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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當”

  三公主卯足了勁,將屋裡的紫檀木雕花長几推的倒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巨響。自從幾日前,被周延明拘在屋子裡,她已經將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如今屋子裡光禿禿的,除了大件家具,已經什麼也沒有了。

  三公主喘著起,啞著嗓子對門外罵到,“周延明你這個王八蛋,你放本宮出去——”

  門外,周延明的臉色憔悴,不過口氣還是一貫的溫和,“公主,在事情落定之前,延明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周延明,你混蛋——”三公主簡直就要氣死了。

  其實這幾日周延明雖然拘著她不讓出門,可外頭的消息卻半點沒有瞞她,這一出接一出的鬧劇,慎親王為人為善又狠辣,也讓她明白大魏朝的氣數怕是盡了。

  可她身為公主,享天家供奉,在這當口又怎麼縮頭不出,哪怕前面是死,也該站出來振臂一呼才是。

  “此事算延明對不住公主,可延明還是要勸公主一句,有些事不是公主不想他就不會發生的。”

  室內一陣沉默,隨即爆發出一陣嚎哭聲,“父皇——”三公主哭的不能自給,周延明怕她傷到自己回身對身後的人吩咐到“去將世子抱來。”

  辱母很快帶著孩子過來,周延明接過兒子,這是二人的長子已經十四個多月,會說話了。

  孩子聽到屋裡的哭聲,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回頭看著父親,像是疑惑又像是有些害怕。

  “好孩子,母親在裡頭呢,快喊她——”周延明看著兒子,目光溫柔慈愛。

  “娘,娘——”小孩子很聽父親的話,轉頭就拿小手拍門,高興的叫了起來,要知道他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母親了。

  三公主在屋裡盡情宣洩心中的情緒,不想門上卻傳來了兒子稚嫩的嗓音一聲聲“娘”聽在耳里,落在心上,讓她左右為難。

  “周延明,你卑——”兒子叫個不停,三公主忍不住過去開門,本想對門外卑鄙的男人罵上一句,不想入眼卻是兒子胖乎乎的小臉,米粒般的小白牙,一笑有晶瑩的口水流下來。

  話堵在嗓子眼裡出不來,三公主憋的臉紅,氣哼哼地從丈夫手中接過兒子。抱在懷裡軟軟的一團,帶著淡淡的奶香,她突然覺得空了一塊的心像是被填滿了,心中一酸,就又流下淚來。

  “公主,只看這幾日的情形,你也該知道不管是他們哪一個,都非明主,可這世道卻不該這樣亂下去。”周延明見她態度和軟下來,趁勢低聲勸到。

  三公主將臉埋在兒子胸前無聲流淚,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拋不開丟不下,又該如何呢?

  “罷了罷了,讓他們鬧去吧,成王敗寇,只盼著蕭紹他敗了才好呢。”三公主紅著眼睛說狠話,“再有他即便是當了皇帝,想要我一個好臉色也是不能夠的。”

  “有我在呢,公主就不必給他好臉。”周延明笑,將兒子和她一起摟在懷裡柔聲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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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鑾殿上,群臣跪求蕭紹接下皇位,盛情難卻蕭紹勉為其難答應下來,眾人三呼萬歲。

  “報——”

  有侍衛從門外飛跑進來,跪地朝上頭的蕭紹回稟到“皇上,王妃於府中平安誕下小皇子——”

  ☆、第285章 皇宮日常

  蕭紹登基,改國號大秦,年號元始。

  他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冊立周寶珍為皇后,只因她剛生了孩子,所以封后大典要等到她出了月子後,擇吉日同他的登基大典一同舉行,登基大典之後緊接著就是封后大典。

  當有朝臣提出這不符合規矩,寶座上的蕭紹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朗聲到“在朕這裡,這就是規矩。”

  事情就這樣被定了下來,欽天監和禮部的官員腳不沾地的忙碌起來。

  蕭紹在一日之內得了皇位和兒子,喜悅之情不言而喻,當場給次子取名蕭霖。

  霖,有恩澤之意。出生在父親得天下的當口,群臣朝賀,一時坊間傳言二皇子生而帶福,皇帝甚愛之。

  老王爺被尊為太上皇,老王妃為太后,頤養宮中。蕭家諸兄弟皆有分封,然而除了老大蕭安為郡王外,其餘兄弟皆封親王。

  原本按太后的意思,大家住在王府,等著周寶珍做完月子再進宮,然而蕭紹卻不許,讓人用皇后鳳輦從正門接了周寶珍進宮,也不需另闢宮室,只讓她和兩個兒子同他一道居住在福寧殿中。

  周寶珍生孩子的時候脫力,之後喝的湯藥里又有安神的功效,所以對外頭的事全不知情,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宮室之中,好在身邊伺候的人都還是熟悉的,見她醒來眾人皆跪地,以“皇后娘娘”稱呼之。

  她有些發懵,不知怎的一覺醒來自己就成皇后娘娘了,“可是王爺回來了?孩子呢?”

