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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輕咬著下唇,心裡覺得莫名得緊。照理說,不是該習慣他的碰觸了嗎,為什麼每次他靠近我,我還是會心跳加速,兩頰發燙。

  “那是我和阿緒之間的君子協定,我們男人的事,你們女人少過問!”裴錚學著阿緒的話,含笑著輕颳了下我的鼻子,不無惋惜地嘆了一句,“他們若是明天再來該多好……”

  “嗯?”我疑惑地眨了下眼。

  “記得我說過什麼嗎?”裴錚忽然笑得不懷好意,“大婚之前,我不會碰你——除非你先勾引我……”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畔,雙唇親密無間貼合著,他低聲呢喃:“陛下,你qiáng吻了微臣兩次,如此明顯的勾引,微臣豈能不上道。下次讓微臣服侍你吧。”

  我猛地推開他,面紅耳赤一聲低吼:“滾!”

  這事著實得細說,我仔細想想,分明是他勾引我勾引他,末了好像他才是吃虧的那人!

  二爹說得甚是,打哪來的回哪去,別來亂我的心神!

  我氣呼呼地逃走,母親見了,驚詫道:“豆豆,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我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誰讓你給我取名叫紅豆!”

  母親托腮沉思:“言之有理。本來你的rǔ名是該叫戒色的,孩兒,色不可不戒啊!男人最會騙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騙得你給他生孩子,痛得你死去活來,悔不當初……”

  “那你怎麼又生了阿緒?”我打量了她一眼。

  “戒不了色,又戒不了qíng,我活該……”母親焉了,父君無奈一笑,拉走了她。

  母親生阿緒之時我是在外旁聽著的,看幾位父親的陣仗,怕是兵臨城下都沒那麼嚴肅緊張。母親在寢宮裡喊得聲嘶力竭,二爹讓蓮姑抱我離開,我抓著二爹的衣角寧死不放手,最後他妥協了,抱我坐在他膝上,捂住了我的耳朵。

  母親那麼怕痛的人,被針扎了一下都要咋呼個半天,竟然能忍著幾個時辰的劇痛生下阿緒——雖然那幾個時辰里她把天底下男人都罵遍了。

  我也會為裴錚生下孩子嗎?

  只是這樣一個念頭,就讓我又亂了心跳。

  曾幾何時,在我所有關於未來的幻想里,只有另一個人的名字啊……

  五爹幫蘇昀診治過後,又替我細細查看了一番,我本就受驚多過受傷,他確定我比上次見到他時又多了三兩ròu,這才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五爹養生駐顏有道,本已俊美近乎妖,如今更是有返老還童的趨勢,明明年近不惑,卻年輕得讓我喊不出一聲“爹”來……

  “五爹……我有些事同蘇昀說。”我硬著頭皮說。

  五爹擦了擦手,淡淡道:“嗯,快些說,他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說完就讓人送他回府吧。”

  我明白,五爹也是嫉妒。

  蘇昀已換好了衣衫,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右手,連我進屋也沒有覺察。

  “蘇御史?”我輕咳兩聲,他這才回過神來,緩緩行了個禮。

  我面帶微笑,抬手免禮。“聽說你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回朝了吧。寡人來這裡,是有件事要先告與你知。”

  蘇昀點頭道:“陛下請講。”

  “失火一案,易道臨已經查明,蘇御史確屬無辜。此事雖是意外,但也有人為因素在內。鴻臚寺採買劣質煙火,導致火勢擴大,難以撲滅,損傷慘重,其罪難免。”

  蘇昀依舊沉默,我本以為他是無言以對,仔細看了看他的眼神,才發現他神qíng恍惚,或許根本沒聽清我講的話。

  “蘇御史,蘇御史?”我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蘇煥卿?”

  他肩膀微微一震,抬眼向我看來。

  “蘇御史,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我好奇地望著他,“寡人方才說的話,你可聽見了?”

  “陛下說,鴻臚寺諸人以權謀私,採買劣質煙火,其罪難免……”蘇昀緩緩複述了一遍,而後淡淡一笑,“鴻臚寺諸卿與微臣關係如何,陛下心中有數。因他們之過而累陛下受傷,罪不容赦,陛下儘管懲處,微臣絕無半句怨言。”

  他這般上道,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說:“寡人也是擔心你沒有心理準備……其實到底為你洗脫了罪名。”我取出暖玉jiāo還給他,“易道臨說此事已然查明,暖玉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伸手接過,微涼的指尖輕觸我的掌心,我右手一顫,忙收了回來,gān咳兩聲,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東西已帶到,寡人便先走了。”說著轉身yù溜,卻覺袖子一緊,回頭看去,是被他拉住了。

  “陛下……”蘇昀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讓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閃過的痛楚。“避臣如蛇蠍嗎?”

