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他好喜歡這樣。
越馳反而有些自責。他沒想到時小慢竟然變得這樣具有誘惑力,他也沒想到自己忽然就真的沒了自制力。他抱時小慢去洗澡,幫他清理身體。受了點傷,有出一點血。他更自責,時小慢的體質本就不太適合。
他又過分激動。
他全程在皺眉,時小慢開始不好意思看,等洗完澡,越馳幫他上藥。他才紅著耳朵睜眼,看到越馳緊皺的眉頭,他頭一回在明亮的燈光下,伸手小心翼翼地去撫越馳的眉毛。
越馳看他。
他小聲道:“不要皺眉。”
越馳忽然笑了。
他一笑,時小慢不由也跟著笑了。兩人在浴室一同笑了起來。
原來有些事情做了之後,真的就不同了。
時小慢的膽子終於大了些。
就憑這一點,越馳也不後悔,只是叫時小慢吃了苦頭。
洗好澡,越馳抱著時小慢回自己的臥室睡。
兩人都有些興奮,都睡不著,越馳將他摟進懷裡,問他:“顫抖是因為怕疼?”
時小慢往他懷裡鑽了鑽,悶聲道:“疼我也喜歡。”
越馳氣笑:“你是傻子嗎。”
“嗯。”
越馳更笑,笑著,他低頭就去親時小慢的額頭。親了幾口,他貼著時小慢的額頭輕聲道:“的確是個小傻子。”
“那你還喜歡嗎……”時小慢小心問。
越馳摸了摸他頭頂的發旋,良久沒說話。
時小慢心中不安,動了動。
越馳將他的手環到自己腰上,看著這第一個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人,似嘆息,也似認輸,更似平靜地說——
“喜歡。”
第32章
越馳的“喜歡”雖也沒有賓語,時小慢已經十分滿足,畢竟他自己也不敢說賓語,不是嗎。
那晚,越馳說“喜歡”的瞬間,是這些年來,時小慢最快樂的時候。
時小慢的變化,是連時樂樂都能看得出的。
時樂樂在家養傷,縫完針的一周內,傷口還很疼,時小慢請假在家陪女兒。時樂樂靠在床上畫畫,時小慢陪她在床邊,低頭看書。
小姑娘瞄他一眼,看到他手中厚厚的書,好奇道:“爸爸,你看什麼書呀。”
時小慢的手在書頁上摩挲片刻,有些心虛地說:“爸爸隨便看看。”
“哦。”小姑娘也沒細問,只是又道,“爸爸,你這幾天好像很高興。”
“啊?”時小慢抬頭看女兒。
時樂樂放下手中的本子,伸手勾住他的手指頭,說道:“我好幾次看到爸爸在笑,我喜歡看爸爸笑,爸爸以後多笑笑,好不好?”
時小慢與女兒對視,同樣看到女兒臉上的笑容,何止是他,女兒臉上的笑容也多了。時小慢雖說發現得晚,也漸漸看出了女兒的變化。女兒沒有像他那樣成為一個有些自閉的人,甚至在日漸變得活潑與開朗。
這些都多虧越馳。
時樂樂也問:“爸爸,為什麼越叔叔那麼厲害?”時樂樂還小,不能清晰意識到社會的本質,更不能意識到權勢與金錢給人帶來的底氣,否則她也不會大方與同學說家境。
時小慢是知道的,甚至本身為這些所累,是被身份與地位踩在腳下的失敗、可憐者。
但這些不僅沒將時小慢打造成為了翻身而不擇手段也要往上爬的人,反而把他影響得有些認命,也更加不去在意這些東西。因為怕,索性遠離。
那天眼睜睜看著原本高高在上的家長們被越馳一一踩在腳下,是震撼的。
但最震撼的不是越馳身後的一切,而是越馳為他做的那些。
聽到時樂樂這些話,時小慢不免又想到那些事,想著又出了神。
“爸爸。”時樂樂推他。
時小慢回神,看著女兒,淺笑道:“因為他厲害啊。”
“我知道越叔叔厲害啊,我問爸爸,為什麼越叔叔這麼厲害?”
時小慢想了會兒,不知道怎麼說,只好道:“因為他就是厲害,是最厲害的人。”
小姑娘都無話可說了,輕聲道:“爸爸好笨哦。”
時小慢呆笑。
時樂樂再道:“爸爸,我們以後住在哪裡?還回家嗎?”
時小慢的笑容凝住,半晌後,才道:“不回家了——吧?”也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女兒。
正是這時候,傭人敲門進來,笑道:“小慢少爺,我們給大少爺送飯去。”
時小慢趕緊放下書,並起身,臉通紅,走到門邊,他急道:“不用這麼叫我……”這次再回來後,他們就這樣叫他。時小慢每次聽到都特別不好意思,也覺得自己完全不配,越馳倒覺得沒什麼。
傭人笑了笑,再問他:“您去嗎?”
“我能去?”
“當然。”
時小慢回頭看了眼女兒,時樂樂都聽到了,立刻道:“爸爸,你去給越叔叔送飯吧!我睡午覺!”
時小慢跟著司機送飯去,臨出門前,時樂樂還道:“爸爸,你要越叔叔多吃一點啊!”
他自己抱著飯盒坐在車上,為很快就能見到越馳而一直傻笑。
越馳今天沒出去,就在公司處理事情,快到飯點時,越霖過來了。
助理帶他過來,恭恭敬敬地把他送到越馳辦公室門口。
越霖推開辦公室的門就假哭:“哥,救救我……”
越馳低頭在簽那一摞文件,頭也沒抬。
越霖關上門,衝到辦公桌前,趴在辦公桌上,可憐兮兮抬頭:“哥哥,只有你能幫我了。”
越馳這才緩緩放下筆,抬頭看他,越霖趕緊眨眼睛。
越馳抓起文件就打他的頭,他一跳老高:“別打了,再打就更笨了!”
越馳“哼”了聲,往後一靠:“要多少。”
“我這次不是來要錢的!”
“你能為其他事來見我?”
越霖喪氣:“真不是!”還委屈上了。
“那就說。”
“哥,我這幾天心情不好。”
“你心情不好,找我有用?”
“我,我——”越霖癟嘴,然後又一把趴到了桌上,“這次的事情太丟人了,心情不好也只能找你說啊!”
越馳拿起手邊座機聽筒,按了0,那頭助理立馬接起電話,越馳面無表情地說:“二少爺心情不好,幫他預約心理醫生——”
越霖趕緊撲過去按掉電話:“哥!”
越馳教育道:“你還能為什麼事心情不好?是不是還為那個女人?這樣的事你還有臉來跟我說?”
越霖本來有一肚子話好說,被教育得站得筆直,癟著嘴,跟犯錯誤的小學生一樣。從小,越馳每次教育他,就要他這樣站。站得不直,就打。使得他但凡受教育,自覺就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