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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爺,可把您給盼回來了,老爺剛才還念叨你呢,這邊請——”管家迎了上來,裴鈺並不認識他,只是表情疏離地點了點頭。管家不再廢話,走在前面帶路。

  這是裴鈺第一次來這個地方,父親的家,但不是他的家。確切的說,裴鈺的父親有兩任妻子,不幸的是,他的母親是第一任,父母離異後,裴鈺與母親共同生活,父親二字代表的是每月按期到帳的贍養費,僅此而已。

  今天他來這裡是因為父親的妻子去世了,幸運的是,死的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就是裴鈺的繼母。

  這似乎和裴鈺的關係不大,不過父親因此受了點刺激,臥病在床,聽說很嚴重,裴鈺的母親特地讓他過來看望父親。如今裴鈺已不再需要贍養費,但顏華天仍舊是他的父親,這是事實。

  裴鈺對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多少愛意,不過也沒有恨意。面對一個沒有盡到過足夠父親義務的男人,自尊心極強的裴鈺對他表現了足夠的涼薄,向來如此。

  可當見到半躺在床上的……那個老人。是的,就是老人。裴鈺從來不覺得可以用這個詞形容顏華天,但現在真是再恰當不過了,記得上次見他是在半年前,僅用了半年的時日,就催老了一個在心目中紋絲不動的形象。

  “爸,我回來了。”裴鈺把裝東西的手提袋放在了門旁邊裝飾架上,然後朝床邊走去。

  “回來……”顏華天試圖起身接待兒子,可惜卻像個佝僂了脊背的不倒翁一樣,裴鈺加快腳步來到他身旁,顏華天藉助兒子的一隻手臂才坐穩,說了句整話:“回來了就好……”

  裴鈺神情不太自然地坐在床邊,自小就沒親近過,他自然不起來。

  不過面對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裴鈺多少動了點惻隱之心。他並非天性涼薄,反而是因為太重感情,心裡有些怨。

  看到顏華天這個樣子,再故意去漠視他也沒有了意義。

  裴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陪父親聊了將近一個鐘頭,對話是問答式的,顏華天問什麼,裴鈺就答什麼,偶爾他也主動關心幾句,就是閒閒的聊天,倒是在寂寥中透著平淡溫馨。

  裴鈺平時話不多,這樣就算不錯了,顏華天很滿足。

  裴鈺看了一眼窗外昏黃的天色,好像是要下雨了。

  這裡是市郊,離市中心有一兩個小時的車程,來回須得耽擱一下午的時間,現在回去大概要天黑才能到家了。

  顏華天順著他的目光一瞧,拍拍他的手背:“留下來吃飯。”這話的語氣是自作主張式的,顏華天還是習慣發號施令。

  “不了,吃完飯回去天都要黑了。”

  “那就在這裡住一晚,順便見一下你幾個弟弟……咳咳……”顏華天側開臉咳嗽了幾聲,繼而回頭問道:“你和你幾個弟弟還沒正式見過面吧?”

  裴鈺“嗯”了一聲,接下來,他無話可說,也算是默許了這頓名義上的團圓飯。

  裴鈺對幾位弟弟的成就略有耳聞,不過他無意去和他們碰面,久不見面的父親都顯得生疏,何況是未曾謀面的弟弟,沒情又沒意的,團得哪門子圓?

  裴鈺找了個藉口離開了房間,一個年齡最小的女傭人領著他熟悉這棟大房子。

  因為昨天剛剛給那位不幸死掉的第二任顏夫人舉辦了葬禮,所以氛圍很是沉寂。

  偌大的房子裡,除了僕人,裴鈺沒有見到其他人,他不禁奇怪:“他們呢……?”裴鈺一時想不起他那幾個弟弟叫什麼,直接稱弟弟又好像想巴結人家。

  還好那個女傭人機靈,即刻反應過來這個“他們”指地是誰:“三位少爺去為夫人的葬禮處理善後事宜了,估計馬上就要回來了。”

  “哦……”

  裴鈺不想像個木頭一樣被人領著到處走,過了一會兒,他打發掉了女傭人,自己在花園裡的鞦韆上坐了下來。

  天色陰霾,如畫的洋房花園也失去了那份動人的意境。這裡沒人,裴鈺像個小孩子一樣在鞦韆上前後晃蕩了兩下,後來覺得很無趣,就起身在這陌生的建築里到處亂走亂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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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外篇里的人設有所改動,大家留意一下吧!去掉了比較沉重的往事,所以相對簡單一些,不過呢,這個裴鈺不傻,完善的人性是複雜的。

  所以,這個故事簡單,又不簡單(廢話!)咳咳……

  於是再說一聲:外篇即日起日更,全部免費!

  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就是,小南在十月份新坑參賽的時候,大家給俺留著樹枝吧!拜託大家,在此先謝謝了!!!

