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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此前炎帝將峕姬藏得太好,世上其實並無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再加上西王母一向神秘詭譎的作風只得人敬而遠之,即使少昊幾番陳詞反駁,黃帝此詔竟也能博得不少人贊同,紛紛投效了黃帝部落。

  神歷十三萬七千年三年七月十四,烈山再一次成為六界戰火的中心,阪泉之戰爆發。

  第二十九章阪泉之戰(下) 2,王者歸位

  焰火熊熊的烈山聖殿銅壺滴漏,神農的三帝姬峕姬公主身著神農銀紅的宮裝端坐其上,右手且扶王座,左手攤開一卷奮筆疾書的奏報,半仰起頭聽階下幾名老臣的侃侃而談,神色淡漠得令人瞧不出她是何主意。

  這名帝姬是在聽訞帝妃離世前三個月回的烈山,又在儲君榆罔昏迷的這段期間暫代國事,雖不比三位兄長姐姐名聲大噪,不過她遇事的沉穩和處事的果決倒有幾分已故炎帝的氣勢。

  銅壺又滴下一滴,時間在流水中漫過,溜走。

  峕姬默默捲起奏報,放在宮人遞來的銀盤上,那幾個老臣還在為了攻受之類的瑣事喋喋不休,令她略感煩厭。

  她撫了撫額角,道,“別吵了。” 輕一抬手,殿內立刻靜了下來。

  素有剛直之名的武將竇聗面紅耳赤,拱袖上前爭道:“姬上,國破山河哪能在,黃帝部落不過區區人族都敢挑戰吾神之國度,神族顏面不可不顧,大好河山不可不復!”

  武將們一聽精神大振,紛紛附和。

  文臣章昔見他敢逆峕姬之意,遂也立刻上前屈膝拜下,不甘示弱道:“姬上,自上戰涿鹿之後,吾國國土已散大半,莫說請戰,但就壯丁死的死傷的傷,生養休息不過一年,神農毫無再戰之力!黃帝人馬不過人族,邊城守將即可抵擋,斷不可在此刻大做文章,勞民傷財!”

  文臣學者極為贊同章昔的說法,亦紛紛跪到章昔身側,一同請願。

  峕姬面無表情,久久才道:“都起來吧,本姬就說一件事。”

  幾位青年臣子忙起身上前拉起年邁的章昔,“姬上請說。”

  “誰說黃帝部落都是人族。”她扶案立起,居高臨下地站在階上,冷厲之意直插人心,“竇聗,神族近些年屢屢受挫皆因倨高自傲一由,諸神若依舊已六界之尊輕敵,神農必當滅國!”

  她言之鑿鑿,字字如刺錐入一眾臣工的心中,千萬年來六界繁衍生息,各界人才輩出,近年來更是出現異族結合的例子,使得連最底層的魔界都能出現仙族神力級別的人物,雖神族還不至於出現血脈外流的情況,但但凡有點見識的人都已明白這種大勢早難以抵擋。

  竇聗一黨咬咬牙,本想再爭,卻聽峕姬嘆了口氣道:“是日中天雄師奔襲蚩尤,不也被九夷妖魔殺了個措手不及。”銳利的眼神掃向一旁章昔的臉,“連妖魔都能重挫神族,何況是擁有修仙資格的人族。看輕他們無異於自掐咽喉,屆時再想反擊怕已是強弩之末。”

  臣工們面面相覷,覺得峕姬說的極有道理,冷汗冒出,殿上不管跪沒跪立時盡數下跪,惶恐無比,“姬上聖睿。”

  峕姬立於高處,盯著下頭跪了一地的云云百官,走到殿側的巨大版圖前,那裡在祖先和父親的致力下曾幅員萬里,光耀萬世,奈何今日只剩下寸寸焦土。

  神農,今日枯槁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個名,一具空殼。

  各地人心渙散,官民奔逃,朝廷和軍中能留下來的多是家國骨氣的錚錚男兒和年紀老邁的護國老臣。

  它需要像父神那樣的英主降臨,至少還需要一個巨大的勝利重聚民心。

  此刻,雖是危急,為何不是一個大好時機,轉危為安!

