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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琅清楚地感覺到車子好像頓了一下,幸好她系了安全帶,但手裡的水杯還是朝前傾出了一些,灑了一些酸梅湯在她腿上,她急忙拿了放在車子前台上的紙巾擦拭。

  謝瑾年將車子停在紅燈前,抿唇說道:“抱歉,沒注意到紅燈。”

  林琅吐了口氣,無奈地看著他說:“你吃醋啊?”

  謝瑾年的表情有點微妙,視線在她用紙巾擦著的白皙上停留了幾秒匆忙收回,側目望向另一邊車窗外,輪廓優美的耳朵好看極了,泛著淡粉的顏色。

  看來是真的在吃醋了,現在大概還要加上一些……羞澀?

  真難得啊,見到這樣的謝老闆。

  林琅笑著,不願意看他尷尬,所以轉移話題說:“你今天不是出去了嗎?我還以為你要晚上才能回來。”

  謝瑾年目視前方,不疾不徐道:“本來是出去了,聽莊奶奶說你要出門,中午不回去,就想著你會去哪裡,順著家的方向開過來,在外灘看見了你。”稍稍一頓,他微微顰眉,“其實,也說不清為什麼就去了外灘,總感覺好像在那能找到你,沒想到真的找到了。”

  林琅單手撐頭看著他,因為而產生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美麗的臉上是一片明媚光彩的笑容。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她笑著問話,到讓對方有點拿不準。

  “不想知道。”謝瑾年抗拒地說完,專注地看前路,卻沒想到,後者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

  “這叫心電感應。”林琅慡朗地笑出聲,她的笑聲十分悅耳,連謝瑾年這種對聲音要求很高的名角兒都不由為她側目。

  車子進入市郊街時,路上的車輛漸漸減少,行駛安全度也高了很多。

  謝瑾年像在思考什麼,片刻之後換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越過檔位,抓住了林琅的手。

  林琅一怔,詫異地看向他,半晌都憋不出一個字。

  還是謝瑾年漫不經心地轉過了頭,淡淡地看著她問:“有事?”

  林琅噎住,良久才說:“沒事。”

  謝瑾年早就轉回了頭,自動擋的車就是這條好,大部分時間可以解放出一隻手,讓你做點別的事情。

  林琅用空著的手翻出手機,打開相機,關閉音量和閃光燈,悄無聲息地瞄了謝瑾年一眼,自以為十分隱蔽地拍下了兩人兩手交握十指緊扣的照片。

  在她收起手機後,謝瑾年才抽回手,將車子停在路邊,墓園到了。

  不過,在下車之前,謝瑾年好整以暇地問她:“為什麼拍照。”

  留念?林琅不想直接這麼回答。

  她凝視了他好一會,有點不太喜歡他這副淡定得仿佛天塌下來也毫不關心的樣子,遂換了個輕鬆而愉悅的神情說:“當然是拿到交警隊舉報你了啊,開車時做這種事情是很危險的哦,我擔心小朋友會向你學習。”

  她清楚地看到謝瑾年聽完她的話之後嘴角抽了一下,隨後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在她想要下車之前,他已經繞到另一邊替她打開了車,一手遮在上方防止她撞到頭,這樣的行為就導致她下車時會和她距離拉近。

  林琅本來就有點心虛,想要越過他下車的時候就不敢看他的眼睛,謝老闆大多時間都冷冷清清的,可也有時候會維持著一種分分秒秒都讓你心驚肉跳的形象,他這種模樣基本上只有林琅一個人見過,就比如說現在,周圍的所有人聲音林琅都聽不見了,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她看見謝老闆薄唇開合,似乎說了什麼,可完全聽不見,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哪料下一秒謝瑾年就直接低下頭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被車咚了。

  這個認知讓林琅瞬間俏臉通紅,一臉懵逼的坐回了副駕駛。

  第三十六章

  冷靜下來之後,林琅才知道謝瑾年當時說的話是:要我陪你一起進去嗎?

  她那時候太緊張了沒有回答,不說話的態度就被當成了默許,於是謝老闆低頭親了她一下,這是在表示愉悅嗎?

  林琅摸著額頭跟在他後面,心裡胡思亂想著,腳步有些凌亂,周圍一排一排的墓碑,高大繁茂的樹林,微風陣陣,涼快極了,以後要是窮的吹不起空調,可以來墓地消暑。

  林琅走著路,發現前面的謝瑾年忽然停住了腳步,匪夷所思地看了她,她直接撞進他懷裡,捂著鼻子抬起頭,才恍然意識到自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

  ……現在是不是要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不過好在,謝老闆也只是沒有笑意地笑了笑,後撤身子說:“你走前面。”

  是哦,的確應該她走前面,因為謝老闆根本不知道她父母在哪一排,什麼位置。

  其實,被林瑞正給欺騙接著趕出林宅之後,林琅是第一次來看父母。也不是不想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們,他們一生的事業,都在她一不小心簽下名字之後全部付支東流,落到了別人名下,他們一直疼愛的女兒反而淪落到了無家可歸的地步。

  說到底,林琅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如果她可以小心一點,可以仔細一點,後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當然了,林瑞正可能會採取別的辦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客戶和董事都被哄得團團轉,更別提剛失去父母的侄女了。

  二十多年的朝夕相處,兩家人住在一棟房子裡,那種親情,林瑞正或許不在意,林琅卻是真的有放進心裡過,以至於現在,還是無法想通林瑞正究竟為什麼可以下得了這樣的手。

  他與林琅的父親林瑞程一起建立臨時集團,兄弟二人因為投入資金的不同占有股份不同,在林琅出生之前的事她不清楚,也沒聽父親說起過,但後來的事她都記得很清楚,她完全發現不了他們兩家人之間有任何不合的地方,也從來沒見過父親和對方吵架,他究竟為什麼那麼做?難道錢財和權利真的可以讓一個喪失理智,摒棄親情嗎?

