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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好在大家——除了季青外,都是不拘小節的,龍放更是從小就體會過上下鋪,很快就接受了現實。

  季青:「……不是,這不會摔嗎?」

  這時候,季青公子哥兒的德性就全出來了。

  老季雖然一直管著他,但有一點是認真的,確實從小到大都給的季青最好的東西,物質方面是一點沒虧待。季青壓根沒睡過集體宿舍,就連當初租的那個不小的出租屋,他也住不慣。

  所以當他打開門,看見一排排的停屍床,驚呆了。

  整好夠一個人,翻身都得小心翼翼。

  這晚上不得膽戰心驚的?

  他來之前也有過思想準備,但親眼所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捏了把汗,他覺得他會從床上掉下來的!

  龍放看了他一眼:「那我睡上頭。」

  季青懷疑地搖了搖上鋪的木質欄杆:「這結實麼?」

  龍放:「……」

  季青又坐在床上,試了試穩固程度,總覺得會塌。最後他好像終於認了命,深深地嘆了口氣。

  龍放看樂了,從上鋪探出頭:「你是不是從來沒住過校啊?」

  「啊。」季青躺在床上,枕著手臂,「老季不讓。不過我自己買了房之後,就搬出來了。」他逗他,「你放心,他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誰跟你『們』?」龍放縮回了頭。

  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也不害臊。

  季青笑了笑,準備關燈睡覺的時候,龍放又從上頭爬了下來。

  季青:「?」

  龍放泡了一桶方便麵。

  季青:「……」

  這饞鬼能堅持餓一個月,真是難為他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去了界碑處,要趁著龍放現在還「骨感」著,儘快把前期的劇情都拍了。

  龍放今天除了骨感,妝也挺嚇人,從頭上到身上都是血,倒真像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惡鬼。

  根據蔣澂的指示,龍放從界外連滾帶爬地跑回來,滿地荊棘沒辦法全部避開,身上仍舊擦出了些許外傷。

  一時倒真分辨不出哪些是妝哪些是傷了。

  他的身後還有幾個角色,拿著槍在追他,龍放——不,王傳舟爬上小山坡,一手把住界碑的頂端,借力將自己半身不遂的身體送了上去。

  他回到了祖國大陸上。

  他像個巨人,血灑在界碑上,仿佛擁有無限的勇氣,之前的狼狽蕩然無存,他沖界外之人吼道:「來啊,開槍啊!」

  山谷里響起了回聲。

  這時候,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得到消息的邊防支隊從營地里趕了過來,十幾個人一字排開,守在邊境線上,槍口一致對外。

  追殺王傳舟的幾個人慢慢往後退去,消失不見了。

  王傳舟踉蹌了一下,回過頭,本想看看來的是哪路英雄,結果就撞上了一張夜夜夢回的臉。

  七年時光荏苒,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你。

  王傳舟往前頭倒了下去。

  李成初把槍甩到背後,輕輕地將他抱了起來,旁邊的戰士們想要說些什麼,他平靜地看了他們一眼,戰士們便後退了一步,不說話了。

  李成初面無表情地下著命令:「回營。」

  「ok。」蔣澂拍了拍手,「看不出來啊,老闆,掌握到了精髓——哎,你怎麼還抱著人不放?」

  「……」龍放回過神來拍了他一下,季青卻沒鬆手,而是抱著他找了個石頭坐下來,「別動。」

  季青從隨組醫務人員那要來酒精和棉簽,仔仔細細地替龍放清理起傷口來。

  「那是畫的。」

  「那也是畫的。」

  「那……嘶啊啊啊,謀殺啊!」

  季青低頭給他吹了吹:「還疼麼?」

  「不、不疼了。」龍放淚往心裡流,本來不疼的……你自己要多事。

  蔣澂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這哪像分手了?這確定不是熱戀中?

  他懷疑他的消息有誤,於是去看了看王克群。

  王克群:「喜歡的兩個人吵個架分個手那都是情趣,不喜歡的兩個人才是真吵架真分手,你懂不懂?」

  蔣澂:「……受教了。」

  王克群佛光普照地說:「他們現在這個狀態,似是而非,若有似無,跟王李二人的狀態差不多,可遇不可求啊。讓你遇上了,偷著樂吧!」

  王傳舟因為被官方認定為臥底——毒梟派過來的臥底,所以一直防備著他。

  李成初和王傳舟七年未見,七年不曾聯繫過,這其中的物是人非又哪是一時半會就能消得了的。

  王傳舟醒過來的第一次戰略會議,就爆出了不少敵方信息,但只要稍微多個心眼就會發現,這些信息要麼大而無用,要麼就是過了時效。

  王傳舟的臥底身份似乎已經坐實。

  李成初推著輪椅將他送回自己宿舍,然後關上了門。他沉默著,沒有說話,沒事找事地收拾起了房間。

  王傳舟就坐在輪椅上,歪著頭看他忙來忙去,把沒有垃圾的垃圾袋取出來,又鋪上新的,把疊好的豆腐塊拆開又重新疊,因為疊得不夠好還ng了一次,然後把書柜上的書一本一本地取下來又一本一本地放上去,末了,他又要到門後來拿拖把,準備拖一塵不染的地。

  眾所周知,季青是個四體不勤的公子哥兒。

  龍放不忍看他失去最後的體面,於是出口打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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