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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人很矛盾,傳統與叛逆糅合在一起,卻不違和。

  也許是葉知蔭不太喜歡那段荒唐的歲月,又或許是他覺得戴耳釘有點娘氣,上輩子的耿舟和這輩子的耿舟,都沒看到這人戴耳釘。

  造型師提議葉知蔭戴耳釘,也是因為這很符合這次的造型。

  葉知蔭不太情願,他假裝用心在翻雜誌,說道:“這是很久以前打的了,可能都合上了。”

  造型師說道:“沒事,看看能不能戴上,合上就算了。”說著,他從化妝箱的配飾那一欄取出一個小方盒,小心翼翼地打開,耿舟隨意一瞟,就見裡頭端端正正地放著一枚不知什麼材質做成的耳鑽,在白熾燈的照射下,看起來竟很有質感。

  “要不……我給你戴上試試?”造型師遲疑地提議道。

  葉知蔭停下了翻閱雜誌的動作,他瞥了一眼旁觀的耿舟,用詢問的語氣淡淡地說道:“可以讓耿舟來戴嗎……”

  造型師顯然沒想到葉知蔭是這個答案,他的表情略微一怔,倒是回想起其他造型師對葉知蔭的評價——葉知蔭此人,好像有點潔癖,平常能忍著別人在他臉上刷來刷去已經很好了,千萬別貪圖美色對此人動手動腳,趁著公務之便吃人家豆腐……那實在沒好果子吃的。

  想必一定是沒眼色的對葉知蔭動手動腳了,才有這番警告似的留言傳出來。干他們這行的,十男七同,葉知蔭這種模樣,也不怪同行起了點小心思。

  他想起這些總總來,臉色變得有些複雜,以為是葉知蔭介意之前的事,不放心他這種陌生的造型師,只肯讓親密一些的同隊友來做。

  造型師腦洞極大,短短几秒內,思緒猶如過了山路十八彎,他回過神後,連忙把耳釘雙手遞給了耿舟,把這個燙手山芋送給了他。

  這次其實是造型師想太多,誤會了葉知蔭。對於葉知蔭來說,戴耳釘已經是極私密的事情了,他在心裡比較了一番,發現不怎麼能接受一個陌生造型師給他戴耳釘,卻能坦然地接受耿舟做這件事。

  耿舟愣愣地捏著耳釘,不知事態為何會發展成那麼詭異的樣子,葉知蔭卻倏爾掀起眼帘,幽幽地望了他一眼,看上去竟然有點像鼓勵的樣子。

  “……”耿舟一時有種說不上來緊張,緊張中暗藏著隱隱的雀躍,連他捏著耳釘的手都出了汗。他的喉結上下翻滾一圈,壓抑著小鹿亂撞般的心跳,慢吞吞地湊到葉知蔭的身邊。

  他與葉知蔭靠得極近,在燈光的投映下,兩人的影子似乎都交疊在了一起。

  耿舟輕輕咳嗽了一聲:“那……我試試?”

  葉知蔭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暫時聽不出什麼別樣的情緒。

  耿舟摩挲著他耳垂的一角,視線聚焦在其中,灼熱的呼吸氣流噴在葉知蔭的側臉上,曖昧又溫情。他對準著把耳釘往裡頭推……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耿舟的手卻始終是抖著的。

  第三十章 內褲

  耿舟此話一出, 站在台下翹首以盼、心急如焚的林泉瞬間變成了冷漠臉。這記者的問題刁鑽又古怪, 但說的的確是事實。無論從哪方面來看, 耿舟在組合里的付出都更多一點, 但葉知蔭卻比耿舟紅得不止一點兩點。之後葉知蔭還有大ip的電影要演, 要是演好了, 他的戲路一寬, 和還在音樂區徘徊的耿舟差距就更大了。

  林泉覺得耿舟這孩子貼心又懂事,做事從來不讓他擔心。這些都是優點,可他卻看不到耿舟心底真實的想法。這孩子才出道不久,老練得像在娛樂圈如魚得水多年的老油條, 林泉年長他那麼多歲, 卻也不敢說看得懂耿舟。

  有時候, 他也會替耿舟感到一點不公平。還有些時候,林泉會覺得耿舟看似不在意,其實心裡門清兒,把嫉妒和難過憋在心裡不說出來而已。

  所以記者問耿舟這個問題時, 林泉很是焦急和無措。他不擔心耿舟會說不符合團隊的話, 但人的第一反應和神態很難作假。他怕耿舟一時忍不住,把掩藏在心底的委屈通過微表情暴露出來。

  結果耿舟的行為再次出乎他的意料。

  耿舟全程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滿和在意,而是一副理所應當的篤定神態, 還說出了“我的就是他的……”這種護短又隱隱有些甜蜜的宣言。

