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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想去,答案還是在黑諾身上。就一個解釋:這家夥身體那麽不好, 我那麽小心地給他調養、捨不得要他騎車勞累,他倒跑去給我做別人的車夫,我能不生氣嗎?

  施言如醍醐灌頂一樣明白自己為什麽情緒失常了,他非常滿意自己的這個解釋。對黑諾的氣也消了,自己一直都沒有告訴他,他不可以辛苦、不可以勞累,連普通的感冒也要避免,難怪黑諾不知道注意,還打算馱於瑤呢。

  “你不高興?”到了家門口的黑諾問。

  “我憑什麽不生氣?在我這裡就是大少爺,跑別人那裡做車夫,我他媽能平衡嗎?”

  “不是已經有人坐了嗎?”黑諾說完就不太自然低頭,恨不得自己沒有說過。

  “那你不會自己過來,我的車隨便誰都可以坐嗎?”施言責問,又補上一句:“以後不會有別人了,就你專車。”

  黑諾抬起烏亮亮的眼,其中蘊藏著笑意。

  “再有人要你騎車帶,也不行!騎出汗吹了風還不是又發燒;再說了,迎風能不咳嗽嗎?笨死,自己那麽嬌氣,還逞什麽能?”頓了頓,施言正色道:“我告訴你,冬天你就給我老實點,不可以受寒、不可以受累、不可以感冒發燒,咳嗽我再找找有沒有其他方法。”

  “謝謝,你、對我這麽好,我沒什麽給你的。”

  施言瞪大了眼:“我對你好要你給我什麽?你豬啊,這麽想,你是我鐵子[1]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快進去吧。”

  黑諾點點頭,走到門前拿鑰匙。

  “哎!”施言又叫,走過來從包里拿出2個小瓶:“明天記得喝。”因為明天是元旦,學校休息一天,所以把蜂王漿和太陽神口服液給他。

  “謝謝。”

  施言看看表,已經過了12點了:“已經新年了,祝這位少爺新年快樂,平安健康,以後長命如烏龜一樣。”

  本來黑諾認真聽前面,也感動的,可是一聽最後一句,立即斥笑打了他一拳:“你才象烏龜呢,快走吧你,太晚了。”

  “你還沒有送我祝願呢。”施言拉住已經打開門的黑諾:“快說,祝我什麽?”

  黑諾想了一下:“三拳兩腳,不是別人已經送了嗎。”這是嘲諷施言和那倆個女生的打鬧。

  “嗤,你送我什麽?”施言追問。

  “祝你早日娶到豬八戒他二姨。”黑諾一閃就進了門,快速關上,站在裡面哈哈低笑,施言在門外恨恨的聲音傳來:“我的豬八戒二姨,一定絕代風華!”

  黑諾聽著施言離開,開了門出來輕喊:“騎車小心。”

  施言車上回頭揮手要他進去。

  這一夜玩得太興奮還是什麽,反正黑諾到了床上以後腦子處於混亂狀態,一點睡意也沒有,眼前都是今天晚上的場景,吃飯為自己撥蝦殼、吃蘋果、回來靠在那溫厚的背上;就是不去想施言和女生在床上的那段,他依稀記得開門周月靠著、或者說往施言懷裡擠著的,而施言的一隻手是在周月的腰上。自己先是慌亂以後好象就是討厭這一幕,不過施言對自己還是與她們的態度懸殊的,真慶幸自己和施言是“鐵子”,難怪於瑤說施言對朋友比對女朋友好。黑諾還是安慰的,施言還是對自己最好。

  到了家的施言呢,也是心緒極佳,沒什麽特別理由就是開心愉快。枕著自己的手臂,想那個家夥今天這麽一折騰,還不累得已經死豬一樣睡去,想到他呼呼沈睡嘴角就禁不住上翹。黑暗中突然又傳來嘆息,施言想到了那束手無策的咳嗽,為了這個施言不知道換了多少種藥,也請教了好多人,卻一直都找不出根本的原因;為此,黑諾只有大部分時間都關在屋子裡。

