也不能躲藏,因為他知道,若是他破不了這道劍意,將會被無休止的困在這裡。

  溫頌一面控制著周身的動作,小心避過那些劃在致命處的雨絲,一面思索該如何破局。

  雨由風化,而風從何來?

  風在身處,氣動則風動。

  那麼若是氣停了呢?

  溫頌運轉靈力,將其散在四周的空氣中,欲控制它們的走向。

  印宿感受到空氣中的靈力變化,唇邊勾起一抹淺笑,他還以為這丑東西要多吃些虧才能破了這道劍意呢!

  溫頌想要替代印宿成為風的主導者,可印宿哪怕壓制了修為,也比他的靈力要渾厚許多。

  頰邊溫熱的血液沿著下頜滑下,落在台上時,已是一片溫涼,溫頌仿佛忘了身上還布著大大小小的傷痕,他不斷的輸出靈力,與印宿搶奪氣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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