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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一個清瘦的身影慌慌張張的從一棟樓里跑出來,家居拖鞋還在腳上,一張臉再加露在外面的胳膊腿,所有皮膚都是冷白色,像剛從地下挖出來的屍體。

  從樓里跑出來的人是劉宏基,在看見齊然的那一刻原地定住了。

  仿佛齊然是個男狐狸精,瞅一眼就會被勾走魂兒。

  劉宏基眼裡儘是掩飾不住也沒打算掩藏的興奮,迷戀,痴纏,赤果果的沉淪到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緊接著眼裡泛出了不正常的紅,臉頰也開始漫上了春光的紅暈。

  這一幕,看的牛格和齊然全都不太舒服。任誰被這麼直勾勾明晃晃的YY都不會舒服

  兩人越走越近,劉宏基除了眼神會隨著齊然的走動時不時轉兩下,身上其餘部分全都不動了……不,前一秒喉結滾動了,然後滾動的頻率一直沒變。

  齊然眼皮下壓,壓出了一個鋒利的弧度,牛格抹了下嘴角,瞅瞅齊然再瞅瞅劉宏基,“下手輕點。”

  嘴上叼著的冰淇淋勺上下晃了幾下,齊然揚下巴指向對面YY到大腦死機的男生,換上流里流氣的口吻,問:“聽說——你是我失散多年的男朋友?”

  猝不及防的聽見這句騷話,牛格轉頭一口冰淇淋噴在了齊然胳膊上。

  齊然冷漠臉:“……”日了牛了!

  牛格一臉黑線:“……”咳!

  “你是對面派來整我的吧!”齊然抹掉胳膊上的冰淇淋往地上一甩。

  牛格又尬又抱歉,做了個請的手勢:“你繼續,氣勢,注意氣勢。”

  齊然努力壓制心理的噁心和憤怒,轉臉看向劉宏基:“來!男朋友到我碗裡來!”

  牛格:“噗!”

  齊然:“…………”沒完了是吧?

  這次,牛格自己擦掉了齊然胳膊上的冰淇淋,壓低聲質問齊然:“你特麼搞什麼?讓司小年知道了,別說我帶你來的!”

  齊然冷笑:“我就怕他不知道。”

  牛格真覺得齊然瘋了!頓時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操了!我特麼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劉宏基在兩人耳語時,竟然哭了。

  牛格滿臉問好:“……”什麼情況?誰把你怎麼了?

  齊然的臉鍋底黑,兩條眉擰成麻花,劉宏基立刻不哭了,擦了一把眼淚說了第一句話:“我答應你。”

  牛格:“……???!!!”完了完了,基佬的世界,他一個直男果真搞不明白。不知道一攻倆受說出去,齊然會不會被打死?誒?不對,司小年好像也是攻,那麼問題來了,兩攻一個受,不知道劉宏基這小身板兒行不行?操~跑偏了。

  齊然從笑的莫名其妙到嘲笑再到譏笑,最後笑裡藏刀。

  當然齊然這個變幻莫測的笑看在劉宏基眼裡只有一個評價,那就是——帥!

  “啪!”

  隔著兩米遠,齊然手中的冰淇淋不偏不倚的拍到了劉宏基那張深陷YY無法自拔的臉上。

  牛格震怒了:“13塊錢啊!你特麼要扔,扔我鞋啊!”

  ********

  從蔬菜大棚出來時,天已經黑了。司小年和焦磊先去了齊爺爺家,家裡漆黑一片,司小年讓焦磊去廚房煮麵,自己去魚塘接人。

  老頭兒正坐在魚塘小木屋前的小馬紮上抽菸。

  司小年看見了距離老遠就說:“您遵醫囑,少抽點菸吧。”

  老頭兒眯著老花眼看清說話的人是誰,哼了一聲轉身沖另一邊兒不看司小年。

  司小年蹲在老頭兒一側,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爺爺,是我先追的齊然。”

  老頭兒又是一聲冷哼:“瞎說!我自己的孫子,我比誰都清楚他那個臭脾氣,他要是不想幹的事兒,你就是打斷他的腿也沒用。”

  司小年心想,您真了解,所以我才是被強迫的那個吧?嘿!