  施言站起了身到了窗戶邊,樓房的取暖非常好,他家又是鋁合金的窗戶,所以不需要糊窗戶fèng隙不說,施言還經常把小氣窗打開換氣。現在他就拉了窗簾推了氣窗,一股清新冷氣撲面,呼吸起來就象淨化肺腑一樣舒服。穿透一幕黑夜,施言遙對黑諾家的方向 :什麽時候黑諾也可以體會這些呢?

  這二人互相不知道的是,黑諾沒有體會清潤空氣洗滌周身,卻是與施言同看一幕夜色。睡不著的黑諾坐在窗前,手裡正捧著那隻千層佛手螺,沒有月光他只是在黑暗中手指在螺身上滑動,同樣遙視著施言家的方向。

  第51章

  元旦以後高三年級不是象其他年級一樣開始了期末考試和寒假,他們有考試卻取消了寒假,只有到春節的時候才會有兩個星期休息。[1]

  不過學生就是學生,無論多麽沈重壓力下,期末考試過去了,春節邁著腳步而來,學習的氣氛還是不如正式上課時嚴謹。老師們除了上課,晚上的自習一般不會來占用了,學生們自己安排面對沒完沒了的複習試卷。

  黑諾這邊不管怎麽說,都相對比施言的課業輕鬆點,因為他的優勢-----一個超乎尋常的記憶力,施言不明白、黑諾也一樣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記憶力會那麽突出,他在考試中回答政治的一道論述題的時候,長達兩頁的答案居然與書本中連一個標點的差異也沒有,這不能不震驚整個高三,因為文、理科都是有政治的。黑諾的政治老師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想親自過一把癮,所以要黑諾把答案在黑板上再回答一次,黑諾足足寫下了一黑板的字,同學們目瞪口呆中也由衷地佩服和羨慕。

  施言並不知道上課已經寫過了一次,還要黑諾背給他聽,流利的背誦,要施言也折服。最後黑諾說自己小時候就看好多書,因為沒有其他娛樂,經常都是重複多次的看,自然而然就記住了,根本就不需要特別費心地去背。尤其那個時候因為年紀小,遇到不認識的字、詞、不明白的段落,都留心多注意著,以後有機會再看見了或者認識了,就印象特別深刻。

  黑諾是很認真的總結自己為什麽可以快速記憶、深層記憶的,因為他知道施言討厭背東西,也毫無技巧,就是死記硬背的對政治和生物。他想把自己的方法或者技巧教給施言,他希望這兩科不要在高考中拖施言的後退。但是沒有取得成功,施言最後的無賴結論就是:黑諾心胸狹窄,什麽事情都可以記在心裡,而自己是堂堂大男人,哪裡記得住那些瑣碎。

  眼看要放假休息的時候,皇天終於不負苦心人,有一個朋友的遠朋家,據說有祖傳的專門治療乾咳的秘方,施言高興地拉了這哥們逃了晚自習,直接就去了遠朋家。到了才知道人家也是以前有,最後一代懂配製這藥的人已經在去年去世了,目前活著的人都不會,也就是說失傳了。施言難掩失望、甚至還生氣為什麽家傳的醫術都不繼承下去。

  這家裡的人也覺得這興沖衝來的大男生,被潑了冷水般失望的眼神令他們內疚,所以在家裡東找西尋的,真要他們找到了殘存配製好的藥。施言如獲至寶的接下來,連聲地道謝問報酬。他們阻止了他的謝意,因為這藥據說要吃一個月才可以,一星期一包也就是四包,可是現在的藥量只可以包出來一包,所以有沒有作用、可不可以治好,誰都不知道呢。施言還是再次謝了他們,仔細聽好服用的方法才告辭,不忘記又留言:如果發現家裡還有配好的藥,請一定通知他。

