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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讓林琅難以釋懷的,其實是謝瑾年。

  他那麼一個冷若冰霜的人,對誰都疏離單薄,唯獨對成臻不一樣,他甚至會給她夾菜,偶爾還會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一如他柔和的嗓音一樣。

  成臻時不時會看看林琅,那個探究的眼神,是女人都能明白。陳星知道宮辰對林琅的心情之後,也曾經用那種眼神看過她,林琅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感動榮幸,可以和一兩個男人有這種牽扯。

  “我吃飽了,你們繼續。”

  林琅沒吃幾口飯就吃不下去了,實在倒胃口,她便起身離開,她這次頭也不回,沒見到她起身時謝瑾年的目光追隨著她,直到她消失在餐廳門口。

  “林丫頭這是怎麼了?”莊奶奶還有點不太明白,但很快便將注意力全放在了成臻身上,“臻臻你多吃點,國外那些快餐一點營養都沒有,還是中餐好吃。”

  成臻笑著應聲,吃得十分開心,莊奶奶還在感慨:“哎,你現在都這麼大了,想當初,謝老闆正紅的時候,你還是個掃地的小丫頭呢,那時候你姐姐唱武生,謝老闆旦角,他們倆合作的《嫦娥奔月》真是一絕。”

  謝瑾年慢慢放下筷子,也不知是因為林琅突然離席,還是因為莊奶奶提到了某個人,他神情沉靜下來,又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成臻看他走了,小聲問莊奶奶:“奶奶,那個林小姐和謝老闆是什麼關係啊?”

  莊奶奶一愣,有點不太好形容,半晌才說:“他們現在……沒有關係吧,謝老闆說他們不是一路人,我原是想著撮合他們的。”她有點失望。

  成臻面目一凝,隨後笑道:“奶奶,你就別撮合了,我這不是回來了,我姐姐沒有完成的事,就讓我來替她完成吧。”

  莊奶奶聞言徹底僵住,詫異地看著她:“臻臻,你……”

  第二十七章

  雖然心情糟糕,但日子還得過下去,計劃也要繼續實施。

  林琅沒吃完早飯,也不餓,回了房間換掉衣服,簡單化了妝,便拿了包準備出門。

  她走到院子裡的時候,見到謝瑾年從餐廳里出來了,他站在那,身姿挺拔得像一顆落滿了雪花的樹,深灰色的西裝特別襯他,他好像什麼顏色什麼衣服都能穿得很好看,斯文有禮,文質彬彬的樣子,滿身的書卷氣。

  “去哪。”

  他問著,走下來,依舊是那副清高的樣子,卻好像的確有哪裡不一樣了。

  林琅隨口胡謅:“上班。”

  謝瑾年將她上下一看,不緊不慢道:“你不是有假期了麼。”

  林琅一愣:“你怎麼知道?”

  他解釋得非常隨意與合理:“早上你和莊奶奶說話,恰好聽到的。”

  林琅嘴角扯了一下,良久才說:“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回去吃飯吧。”

  謝瑾年聞言,並不回去,那模樣好像在等她說什麼一樣,林琅有點納悶,她能說什麼?邀請他一起去嗎?不行,她要去做的事,他過去還真的不太方便。

  躊躇半晌,林琅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謝瑾年負手立在那望著打開又關上的門,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著,十分危險的感覺。

  林琅當然看不見這些,她離開了四合院便乘坐地鐵去公安局,這件事她早就想做了,但因為一直以來都忙著應付突變的生活以及工作,她推遲到了現在。

  關於父母的車禍,她一直覺得有疑點,但警方在車子上沒發現什麼異常,父母車禍後受了很重的傷,入殮師忙了很久才勉強幫他們完善了遺容,那時候林瑞正表現得非常傷心和擔憂,怕她看見會受不了,所以阻止了她見父母屍體的想法。

  林琅父母的喪事是林瑞正一手操辦的,她那時大受打擊,一蹶不振,警方那邊也全都交給林瑞正來應付,現在想想,可能存在非常大的漏洞。

  既然車子沒問題,她就有點懷疑是不是父母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

  抱著這種懷疑,林琅來到了江城公安局,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之後,之前處理她父母那個案子的警官霍遠便過來和她見面,對方恰好今天還沒出去,但好像有別的案子在等他,不斷有電話打給他。

  “我時間不多,一會就要走,林小姐有什麼事麻煩長話短說。”

  林琅也不跟他兜圈子,直說道:“霍警官,我這次來是因為我父母出車禍那個案子。”

  霍遠點點頭,說話很直接:“你父母的事已經結案了,你現在過來是有什麼疑問?”

  果然不愧是搞刑偵的,一下子就猜到了林琅此行的目的,她頷首道:“是這樣的,我懷疑我父母的死不是意外,希望你們可以再重新查一查。”

  霍遠有點驚訝,頗為無奈道:“實不相瞞,林小姐,當初你父母的案子交到我手裡的時候,我也存有一點疑問,但車子上沒發現比什麼異常,你父母是當場死亡,因為車禍很嚴重,你父母的屍身破損也很嚴重,外在上要判斷是什麼致命傷需要很長時間,我原本打算讓法醫試著找一找,但是……”他一笑,“你叔叔說不用了。”

  林琅抿唇道:“霍警官,我父母的死肯定不是意外,因為……我叔叔他騙走了我手裡和我父母的股權,矇混我簽下了我根本不可能簽的協議,我那時候因為父母的死根本沒心思管那麼多,又全身心地信任他,沒發現她把協議的簽字頁給換掉了。”

  霍遠一怔:“是嗎?確有此事?”

