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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長手叉著腰,胸口一起一伏,喘著粗氣,“你個丫頭還敢怪別人!那次的月陶就沒燒好,你還敢怪應大人!我今天就不信收拾不了你了!”,說著他點了站在牛陶身旁的兩個族人,“哎!你倆把這丫頭抓好了!”族長一聲令下,兩位圍觀群眾直接變成了押差。牛陶哪裡是兩個壯年男性的對手,一下子就被攥住了肩膀。

  “哎哎哎!疼!壓壞了我,我怎麼做月陶!”實際上兩人也沒對牛陶用多大力,聽到她的話,手上更減了幾分力氣。牛陶見狀就想逃,只是族長早就看破了她的伎倆,疾步向前,提起了她的耳朵。

  “你就仗著月陶野吧!我看你是要翻天了啊!”

  族長將牛陶壓到了牛陶自家廳堂里,然後喊退了眾人,扯著牛陶腳步不停地往屋後面走。

  剛剛還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的牛陶,突然間表情就變了。

  她哭喪著臉,說什麼也不肯往前走,“族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這回族長倒是鐵了心腸,“你呀現在不用哭給我看。待會兒跪在你師父面前好好哭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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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陶的師父已經去世三年了。

  師父收養了牛陶,給她取了這個名字,還手把手將月族最神秘的制陶技藝教給她。她一生未嫁,將牛陶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

  奇怪的是,牛陶的師父是極為溫柔的,幾乎可以說是軟懦的一個女人。

  而她養出的牛陶卻是極為要強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可是,牛陶最怕她師父。

  每次她一犯錯,師父倒也不罵她也不打她。就是不理她,也不與她說話。

  但這恰恰就是牛陶最怕的。

  因為這個世上,她只有師父。

  她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跟師父一直一直呆在一起。

  只是畢竟世事從來難遂人願。

  牛陶被族長壓著,不情不願地跪在師父的牌位前面。

  她飛快瞄了一眼師父的牌位,然後低下眼,卻犟著嘴絕不認錯,“族長,你就是把我壓在我師父面前,這件事我也沒做錯。”

  “你說你,人家應大人什麼都沒做,你非要去做弄他,你還沒錯?”族長氣得拿手指點著牛陶的腦袋。

  “是他弄破了月陶!做月陶的時候本來就不能有男人在的,這個規矩族長你也知道的啊。”

  “那你這樣說,還是我帶著他去的,那錯的還是我了。”

  牛陶哼了一聲,“那可是你自己說的。”

  族長聽了,瞪著眼睛舉起手就要作勢去打牛陶,“你自己最近燒陶燒成這樣,不想想哪個辦,就把罪往別人身上推啊。”

  族長這手還沒打下去,就見牛陶忽然耷拉下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族長奇怪,“你咋個了,別裝委屈啊,這可是在你師父面前呢啊!”

  垂下頭的牛陶半天沒說話,像是真難受了,半天才說了句話,“族長,我怕是做不了月陶了。”

  族長驚了,忙問,“哪個回事就不能做了?你莫嚇族長啊。”

  牛陶的語氣難得沉重,“最近燒的陶都脆得很,還有很多是沒燒完就都破了。上次做了幾十來個,最後燒完沒破的就剩兩個了,結果……”

  結果最後還破了一個。

  族長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這件事可大可小,你可千萬別往外說,聽見嗎。”

  牛陶點點頭,“這段時間我想來想去,大概問題就出在膏泥上,但是這膏泥地是從我太師父那會兒就開始采的,一時半會兒我也不知道往哪裡去找新的。”

  族長思索了一陣,“六月六快到了,要是那天拿不出好月陶,可就不好辦了。”

  聞言,牛陶難得地沉默了很久。

  對,這就是她最抓心撓肝的事。

  最後還是族長拍了拍她的肩,讓牛陶先站起來,“你也冒(不)要急,會有辦法的。”然後他又接了一句,“最近就不要跟應大人對著幹了。”

  牛陶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神情,“只要他不來惹我,我是連見都不想見他的。”牛陶忽然又有些生氣,“族長,你最近是怎麼了,你從前從來不管京官在這裡如何如何,現下咋個還怕了這個應炎嗎?”

  族長的身影似乎有些傴僂,顯出幾分老態,他望著屋外,良久嘆了口氣,“月族畢竟不是以前的月族了。”

  牛陶聞言愣住了,想問什麼卻張不開嘴,便也沉默了。

  ☆、第 6 章

  應琰的院子裡頭最近很熱鬧。

  牛陶踏進應琰院子的時候差一點被眼前的“盛況”驚地下意識就要喊出一聲“喵”。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貓?

  地上躺著的,樹上趴著的,屋頂上站著的,這月族裡的貓是都準備在這裡修仙?

  “應……應炎?”

  應琰聽到屋外的聲音,打開屋門一眼就見到了站在院子裡,一臉懵的牛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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