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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時間的流逝,藥鼎中的溫度越來越好,藥力侵入了他的身體之中,前面的這些靈植是將經脈打碎的東西,當藥力附著在經脈上時,經脈寸寸潰散,隱沒消失。

  在這個過程中,溫頌的眼淚越掉越凶,且不時發出痛苦的叫喊,他的唇瓣殷紅,是那張白得如同雪色的面龐上的唯一亮色,然而湊近了才知,那不過是唇瓣被咬破之後,流出的血色。

  溫頌靠在藥鼎的一側,身體被折磨的微微抽搐,再說不出任何一句完整的話。

  那是一種血肉被剔除的痛楚。

  重堯見他的眼神似有渙散,一道清音傳了過去,「凝神,不要沉浸在痛苦上,去感受化入身體的藥力,讓它們為你所用,這些靈植化用的越是徹底,新生的經脈就越是強韌。」

  溫頌聽著重堯的話,下意識便按他說的做了。

  他盡力忽視身體上的疼痛,強迫自己將意識沉浸到身體中的經脈中,剛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還是能感覺到那股仿佛剜骨剔肉的感覺,然而再遠一些,便能察覺到:他的心神正一分分的融入到身體中。

  一天一夜過去,重堯終於完成了碎脈的過程,他左手捏出一個繁複的法決,右手開始向藥鼎中扔出凝脈的靈植。

  當七十餘株靈植依次被投入藥鼎,沸騰的水面倏然間恢復了平靜,方才霧藍的靈液變為了朱紅。

  凝脈時的疼痛不亞於碎脈,且這個過程要更小心,更專注,大顆大顆的汗珠從溫頌額上滾落,這與他的意識無關,只是他的身體自發做出了這般反應。

  又是一夜,藥鼎中的靈液被身體緩緩吸收,由朱紅褪成了淺紅,由此凝脈完成。

  重塑經脈的最後一步是固脈,重堯手勢變幻,將法決打入藥鼎之下。

  兩天之後,藥鼎周圍的玉盒越來越少,這也意味著經脈的重塑快要完成了。

  重堯望著藥鼎中眼淚流了滿臉的溫頌,結出了最後一個藥決。

  剩下的便是等他自己醒來了。

  重堯從千株殿出去後,吩咐道童在外守著,不准任何人進去。

  「是,真君。」

  溫頌在藥鼎中恢復意識,已是五日之後的事了,他緩緩張開眼眸,一雙秀潤烏亮的眸子眨了眨,尤帶著淚珠洗過的乾淨剔透。

  溫頌摸了摸臉頰,發現上面還帶著乾涸的淚痕,他抹了把臉,從藥鼎中爬了出來。

  從千株殿出來之後,溫頌去向重堯真君致謝。

  重堯見了人,唇邊銜起一抹期待的笑,「我只盼師弟能早些把我的菩提果送過來。」

  ——

  長月峰中。

  「重堯在你離開之前說什麼了?」

  桑逸問道。

  溫頌把重堯真君的話複述了一遍。

  「啪」的一聲,桑逸拍碎了椅子上的浮手。

  溫頌被上面的動靜嚇了一跳,他懷疑自己師尊可能是想反悔。

  桑逸冷聲道:「你去轉告重堯,叫他想要便自己來拿。」

  「是。」

  溫頌只能被迫做了兩人之間的傳聲筒。

  重堯倒是不介意菩提果是被送過來還是自己去拿,他聽完溫頌的話,歡歡喜喜的去了長月峰。

  那之後的事,溫頌便不知曉了。

  他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後,在門口的位置扔下了一個陣盤,然後開始了閉關。

  重塑經脈的過程雖然很痛,但也讓他獲益匪淺,他不是原主,對於靈力的運轉可以說是很懵懂的,如今經過這一遭,卻是恰好補上了他的這個短板,讓他對身體的各個脈絡了解了個透徹。

  溫頌閉上雙眼,將這些日子以來獲得的感悟在識海中細細分解,尤其是他抵禦妖獸的那一場戰鬥,他之所以把自己弄得那般慘烈,究其原因,還是對靈力運用的不夠純熟。

  是以他不斷在識海中將與妖獸對戰的那一幕重現,而後化身其中,重新開始新一輪的對戰,他需要讓自己對靈力的控制更加精確,哪怕是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費。

  閉關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快一些,眨眼間兩個月就過去了。

  比起上一次,溫頌身上的氣息沉澱了許多,也圓融了許多,他甚至能感覺到,只要他伸手夠一夠,就能觸破築基期的那層薄膜。

  未等他繼續想下去,識海中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調,「丑東西。」

  溫頌頓時來了精神,「印道友,你怎麼許久都不曾聯繫我?」

  印宿對小/奴/隸的粘人很是滿意,「你很想我聯繫你?」

  「對呀,」溫頌答得很是坦誠,「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你若能多找我說說話,我也會很歡喜的。」

  「你的意思是,你一旦交了新朋友,就不需要我了?」

  印宿的語氣有些莫測。

  「怎麼會?」溫頌聽出了他語氣的變幻,連忙否認道:「就算我交了新朋友,印道友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印宿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他如同墨染的眸子浮現一道幽暗之色,「那你交新朋友了嗎?」

  溫頌想到虞子回,道:「是有一個。」

  「哦,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印宿的聲音柔和,聽不出是喜是怒。

  溫頌對印宿沒什麼防備,聽他問了,便一股腦的將兩人認識的過程說了說,包括他後面為了救虞子回受傷的事。

  印宿捏碎了手中的白玉杯,「你很喜歡那個虞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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