  “呃……”我往回扯了一下衣袖,未果,又扯了一下,他終於鬆開了手。“蘇御史,你多心了。你是寡人的忠臣良將,寡人待你如何,你自然也是清楚的。”

  蘇昀笑意苦澀。“那一日,微臣直呼陛下名諱,還請陛下恕罪。”

  他若不提,我大可假裝沒聽見。

  他既提起,我亦可假裝不在乎。

  “qíng急之下失言,寡人明白,怎麼怪罪於你。更何況你救駕有功,寡人還會重賞於你,你回府便知。”我故作大方一笑,假裝沒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我與母親到底是不同的。

  她心不由己,見一個愛一個,同生共死過的感qíng,亦不是說斷便能斷,一路桃花,一世芳華,雖有五個夫婿,卻到底意難平。

  我曾問過她,若有來世,可還願與五個爹爹相遇相愛。

  她醉意微醺,哼哼笑道:“吃不消啊……我從未後悔過與你二爹他們相遇,但有時候也想,若當初不曾出帝都便好了。若不知道會錯過什麼,也就無所謂後悔與否了。我與師傅一生一世一雙人,來世再與你二爹結連理,第三世與你三爹……這一世,我總覺得,對他們每個人,都有虧欠……豆豆,你可別學我。愛一個人,就該全心全意,會捨不得看到對方受一點委屈,我一開始不堅決,待醒悟過來,已是qíng根深種,再難拔除。你還年輕,若有一日,遇到了渴望與之一生相守的人,就別像母親這樣,亂惹桃花……”

  從我立裴錚為鳳君的那一刻開始,就下定決心與蘇昀劃清界線了。縱然一開始,他才是那個我渴望相守一生的人。那一日,只要他點一個頭,不管有多艱難,即便所有人都反對,我也會選擇跟他在一起。但他自己先選擇了放棄,縱然他有千萬種苦衷和為難,我也不想知道了。我要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無所畏懼,無所顧忌,一往而深。

  我不要他為難,也不想成為他的為難。

  在我選擇了裴錚之後,除非他先背叛我,否則我不會背叛他。

  我握住了自己的袖子,溫聲道:“蘇御史,國師定然掛念著你,趁著天色還早,寡人派人送你回府吧。”

  蘇昀深呼吸一口氣,緩緩微笑道:“陛下掛懷了,微臣自己回去便可。”

  我同他出了門,笑著安撫他道:“鴻臚寺幾人的事,蘇御史無需放在心上,寡人不會因此遷怒旁人。明日裴相回朝,你們二人依舊平起平坐。”

  大陳祖訓:後宮不得gān政,即便是在女帝時代,鳳君也不得為相。

  母親讓我稱呼大爹爹為父君,並非因為立他為鳳君,而是因為他年紀最長,且於母親有養育之恩。父君既為丞相,便不得為鳳君,二爹雖為鳳君,卻兼了大司馬大將軍之銜。母親挖著耳朵說:“那什麼,高祖說,後宮不得gān政,沒說後宮不能帶兵打仗啊……”

  裴錚既為鳳君,便該有免官的心理準備了,只是官職雖免,勢力猶在,卻需要我自己一點點拔除。

  我最後看了蘇昀一眼。

  你要當君臣,我便成全你,讓你當我的左右手。其實那一日你的回答,對我來說不是欺騙,而是選擇。有時候選擇的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就不能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日感冒,昏昏沉沉地不知所云……

  推倒重寫,就介樣……

  晚上再更一章現言,默默爬走……

  孽緣

  我之所以說裴錚是個壞人,是有依據的。

  習慣了有個懷抱當被窩,突然之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實在寂寞得很,只有輾轉難眠。他那險惡的用心,一下子就體現出來了,我翻來滾去的,腦海里想的都是裴錚。

  黑燈瞎火,一隻手摸上我的腳踝,我“啊”地尖叫一聲,向下踢去!

  “抓刺客!”我一個打滾翻到chuáng的另一側,被我踹中的那人捂著頭面痛苦呻、吟。“豆豆……你連對你老娘都敢下此毒腳……”

  我僵了一下,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看著老混蛋齜牙咧嘴地撲上chuáng來。

  “你……你做什么半夜摸上我的chuáng?”我狐疑地盯著她。

  “我怕你孤枕難眠……”她摸到我身邊,猛地撲上來抱住我,“豆豆吾兒,你剛剛翻來翻去的,是不是在想母親?”

  我嗤笑一聲:“哪個想你了?少自作多qíng!”

  母親意味深長地“”了一聲,賊笑著說:“難不成是在想裴錚?”

  我頓時瞪圓了眼睛:“你、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想他!”

  母親坐起身來,哼哼冷笑:“別當我不知道,這幾天裴錚那小流氓都爬上你的chuáng了。把你這樣這樣,那樣那樣了沒有?”她邊說著,邊對我上下其手。

  我被癢得不行,滾來滾去笑得喘不上氣。“老混蛋,滾開!”

  “沒大沒小!就知道欺負母親,想當年都是我欺負你來著!”母親忿忿不平地說。

  我平復了呼吸,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這叫做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豆豆……”母親又摸上來抱我的腰,“母親想你得緊,你別這麼狠心啊。”

  我故意掙了兩下,撅著嘴說:“不是有阿緒陪你嗎?”

  “那不一樣。女兒是貼心的小暖爐,阿緒那小混蛋只會添罪,每次都被連累受罰,還是我們家豆豆好,又香又軟又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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