  “回娘娘王爺如今是皇上了呢。”桂月面帶喜色,行動又比之前更持重恭敬了些,“二殿下在偏殿由辱母看著,這會兒正睡著呢。”

  周寶珍點頭,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外頭已然改天換地了,“外頭鬧的厲害嗎,皇上沒事吧?”

  桂月上前,將她略扶起來些,蘭萱趁機在她身後墊了個羽毛墊子,桂月拿小銀勺餵她喝熬好的棗子湯,口中說到“您放心,皇上算無遺策,如今得登大寶也是順理成章。”

  之後桂月便將她進產房之後發生的事都細細說了,周寶珍在心裡暗嘆一聲,總算是有驚無險。

  桂月見她精神不錯,又笑到“哦對了,恭喜娘娘,咱們二殿下有名字了呢,皇上賜名,霖。”

  “蕭霖”周寶珍在口中默念幾遍,笑到“是個好名字。”

  “是吧,朕也覺得這名字好的很。”

  突然門上傳來蕭紹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不錯。周寶珍轉頭就見他身著明黃龍袍,金冠束髮,龍行虎步從外頭進來,伺候的人皆留在了門外,屋裡的宮人跪了一地,口稱“皇上”。

  蕭紹幾步來到床前,看了周寶珍就是一笑,眼中有四溢的柔情“珍姐兒——”

  “表哥——”

  夫妻兩彼此對望,周寶珍望著穿了龍袍的蕭紹覺得熟悉又陌生。說起來他們夫妻已有十月未見,這中間她歷經懷孕生子,再次做了母親,而表哥征南詔,平韃靼,又使計得了這天下,滄海桑田,世事巨變她一時感慨萬千,竟然無言以對。

  “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可是怪生孩子的時候表哥沒有陪在你身邊?”蕭紹在床邊坐下來,寵愛的看著她抬手撫上她的臉。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然淚流滿面。周寶珍搖頭眼淚紛落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想這超過三百個日夜的離別里,發生了太多的事,眼前的男人從京城到南詔,再至西北,而後又再回京,這期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如今終於登頂大權在握,外人只當他風光無限,卻不知他背後付出多少心血。如今再看見他時,臉上已有了風霜之色,她唯覺心疼不已。

  “表哥,你如今又老又丑……”周寶珍又哭又笑,看著他如刀削般剛毅的臉部線條,褪去了年少時的精緻俊美,卻平添了成熟男人才有的內斂霸道。

  “呵呵呵”蕭紹笑起來,“可表哥的珍姐兒卻還是個嬌嫩的美人呢,這可如何是好?”

  “那表哥以後可該愛惜身子才是。”周寶珍趁勢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蕭紹看著她,目光認真起來,如今他天下在握,可珍姐兒嬌弱,兒子們又還小,他自然要活的長久些才好,不然又讓誰來保全他們母子?因對她保證到“好,表哥答應你。”

  周寶珍握了他的手,入手厚實粗燥,她曾聽說過京中許多世家子弟,那手保養的比女人還要細嫩,可表哥從來不是這樣的。

  “表哥可是見過霖兒了,我還沒有好好看過他呢。”周寶珍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便轉了話題說起新生的次子。

  “是,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去看過他了,生的很好,珍姐兒,多謝你。”蕭紹接過蓮生遞過來的豬蹄通糙湯親自餵她,“先吃點東西,一會兒我讓人將孩子抱過來給你。”

  周寶珍張嘴喝了一口,知道這是下奶的,她心下有幾分高興,看來表哥並不反對她親自餵孩子,想著到這會兒還沒見過長子,於是問到“朝哥呢?”

  蕭紹繼續慢慢餵她喝湯,口中解釋到“太上皇和太后今日也一起進宮了,如今朝哥在太上皇寧壽宮裡,後宮的事也不需你操心,都先由母后盯著吧,你只管安心養著就是。”

  周寶珍點頭,她沒什麼胃口,喝了兩口湯便推開他的手不要了,“我知道,我自有桂月她們照顧,你不必憂心,只是此時已是三更了,表哥今天還要忙嗎?”