  次日到學校晚自習,施言告訴黑諾把書包和自習課要做的作業捲紙都拿下來,告訴他自己也收拾好就在樓下等他,他們不在學校上自習了。黑諾奇怪問為什麽,施言也沒有給答案。

  去了施言爸爸的辦公室,黑諾奇怪他怎麽想到來這裡寫作業。施言給他倒好了水,就要他自己看書寫,說自己就在隔壁會議室,一會再回來。黑諾看書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也不多問就拿了作業出來。

  施言在隔壁的會議室,也輕手輕腳,拿出一個電熱杯,出去接了水以後又拿出一個紙包放到天平上(別奇怪,施言爸爸的會議室里就是有)。然後把一張白紙放上去,倒出適量中藥秤好,放進水杯里。施言拿著書就坐在電熱杯旁邊,不時打開看看加水。

  黑諾做完一張捲紙了,看看牆上的表,已經一個半小時了,施言還沒有回來。他才站起來打算去看看施言做什麽呢,門就開了,一股藥餵飄來。

  “嗯,”黑諾噤鼻子:“什麽東西,這麽難聞。”

  “難聞?”施言手拿著那隻電熱杯,賊笑著:“難聞好啊,反正也不是我喝。”

  黑諾一聽就明白了,立即指著那杯:“你!”

  “對啊,是你喝。”施言把藥倒進杯子:“已經涼了一會了,快喝。”

  黑諾端起來,看見墨綠色的液體,上面飄著泛白的泡沫。他為難地看施言:“這能喝嗎?”

  “這是祖傳治你這樣咳嗽的,中藥沒有什麽毒性,你就試試吧。於陽說他親戚就是吃了這藥,幾年的乾咳都去根了。”施言當然不會死馬當活馬醫,給黑諾亂用藥,他每一次都是說的病症仔細,也查看藥效在別人身上效果的。那天那人家也說了,這藥治癒了不少這樣無原因的乾咳,而且以後都不會復發。

  黑諾閉住氣、閉了眼喝,才一小口,他就睜來了眼,伸著舌頭把旁邊的清水拿過來灌了幾口:“苦死,苦死。”他還呸呸地又抽氣,臉上表情的確是苦不勘言。晃晃手裡的杯子,裡面看不清的好象就是糙根和木頭渣滓的東西。

  “能不能不喝?”黑諾可憐兮兮地問。

  “不能。”施言回答得超級乾脆、簡潔。

  “我現在咳嗽不厲害了,就快好了。”還不死心地垂死掙扎呢 。

  “不厲害是因為把你關屋子裡了,好什麽好?出去還不是照樣死咳,沒商量的餘地、喝!”

  “這簡直不是人喝的東西嘛。你看還飄著這東西,又噁心又恐怖,我吃藥還不行嗎?”

  施言拿過杯子,看了看上面那一層象煮海鮮出來的沫子,他手裡沒有東西,所以剛才也沒有辦法撈出去。低下頭,施言喝了一大口,咽下去。黑諾呆怔住,施言柔聲:“我都喝了,你還怕什麽噁心恐怖,又不是給你吃毒藥。”

  黑諾傻傻地接過杯子,還沒有從震驚中回神,施言要他喝他就喝了,待咽下那一口,再看著墨綠的液體,他還是一下就噴吐出來。

  施言把他漱口的杯子拿下來,再遞上藥杯,黑諾求饒地看著他:“我真的喝不下去。”

  施言嚴肅著面孔,對視數秒後,一笑:“我可以餵你喝!”

  第52章

  黑諾以為施言又象高一新年逼他吃糖一樣要硬灌他喝呢,就看見施言把杯子端在唇邊,眼底帶著狡黠的笑就要喝,黑諾被雷劈中了一樣反應出他話中含義,跳過來搶了杯子:“我喝,我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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