  “當然了,我現在被他從家裡趕出來了,身無分文,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奪回屬於我父母的一切,您一定要幫我查到我父母死去的真相,不能讓犯人逍遙法外!”林琅說到這有點激動,雙手握著拳,眼圈發紅。

  面對這樣的她,霍遠露出了遺憾的表情:“林小姐,我也很想幫你,但很抱歉,你父母早就已經下葬了,而且是火化,就算當初可能存在疑點,現在也沒辦法再查找了。”

  林琅面色難看的僵在那,心中也是瞭然。現在很少有人去世會不火化,所以當然林瑞正安排父母出殯火化的時候,林琅一點遲疑都沒有。就像她完全相信對方,在看完了那所謂的“股權繼承協議”之後,也沒注意最後的簽字頁,直接就那麼簽了,從此後萬劫不復。

  看林琅狀態不好,霍遠從懷裡拿出一支筆,從旁邊同事的辦公桌上抽了張紙,撕開一個角,在上面寫了什麼,隨後遞給了林琅。

  “這是我的電話,我現在有案子得馬上出去,林小姐如果需要什麼幫忙可以聯繫我,我雖然賺的不多,但接濟一下你的生活還是可以的。至於你叔叔的事,如果你說的都是事實,我建議你去法院起訴他。”霍遠說得十分認真。

  林琅自嘲一笑,望著霍遠說:“霍警官,你太高看我了,你讓我去起訴林瑞正?他現在是整個林氏集團最大的股東,是董事長,他能在我家蟄伏四十幾天,到今天才出手,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可我呢?我才二十四歲,我爸媽一直把我保護的很好,什麼苦都沒吃過,除了在學校里學到的一點知識之外,我什麼經驗都沒有,你讓我去法院告他,先不說我完全沒證據證明是他換掉了簽字頁,就拿律師來說,林氏集團的法律顧問我太熟悉了,他能把黑的都說成白的,你覺得我有多少勝算?搞不好輸了之後,不但要賠上律師費和訴訟費,還得被倒打一耙。”

  霍遠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話,這個女孩她見過兩次,一次是在調查她父母車禍的案子時,一次是在對方父母的葬禮上,那兩次她都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整個人都被悲傷籠罩著,與他們這些辦案人員離得八丈遠,林瑞正也會刻意保持他們與她的距離,好像生怕他們驚擾了她一樣,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有問題。

  沉默半晌,霍遠的手機又響了,他嘆了口氣,對林琅說:“林小姐,很抱歉,我還有別的案子要忙,你的事我記住了,如果可行,我會在想想別的辦法。”

  事情最好的結果也只有這樣了。

  她也無法強迫霍遠對一個已經結案,並且毫無線索的案子真的怎麼樣。

  她深吸一口氣,勉強一笑道:“多謝。”

  霍遠點點頭說:“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任何方面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聯繫我。”

  他轉身離開,一身公安制服給人很強烈的威嚴感,她卻察覺不到絲毫安全。

  雖然早知道來這一趟恐怕不會有什麼收穫,可林琅現在還是很傷心。

  早上的事,再加上這白跑的一趟,她算是徹底心灰意冷了。

  從公安局出來,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為什麼要遠離林瑞正呢,似乎靠近他才有可能獲得一些反轉的可能,也許在家裡,或者在林瑞正的身邊,可以發現一些他陷害她父母以及她的證據呢?

  林琅忽然睜大了眼睛,耳邊是刺耳的汽車鳴笛聲,她感覺身體被人快速拉開,到了一個味道有些熟悉的懷抱,她側頭望去,竟然是謝瑾年。

  “怎麼會在這裡遇見你?”她特別淡定地問。

  謝瑾年緊蹙眉頭,還有些喘息,方才那輛車距離林琅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如果不是他及時上前把她拉過來,他以後很可能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最後這個想法,他感覺渾身發冷,呼吸短促而焦急,他也不說話,就那麼瞪著林琅,等她抬手去觸碰他睫毛的時候,他才拉住了她的手,看著她的目光便得深沉而掙扎。

  “你想死?”他冷冰冰地問,“被車撞死?”

  林琅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馬路,她現在的位置已經很安全了,她有些晃神地說:“沒有,怎麼會,我爸媽就是出車禍死的,我就算要死,也會選個別的方式,這樣多沒意思,重複了。”

  這樣的話聽起來涼薄而驚悚,謝瑾年深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直接拉著她朝路邊一輛車走去,那輛車有點眼熟,好像是上次他去食悅門口接她的時候,小鄭開的那輛車。

  謝瑾年直接把她塞進了副駕駛,他則徑直上了駕駛座,林琅看他上來之後還有點意外,慢吞吞地說:“想不到你還會開車。”

  謝瑾年目視前方,神情緊繃:“必要的東西,還是要學。”

  的確,手機不是必要的東西,可以不買,網絡不是必備的東西,可以不設,車子是出行必備的代步工具,總是打車或者麻煩別人來載,也不像謝瑾年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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