  司小年有意惹老頭兒說話,於是說:“所以您打斷了他的腿以後,才知道沒用的……”

  老頭兒轉身,佯裝震怒瞪司小年:“嘿!你這是怪我了?!臭小子!晚飯吃撐了膽兒撐肥了吧!”

  司小年搓搓鼻子,低聲討好說:“沒怪您,打的好!您要是還有氣,再打我一頓吧……他右腿打比賽的時候傷了,怕您和叔叔擔心,那段時間沒敢回來也沒跟你們說……上回你打他估計正好碰到舊傷了,加上他隔天又踹了劉……反正您要是有氣沖我來……啊!”

  話沒說完,黑暗中被拍了兩巴掌,力道一點不含糊,司小年呲牙咧嘴的忍著疼。

  老頭兒氣哼哼起身,背手往回家走,邊走邊說:“臭小子!什麼都不告訴我,現在可好,挨了打找人來埋怨我是吧,行呀!二對一,真以為我不捨得打你們,明早起開始給我一頓三餐做飯,雞鴨魚肉樣樣齊全,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孝順!不聽話等著我打斷你們狗腿吧!”

  司小年越聽越想笑,齊然這個話癆原來是又繼承體系的,這一老一小怎麼看怎麼聽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快走幾步追上老頭兒,司小年要攙著老頭兒走,被老頭兒一下甩開。

  “後邊兒跟著去!要不前面照明去,用不著扶我,就你這小身板兒,抽兩巴掌還呲牙咧嘴的,像話嗎?!”

  司小年:“不像話!”

  老頭兒:“哎!對了……”

  司小年抿嘴不敢樂出聲。

  老頭兒冷哼一聲倔噠倔噠大步往家走。

  司小年和齊爺爺到家時,焦磊煮的面剛好出鍋,餐桌上還擺著一大盤……燒鵝?!

  齊爺爺指著桌上的一葷一素問:“哪兒來的?臭小子回來了?”

  焦磊在廚房裡盛面“嗯”了一聲,回頭看看司小年說:“又回南縣了。”

  老頭兒沒說話,進衛生間洗手。

  司小年吃了這麼多年獨一居的深井燒鵝,只聞味兒就知道這是他常吃的那一家的燒鵝。

  涼拌素菜是爺爺愛吃的藕片,葷菜是司小年愛吃的燒鵝。

  一口還沒吃,司小年感覺胃裡已經塞了一整隻燒鵝,又美味又滿足。

  可是為什麼不等他回來說句話再走?

  司小年有點失望,在心理嘆了口氣。

  又想到上午的事兒……心裡很很的,手癢的想拔光鳥毛!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過了零點,又少了一顆小紅花。[○?`Д?? ○]

  晚安。

  ☆、二十年

  當晚將近零點,周餅發給司小年一張照片。

  照片糊的一塌糊塗,一個光暈套著一個光暈,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光暈中有一個模糊到不能辨別性別年齡的身影。即使照片質量如此差,也不耽誤司小年一眼看出來照片裡的人是齊然,其中有一點微弱的光亮是真張照片裡唯一的光源。

  周餅本餅:【第N顆煙,我要叫警察蜀黎來帶走他,over。】

  司小年打開齊然的信息對話框,手指在輸入框上方停留許久,也沒按下去。實話是他還在生齊然的氣,不是氣齊然上午吼他,是氣齊然晚上回來送燒鵝為什麼不等他回來再走。他忙了一下午,其實都不知道忙的什麼,總之不停的在幹活,不停的找活給自己干,一旦停下來齊然這隻鳥就會霸道的霸占他的大腦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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