  她纖指一指,定於圖上某處,百官轉頭凝視,或懼或喜。

  “會戰阪泉,不勝不歸。”

  【吾兒昊

  予已至崑崙,一切安然,殿內傷勢亦有所好轉,不過對於受傷之因或惴惴不安,不曾坦誠以告,予與王母結識以來從未有此下況。

  再言共工,契已勘察天幕破口的餘威,證實其神力確是共工所留,但搜遍各處皆不見共工或祝融,以及兒臨行所提的小仙亓官。然予甚覺此才山雨欲來風滿樓,再看西王母臥床,又問神農前線吃緊,內心萬分煎熬。

  盼兒早作謀劃,為天下計。

  常羲筆】

  指尖一點,密信化為一縷青煙。

  少昊手撐下巴,眼神放空,忽而揚手一攤,身側的武將們立馬皺起眉頭面面相覷,卻沒誰敢發問。

  主子爺才智驚人,身兼數職再失共工的情況下照樣能將天西掌握在手裡,天西下屬無不嘆服,其脾氣雖好卻以隱為性,治下嚴厲,再加之高貴血統,故而天西君臣相處模式素來極為嚴謹。

  主子此前討伐蚩尤叛軍,如今因榆罔帝子病重據守烈山,難回招拒,於是把他們天西的四方守將都招了過來。可是來了都好半響,少昊都只顧著做自己的事,對於他們不聞不問,弄得人無所適從。

  幾人面面相覷卻也不敢相問,只能耐著性子等主子願開金口,他們好知道辦事兒的方向,讓上面的人開心。

  一聲輕啼拂過,耳力不錯的人立刻便能辨認出那是鳳凰兒的啼叫,悅耳如歌,清澈洪亮,比任何天女唱曲都好聽,比任何擂鼓擊打都霸氣,幾名年輕小將久不聞如此聲色不禁偷偷瞟了一眼,終於那一直暗自沉思的主子抬起了頭。

  少昊面帶笑容,和煦得很,“鳳皇於飛,和鳴鏘鏘。吾之兒郎啊,聽得可舒服?”

  小將們見他開了口,立刻附和起來,“這鳳王清啼,自是令人百骸俱通!”

  邊上的老臣恨不得把小將的嘴縫起來,可礙著少昊在前,不敢放肆,只是不停憤憤噴氣吹鬍子。

  “如此?”他挑眉含笑,滿意道:“那麼既然現在諸位神清氣爽,可以談正事了。”

  眾人聽了神情一凜,才隱約明白主子爺這是在笑話他們,忙掌禮拜下,“請君上吩咐!”

  少昊道:“涿鹿之戰方過不久,六界皆損失慘重。所幸上戰之時,父神後期指派的部隊,多是中天精兵與天東祝融部,幸得我天西大部依舊完好。今日神農危急重重,內憂外患,神農故帝妃聽訞乃吾母妃摯友,此地又在吾父神治下,吾身為帝子,對其之復興大任責無旁貸。”

  略頓,四下不敢有聲,他再道:“爾等回去且挑選精兵良將,分三部,一部由翁栕帶領,駐守吾天西要塞,二部由鳳霾領兵,埋伏於天西和神農交接之處,第三部由共工之子窮奇親領,為神農劈荊掃棘。”

  短短一段話,卻說得下頭近十位文臣武將冷汗淋漓,白髮蒼蒼的駱嵃委實忍受不住,站出直道:“君上,天西根基乃四國最弱,此也是帝俊於上戰中不加以指派天西兵馬的原因。然君上此舉無疑是要將天西推到風口浪尖啊,其他三國又將如何看待辜負中天朝廷的我們!”

  靜立一旁的老將翁栕也皺起眉頭,“君上,末將亦以為此舉不妥。布防三處,天西內部豈能之顧要塞,邊陲重地若有變故,不若令人直搗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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