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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依焰升起一種熊孩子鬧著非要買玩具、而自己就是那個可憐無助又貧窮的家長的錯覺。

  自動腦補了“不買就吃掉你”的後半句,林依焰伸向柳木的手,硬生生轉了個彎,碰了碰那塊價值不菲的黑木頭,觸手生寒,冰塊似的,真的挺邪門,而幾乎是同時,耳邊就響起一片悽慘的哭嚎聲,相當滲人,林依焰忙不迭收回了手。

  “兩萬行嗎?”林依焰搞不清楚那麼一小塊黑漆漆的木料市價應該怎樣,本著在小商品市場對半砍價的經驗,咬咬牙,道。

  “您還真要?”老闆見林依焰不像是開玩笑,或許是個真正懂行的買家,神色也嚴肅起來,“這樣吧,四萬八,不能再低,您要刻什麼字,我服務到位。”

  “答應下來吧,他不會再便宜了。”鬼大佬也在林依焰耳邊吹陰風,“這塊陰沉木是古墓里挖出來的,剛好墊在女屍頭下,出來的時候還搭上了幾條人命,陰氣最重,給我做牌位最合適不過。”

  最終,林依焰不情不願地刷了卡,捂著心臟向老闆饒了幾枚古銅錢,安慰自己修一修當初被大佬震碎的銅錢劍也好。

  老闆做成一單大生意,痛快地給林依焰抓了一大把銅錢,熱情洋溢道:“您要刻什麼名字,可以寫下來。”

  “封寄海。”鬼大佬在林依焰耳邊回答,緊接著命令,“不要他,你親自刻。”

  第6章

  林依焰假借去角落翻看古董,避開老闆,低聲對鬼大佬封寄海強調:“他刻字是免費的!”

  封寄海哼道:“那你怎麼給陳博刻?”

  林依焰愈發覺得自己是帶熊孩子的可憐家長:“……他那不是沒人給免費刻嗎?”

  林依焰頭疼不已,大佬幹嘛一直和陳博過不去,不就是當初說了句他長得嚇人麼,其實也不算污衊……

  封寄海:“我不管,反正你親手給我刻,不然我就吃了陳博。”

  遠在出租屋裡兢兢業業打掃房間的陳博揉揉鼻子:阿嚏!

  林依焰為了保護己方家務小能手,不得已接下這個工作。

  說來奇怪,那陰沉木在家裡停放了一天,等林依焰周一從“保過班”下課回家,再次從老闆給包裹的厚重的包裝里拆開時,即便碰觸到牌位,也聽不到那鬼哭狼嚎的悽厲哭聲了。

  而且,那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怨氣也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有純正的陰寒之氣,鬼大佬的解釋是:我看中的木頭,哪還有不長眼的鬼敢霸著?

  林依焰卻意味深長地陷入了沉默,良久,才突然襲擊般地問:“封大佬,陰沉木里的女鬼什麼味道?”

  封寄海:“不怎麼樣,年代太久,一股餿——哼。”

  被套了話的鬼大佬,鬧了小情緒,不肯再開口。

  林依焰居然從他的小情緒里品出一點可愛,隨即狠狠搖搖頭,那麼個青面獠牙的兇悍鬼物,怎麼也跟“可愛”沾不上邊兒。

  可篆刻牌位時,忍不住念出了鬼大佬的名字,“封寄海。”

  “封寄海、林依焰。”對仗還挺工整,好像他們一人一鬼真有些緣分似的。

  也不知道這位鬼大佬究竟是什麼來頭,到底是誰把那黑玉寄給自己的?難不成只碰一下,就會“認主”?林依焰絕不相信封寄海這樣的厲鬼,會輕易向陌生人低頭。

  可大佬這麼個兇殘爆裂的性子,卻願意同她、甚至她家裡養的宅鬼陳博和平相處,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不過,其中的隱情師父應該是知道的,卻只叫自己提防,而不是離開……那便聽師父的,師父總歸是不會害自己的。

  林依焰胡思亂想著,手上卻沒停,幾天的功夫,不但為封寄海篆刻好牌位,也修好了自己的銅錢劍,銅錢劍本該在三元或八節製作,威力才最大,不過,她的桃木法尺沾了蛇鬼的怨氣被毀,身邊沒了趁手的法器,做一柄簡單的銅錢劍應急也好。

  劍成之時,林依焰簡單耍了幾招茅山入門的“天罡退雲劍”,銅錢劍劍身所到之處,呼嘯若山風,引起一片鬼夜哭。

  透過窗子,她還真看到了四散奔逃的小鬼——這些幽魂無處不在,林依焰擁有長達二十二年陰陽眼經驗,早就做到了分辨哪些是人哪些是鬼——忍不住嘖嘖稱奇,難道自己製造法器的手藝又精進了?

  因為從小就被師父周不阿帶去各道觀、門派炫耀,林依焰很早就知道自己在動手方面比較有天賦,無論是篆刻碑文、製作法器、甚至畫符,都比尋常弟子更有靈性。

  有些畫符的天才,樂於追求“一點靈光便是符,枉費世人墨與朱”的境界,可林依焰不同,她從小被周不阿以正統茅山術法教導,每每畫符,必定嚴格按著步驟淨身、淨手、淨口、淨筆紙墨硯台,上香,請神,才取筆一揮而就,而噴法水、禱告、頂禮、送神,更是毫不馬虎。

  不知是不是足夠虔誠、嚴謹的原因,林依焰畫出的符,威力總是比旁人更大,甚至偶爾會帶上些附加屬性,好像她有本事將天地萬物融匯貫通於手中的作品似的。

  不過,製作法器帶上附加屬性還是第一次。

  林依焰隱約感覺到這柄銅錢劍,之所以能令小鬼們聞風喪膽,似乎是因為其中融入了家裡那位鬼大佬的陰煞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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