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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在想什麼?”柳惡惡走進書房時看到一臉晦暗表情的兄長,“我們主編要我接你一起出席《賭命》的慶功宴。”

  “什麼?”兀自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人根本沒注意到身旁何時多了一個人。

  “你昨天不是答應出席今晚的慶功宴嗎?”惡惡鼓起兩頰,不滿地抬頭瞪向把一切都拋在腦後的兄長。

  “是嗎?”他記起確有這回事,卻並不作表示,只是警覺地走到廚房,又在樓上樓下都找一圈,卻全然沒有了烏雅的身影。

  “喂,你在找什麼?”跟著白白兜了一大圈的柳惡惡奇怪地問。

  “不,沒什麼。我要換身衣服,你先走吧。”下定決心,他丟下一句話就衝上二樓。

  “呃?我等你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今晚有急事,不能出席你們的慶功宴。你幫我找個藉口,這頓晚飯算我請。”

  “可是……”大驚失色的柳惡惡追上去,卻被阻隔在門外。才過一分鐘,就見穿了一身黑色休閒服的柳奇夜急匆匆地打開門,推開擋在門前的她,奔出家門。

  不會吧?到底她這個向來穩重冷靜的大哥是怎麼了?她詫異得忘了自己的任務,等回過神,大叫一聲“慘了”,只能急匆匆苦著一張臉趕去大酒店。

  皇帝最寵愛的九公主看中了被冊封為護國聖僧的玄機和尚。公主覺得玄機有一對非常漂亮的眼睛,覺得他是天下第一好看的人。任性的九公主於是以祭拜為名,每日去寺院騷擾玄機,向他求愛。玄機每次都義正嚴詞地拒絕,並暗自為公主的殷勤煩惱不已。皇帝知道了這件事後,在苦無良策之下決定將公主遠嫁他國。出嫁之日,在玄機頌經時,公主當著所有人的面,自刎明志。皇帝大悲,轉而怨恨玄機的無情,下令將玄機囚於牢內,終身不得釋放。獄中的玄機仍心如止水,直到一個深夜,再次看見九公主。公主的鬼魂央求玄機成全其一夜之歡的遺願,但玄機仍不允。於是鬼魂夜夜糾纏,並喚來無數惡鬼,吞噬牢中其他無辜的囚犯。玄機無奈,答應了。天亮夢醒時,公主已如秋露般無跡可尋。然而玄機卻大哭,終日瘋癲,並口口聲聲說要見公主。

  獄卒問:“當日既然拒絕了,為何在九公主死了一年後又念她。”

  玄機答:“當日晚我拒她,是因禁忌。今日我念她,是因為我悟了。”

  獄卒問:“你悟了什麼?”

  “心一旦動了,什麼都看得見。看得見她的美,看得見她的情,所以才念她,才後悔。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悟的不是佛理,我悟的只是我對他的情。”

  第八十三章

  ——夜奇《禁·悟》

  看不到月亮,黑漆漆的一片夜空。無我卻躺在積了灰塵的木地板上,身上仍穿著以前那件髒兮兮的破外套。手裡握著一隻玉酒杯,旁邊也擱著一隻雕琢過的碧玉酒壺,與昨日那個成為木鳶家的新寵的女子全然不符。濕熱的夏風吹來園內各種蟲子的嘶鳴聲,仔細分辯之下隱約還能聽到眾多無法叫人覺得舒服的奇怪聲音。

  她低眉垂眼,兩頰因酒意微微酡紅,然而眼睛又出奇的清澈明亮。

  “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不知道。”在她旁邊跪坐著另一名女子,穿著昨日她穿過的白色禮服,頂著與她一模一樣的臉,一對紅玉似的瞳眸閃爍著極其柔順的妖異。

  “我知道,小烏派一個小妖精告訴了我。”

  有著和主人一樣外貌的兔妖歪著腦袋,眨眨眼睛,乖順地聽著。

  “他要來找我,馬上就要來了,你說我要見他嗎?”她盯著紅玉輕聲問,就仿佛是在問自己。

  善解人意的兔妖露出溫柔的微笑,點點頭。

  “你說要我見他嗎?”無我皺皺眉。

  “主人就是無法下定決心才喚我出來,要我變成你的樣子和你說話的吧?既然他一定要見你,那麼肯定有什麼非要讓你知道的事。”

  真是比小烏更讓人歡喜的妖怪,她嘆口氣,不由又飲盡杯中酒。在黑暗中沉默的側臉,靜靜的,像是就快要窒息。

  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與以前有過的情形不一樣,她的眼皮跳了跳。紅玉站了起來,想是要去開門。

  “紅玉,你進去吧,我自己會開門。”不希望柳夜奇待會因為過度驚訝而忘了此來的目的,她吩咐道,並慢悠悠地走向大門。

  門開了一條縫。月光恰巧掙脫出了雲層,灑下一層淡淡輝暈。映著月光的是柳夜奇有些冷漠的表情,以及那雙透露猶豫痛苦的眼眸。

  “無我……”

  他沒有叫她夢夢,至少他不是以過去那個兄長的身份來找她。她彎眉笑了。

  “進來吧。”

  見她和以往一樣地笑,做好被驅逐準備的人一愣,無措地跟在她身後。注意到長廊地板上的酒杯,他輕輕嘆息一聲,害得廊下的一朵野花在風中哆嗦一下。

  “找我有什麼事嗎?”她盤腿坐著,抬頭望呆呆站立在自己面前語拙的人。

  “我……”他開了口,發覺自己的可笑,便突兀地笑了,“我是不是很蠢?”

  “是。”她瞪他,毫不客氣。

  “對不起,因為我沒有認真地戀愛過,一次也沒有。”他低訴,惆悵憂悒的語氣恰如其分,“所以不敢保證能給你除去兄妹之情以外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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