  夜長情多 外篇 顛倒 第二章

  章節字數:1594 更新時間:11-09-06 23:30

  不知不覺間,裴鈺來到了一間布局雅致的房間,裡面有書架和一張藤製躺椅,藤椅向著前面大幅的飄窗,飄窗上的紗簾被風撩起,幽幽地拂在藤椅上。

  書架上的書一排排的整齊斜放,裴鈺白皙的手指掠過書脊。這個家太富麗堂皇了,難得有這麼一個清幽雅靜的地方,可以吸引裴鈺駐足停留。

  一轉身,裴鈺看見對面有一架鋼琴,他走過去,也沒多想,掀起了略帶薄灰的琴鍵蓋,每一個黑白相間的琴鍵都代表著一個音符,裴鈺食指用力,點亮了動聽的琴音。

  “誰在彈鋼琴?”顏森一回家就聽見琴聲,頓時蹙起眉頭。

  端著水果路過客廳的傭人剛好被顏森逮到,也是一臉不解的看向琴聲傳來的方向,一副見鬼的表情……

  顏森大步跨出客廳,狐疑的走向後面的琴房。顏森的母親生前很喜歡彈鋼琴,可是現在她人已經不在了,又會是誰在彈琴?這大白天鬧鬼的可能性顯然不大。

  家裡的傭人自然不可能會彈琴,即便會,誰也沒膽子擅自碰主人的物品。顏森神色不善的走進琴房,他倒要看看這琴聲出自誰手。

  琴聲婉轉悠揚,鋼琴特有的清冷音調將舒緩的曲子演繹出了淡淡的哀愁。這本是裴鈺的無心之舉,他沒什麼好哀愁的,只因為這是他唯一會的曲子,一時興起就彈了,沒想到會引起別人的不滿。

  顏森雙手插兜斜倚在門口,這曲子並不怎麼動聽,因為生疏而彈得磕磕巴巴,顏森以看笑話的心態在門口站了許久,同時又非常仔細地審視著彈琴的人。

  裴鈺的長相沒能遺傳到顏華天那俊美的基因,但別有一種清雅俊秀在裡面,不驚艷,但耐看。從顏森這個角度看去,裴鈺脊背挺拔,肩膀端正,是個不可多得的美青年。

  許久之後的某一刻,裴鈺才留意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磕巴的琴聲戛然而止,又恢復了一室寂靜。

  顏森一邊鼓掌一邊朝里走,配上他那閒散的表情,這寡淡的巴掌聲透著十足的嘲諷意味。

  裴鈺感覺到了對方的不懷好意,他不服氣地盯著對方的臉看。

  顏森戴著一副大墨鏡,一身黑衣黑褲,酷中透著衰,一看就知道是從葬禮上回來的。

  裴鈺作為這個地方的“外人”,卻並沒有手足無措,他認得顏森,他那所謂的弟弟之一,炙手可熱的當紅明星,隨處可聞他的歌聲,隨處可見他的新聞,不認識才叫奇怪。

  裴鈺瞧了一眼這鋼琴,心中大概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

  顏森作為顏家的最小的兒子,倍受母親疼愛,他也是出了名的孝順,如今母親剛剛下葬,他心裡正是難過之時,就不知從何處冒出這麼個無禮的東西敢動母親的遺物,顏森發自內心的想要對眼前這傢伙飽以老拳。

  “怎麼不彈了?”顏森單手撐著鋼琴,居高臨下的對裴鈺發問。

  裴鈺對面前這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完全談不上好感,潛意識裡也對娛樂圈的人抱有一定的成見,本來不太高興的他,一想到對方剛剛死了媽,便放軟了態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誰的琴……”

  顏森取下墨鏡,方便更清楚的審視對面人。然而裴鈺口中說著道歉的話,但是口氣不誠懇,神情也不見得有絲毫歉意,反而透著那麼一點牴觸情緒。

  這讓顏森很不高興,他冷言道:“這是我媽媽的琴。”

  裴鈺性格溫和,卻絕不溫柔,“不好意思”已經是底線,自認為還沒有做過什麼值得說“對不起”三個字的事。

  他揚了揚嘴角,冷淡道:“是麼……”他不打算和這位大明星糾纏,便要起身離去。

  裴鈺的這種態度讓顏森很是不滿,他剛好最討厭這種性格的人,這時,顏森向下瞥了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然後惡意地撥動了琴鍵蓋。

  “咚”的一聲,琴鍵蓋合上。

  可裴鈺的手還覆在鋼琴鍵上沒來得及收回:“啊!”巨痛使裴鈺失聲驚呼,這下砸得結結實實,裴鈺的臉瞬時就煞白了,他迅速抽出被琴鍵蓋壓住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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