  林瑞程和妻子合葬在墓園西北角的位置,這是林琅挑選的位置,兩夫妻的墓要比其他地方的更寬廣一些,但也沒有太奢華,不像那些常見的富人,四十幾歲就開始挑選風水寶地給自己做墓,人死之後還要依山傍水,無人打攪。

  林瑞程和妻子的穆周圍很乾淨,看得出來經常有人打掃,墓碑前還放著一束百合花,林琅看見時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百合花了。”

  謝瑾年和她並肩站在墓碑前,終於見到了林琅的父母,兩位長輩的照片是黑白色的,是一張合照,合照上兩人都笑得很開心,但謝瑾年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他看了一會,發現了是哪裡不對勁。

  是林琅的母親。

  她是笑著的,看上去好像是很高興,但仔細看對方的眼睛,你笑意並未達眼底。

  謝瑾年側頭望向林琅,她並沒注意到這些,只是蹲下來打理著父母墓碑前的花,她將花束拿起來,上面沒有卡片,她皺起眉,看上去有點犯愁。

  “是誰來看他們了呢?”林琅站起來說,“知道我媽喜歡百合花的總共就那麼幾個人,稍微篩選一下到今天還會來看她的就更沒幾個了,難不成是楊翌承?”

  謝瑾年眯了眯眼:“那是誰。”

  林琅一愣,半晌才說:“我以前的未婚夫。”

  謝瑾年勾勾嘴角:“你覺得會是他麼。”

  林琅搖頭,顯得有些煩躁:“不會吧,林菁把他看得那麼嚴實,他怎麼會有時間來看我爸媽。”

  謝瑾年收回視線,望著那座墓碑安靜地說:“也不是,如果有心的話,自然就可以辦到。”

  林琅心裡很不安,半晌沒說話,謝瑾年識趣地後退幾步,漸漸和她拉開距離,站在墓園邊沿的大樹下遠望著她,她回頭朝他這裡看了一眼,神情複雜,明明在笑,可卻給人很難過的感覺,令人心疼。

  “爸,媽,這麼久沒來看你們,一定很孤單吧。”林琅慢慢蹲下來,望著墓碑上的照片說,“我去找過霍警官了,他說他也覺得你們的車禍有蹊蹺,可車上沒發現什麼問題,你們的屍體又很快被火化了,很難再找到什麼證據翻案,所以我想……”她壓低聲音,擰起眉,“如果要找到你們去世的真相,我就必須回到林瑞正身邊。”

  微風吹來,拂過她臉頰邊的長髮,好像父母在安慰她一樣,林琅吐了口氣,低下了頭。

  “你們別擔心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們這麼不明不白離開的,我一定要找出真相,弄清楚你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後……”林琅再次抬起頭,目光堅定道,“把屬於我們的東西,全都奪回來。”

  謝瑾年站在邊沿處等待林琅,他很有耐心,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但林琅說話的時間也沒他預想的那麼久,她很快就一路小跑跑到了他身邊,在他疑問的眼神下把他拉到了父母的墓碑前,一本真經道:“對了,爸,媽,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今天得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你們看見他肯定就不用擔心我了,這是謝老闆,是我現在的男人,對我可好了,而且特別有錢,出手就是戰國古玉啊。”

  林琅的話讓謝瑾年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他嘴角僵持著一抹笑容,淡淡的,但很好看,不像以往,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所以不管前面的路多難走,都會有他陪著我的,你們可以放心,我一定可以成功,到時候帶他一起再來看你們。”林琅堅定地說完,又看向墓碑前那束花,繼續說道,“是誰送你們的花,我也會查清楚的,如果是害了你們的人妄圖用一束花來贖罪,你們一定不要接受,不要用你們的寬容來對待這種人。”

  說完話,林琅似乎一身輕鬆,拉著謝瑾年的手笑著說:“謝老闆,雖然我可能有點自說自話,沒問過你的想法,但是我爸媽看著呢,你稍微給我點面子,就答應我吧?”

  答應她?

  答應什麼?

  他沒說話,他平時話就很少,這會顯得更少了,林琅拉了拉他的手,歪著頭問:“做我男朋友不好嗎?”

  男朋友。

  聽起來很新鮮的詞。

  在謝瑾年的潛意識裡,心上人更適合形容彼此的關係。

  他好像總喜歡老套的東西,他們這些年輕姑娘們崇尚的東西,他都不太了解。

  “好吧。”

  在林琅灼灼地注視之下,謝瑾年終於皺著眉說了兩個字,語氣里充滿了遲疑跟為難,林琅聽得心裡不高興,直接問他:“做我男朋友你很不願意嗎?要是不願意也不用勉強啊,我沒有要拿我爸媽逼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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