  耿舟和葉知蔭吃睡都在一起,工作也湊在一塊兒, 可以說是朝夕相處、形影不離了。林泉作為旁觀者, 細細回想了一下這兩人的日常相處, 越咂摸越覺得不對勁,思路也偏向了一些曖昧的境地。

  林泉是個挺理智的人,這腦洞一大,他就立即判斷這一想法的現實與否,很快,林泉就否定了他的猜測,把兩人的感歸為朋友的情感。

  應該是他想多了吧,林泉想。

  記者們沉默了一會兒,半晌,他們才緩過神來,一個個尷尬地捧著耿舟,說兩人的兄弟情真好,耿舟便也露出從容不迫的笑容,向他們道謝。

  ……

  耿舟這些天很不開心,在記者面前的笑容都是表演給外人看的。

  這一個多月過去了,葉知蔭已經接到《宴色》劇組的邀請,即日就要坐飛機趕往拍攝地。他們出道不久,葉知蔭就要離開至少兩周左右的時間,馬上要迎來聚少離多的日子。

  要是耿舟這段日子沒和葉知蔭住在一起就算了,一旦住在一起後,他就回想起了上輩子的總總趣事,也逐漸習慣了葉知蔭再次回到他身邊的日子。

  耿舟習慣晚上和葉知蔭一起玩遊戲,一起吃零食看劇,晚上互道晚安,第二天一起去公司報導,再一起為《果凍》和組合跑通告,做宣傳。

  現在一下子要退到原點,把葉知蔭拉到相隔千里之外的地方,他怎麼能開心得起來。

  葉知蔭出發的前一天晚上,耿舟穿著睡衣睡褲,頭髮亂糟糟的,儼然一副宅在家的模樣,他不干自己的事情,也不坐在沙發上休息,就無所事事地站著看葉知蔭收拾行李。

  葉知蔭把一打換洗衣物捲成筒狀,一個個放進行李箱裡。

  耿舟就這麼靜靜地站著,很有存在感,卻不說一句話。這個公寓的裝修團隊是公司找來的,主要走的是簡約大方的歐式樣板間風格,客廳頂部只有一盞華麗的水晶燈。

  他恰巧站在燈光底下,投下一道長長的身影。

  葉知蔭收拾了一會兒,忽然掀起眼皮,看了耿舟兩眼,又飛快地收回視線,低著頭說道:“……你走遠一點,擋住光了。”

  耿舟哦了一聲,沉默地退開,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背後忽而傳來葉知蔭的聲音,他叫住耿舟:“你幫我拿一下放在浴室里的旅行套裝,可以嗎?”

  耿舟哪裡會拒絕葉知蔭的請求,他背對著葉知蔭嗯了一聲,大步往浴室走去,在洗漱台下的柜子里找到了葉知蔭早就準備著的洗漱套裝,拿出來幫葉知蔭好好地放進行李箱的夾層里。

  葉知蔭看著耿舟做這一系列的舉動。

  “要是你是我助理就好了。”葉知蔭開玩笑說,“趙大華被辭退之後,公司到現在都沒替我找到合適的助理,就這個旅行套裝,我記得自己放在浴室里的,但之前找過幾次,都沒找到。”

  耿舟嗯了一聲:“它在最底下的那層抽屜里,你習慣把暫時用不到的東西塞在那裡。”

  兩人的氣氛有點尷尬和僵硬。

  葉知蔭忽然出聲:“你最近有點心不在焉,怎麼了?因為《果凍》的成績不夠好嗎?”

  耿舟搖了搖頭:“《果凍》有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不錯了,我沒有不開心。”

  的確,他們組合上輩子也是用《果凍》這首歌火起來的。《果凍》當時的成績挺不錯,連續蟬聯了兩周的季軍。當時,葉知蔭的專輯撲過一次了,公司幾乎抱著忐忑的心情孤注一擲,為他們做了這張單曲,結果有第三的好成績,讓公司高層們放下了心,也安心為兩人的組合造勢。

  如今有營銷號吹低《果凍》和yg組合,不過是因為《全世界》太火了,兩廂比較之下,《果凍》確實不夠出色而已,這並不代表它取得的成績不夠。

  反正李經理不止一次恭喜他們組合出道的旗開得勝。

  葉知蔭問:“那你是怎麼了?”

  ——因為你要離開我兩周,我會很想很想你的。

  腦子和心裡都是這一句話,耿舟卻完全不敢說出口,他舔了舔嘴唇,隨便找了個瞎話,說:“我就是想養狗了,但是想起那天在超市你說不準養狗……有點煩悶。”

  葉知蔭壓根沒想到耿舟這幾天悶悶不樂的原因竟然是——這人想擼狗,卻迫於有他這個強權主義的室友在,不能擼,犯癮所以不開心了。

  他還擔心這人是有什麼煩心事,結果就是因為不能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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