  蕭紹將手裡的碗遞給身後伺候的人,又拿水給她漱口,說到“前頭還有些事,不過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周寶珍沒有再多說,如今國家初定,事情千頭萬緒,若不抓緊時間處置,恐有傷過本,所以就算要勸也不是這個時候。

  “如今外頭誰跟著表哥?”周寶珍想著既然進了宮,承影幾個恐怕就不方便再貼身伺候了。

  蕭紹知道她擔心什麼,解釋到“如今內外皆亂百廢待興,外頭姑且讓承影純鈞幾個我用慣的人伺候著,至於太監用的是原司禮間秉筆吳源,他本就是我的人,如今用著倒也放心。你這裡我讓吳源的大徒弟鄭崇過來,那小子雖年輕,可當差的年頭不短了,你平日若是有事只管使喚他就是,這宮裡他熟的很。”

  正說話呢,吳源在外頭稟報說二殿下醒了,辱母正抱他在門外候著呢。

  “進來吧。蕭紹直起身子,對門外吩咐一聲。

  不一時就見吳源笑呵呵的領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婦人進來,那婦人躬身低頭,懷裡抱了一個大紅色的襁褓,不待兩人行禮周寶珍便出聲到“快,將孩子抱來給我看看。”

  辱母不敢自專抬頭朝蕭紹看了一眼,就這一眼讓蕭紹心裡很是不快,不過為了不讓周寶珍不開心,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沉聲說到“愣著做什麼,沒聽見皇后的話?”

  辱母唯唯,上前將孩子遞到周寶珍跟前,周寶珍見了孩子就是一喜伸手就要接過來,不想辱母卻將手收了回去,貌似殷勤的笑到“二殿下長的好,竟壓手的很,娘娘千金貴體仔細手疼,還是奴婢來抱吧。”

  這下周寶珍是真的不高興了,她抬頭委屈的看著蕭紹,怎麼當了皇后反倒不如當王妃自在了?自己的兒子,難道抱一抱也不行?

  這個辱母從進門到現在就一直在自作主張,且不將珍姐兒放在眼裡,蕭紹是真的怒了,他伸手直接將孩子從辱母那裡抱過來,小心的遞到周寶珍手中,口裡安慰到“你的兒子自然是想什麼時候抱就什麼時候抱。”

  周寶珍接過粉團一般的孩子,看著他肉乎乎的小臉哪裡還顧得上同個奴婢計較,當下低著頭逗兒子去了。

  “將這沒顏色的東西帶下去,再挑好的來。“蕭紹抬眼,涼涼的看了吳源一眼。

  就這一眼看的吳源背後冷汗直冒,恨不得跪到地下去,這頭一件差事就辦砸了,簡直是沒活路了。他這會兒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當初怎麼就瞎了眼,挑了這麼個東西來給二皇子當辱母。

  吳源將人帶下去,蕭紹重又笑著看珍姐兒逗孩子。就見她低頭仔細看懷裡的孩子,過後有些得意的問到“表哥你說霖兒生的像誰?”

  “你我的兒子自然生的像你我。”蕭紹理所當然的說到,其實他一直覺得這么小的孩子臉還腫腫的,並看不出十分的樣貌來。

  周寶珍不以為然,高興的說到“當初朝哥就像表哥多謝,如今霖兒倒是更像我。”

  ”是嗎?”這話說的蕭紹來了興致,坐下仔細朝孩子臉上看去,這一看果然就覺得處處都是真姐兒的影子,於是也跟著歡喜起來,只覺得這孩子越看生的越好,忍不住伸手抱了過來。

  周寶珍看的就是一了,偏頭說到“如今兩個兒子,表哥可不要偏心才好。”

  “又說孩子話。”蕭紹瞪她一眼,“兩個兒子都是你生的,表哥哪個都疼。”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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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吳源冷著臉叫人將辱母拖下去,不想那辱母卻抱著他的腿哭喊冤,“大人,奴婢並不曾做錯什麼,奴婢伺候二殿下那是盡心盡力的。”

  吳源聞言冷笑一聲,說到“你打量誰都是傻子不成,怕就怕你太盡心了些。”說著他四處看了看,壓低聲音罵到“你豬油蒙了心了,居然想把以前宮裡那套用到如今的皇后娘娘身上?你心裡是不是打算著將皇子養的只認你,以後好做依仗?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自己找死,好賴別連累我——”說著抬腳將她踹到一邊,朝一旁的小太監喝到“還愣著幹什麼,這樣沒王法的東西,還不給咱家拉到爆室去。”

  辱母被人捂著最拉下去了,吳源看著人消失的方向恨恨的不解氣,鄭崇走上前來勸到“師傅何必跟個糊塗人生氣。”

  “小兔崽子——”吳源回頭在他頭上輕打了一下,教訓到“這世上的事啊,就怕自以為聰明的糊塗人。”說著斜了他一眼,哼到“你小子倒是好福氣,本來說讓你在御書房伺候著,不想皇上竟點了你到皇后這裡,你小子可別不知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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