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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大少爺,懶成精了,竟然做得一手好菜。他這個勤勤懇懇的小助理卻不會下廚!這不是很矛盾嗎?

  相處久了,趙大華才隱約曉得了葉知蔭善廚藝的原因。

  這人啊,就是太龜毛了,有潔癖還要求高。之前葉知蔭讀大學沒住寢室,租了一個房子住,他嘗試過僱傭了一個保姆做菜洗衣,結果那保姆是外地人,做菜齁得不得了。敢情鹽是僱主家的鹽,不是那小保姆家的鹽,所以她放多少勺都不會心疼。

  葉知蔭吃了幾天保姆燒的菜就忍不住了,把之前那保姆辭退,又僱傭了一個本地的。這次做菜是過得去了,可人打掃衛生這塊,做得卻永遠不合葉知蔭的意。

  他不是能從沙發fèng里找到頭髮絲,就是能在餐桌上抹到一層油。

  第三任保姆倒是什麼都好,就是人不安穩,小姑娘十七八歲的出來打工,正春心萌動的時候,見葉知蔭長得俊美,就成天想著法子的勾引他。那段日子,代替頭髮絲常駐在沙發fèng里的,是小保姆特意塞進去的蕾絲文胸和未拆封的保險套。

  找來找去,沒找到稱心如意的保姆,葉知蔭也膩煩了。那些人做的飯菜也就勉強合他的口味,他日子過得也不舒心,索性葉知蔭就自力更生學起了洗衣做飯。

  洗衣倒是簡單,一通都扔進洗衣機里。那些扔進去滾來滾去起球廢掉的毛衣,他就扔了。

  搞衛生也容易,他本來就有潔癖,看不得周圍有一點髒。

  最難的做菜煮飯,葉知蔭倒是學了挺久才學會。好在葉知蔭這人聰明,做什麼都有天賦,一個學期後,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竟能做得一手好飯菜,完全比得上那些所謂的米其林酒店端出來的精緻菜餚。

  趙大華就有幸嘗過葉知蔭做出來的飯菜,那美味在舌尖跳躍的滋味,他認為畢生難忘。

  所以即便他今兒大清早就吃了半籠灌湯包和一碗豆漿,開車過來接葉知蔭的時候還覺得撐得不得了,但一看到葉知蔭做的早餐,一聞到噴香的味兒,就覺得肚子又空了。

  可人桌上只有一份啊,哪有他的份。

  趙大華忍住嘴饞,“葉哥,你今天倒是起得早。”

  葉知蔭抬眼看了看趙大華,簡單地嗯了一聲,低頭繼續喝粥,而趙大華沒注意到的是,葉知蔭握住勺子的手不自然地抖了抖,腮幫子隨著牙齒的嚼動一鼓一鼓,眼睛左顧右盼的,竟是有些心虛模樣。

  雖說葉知蔭做菜好吃,但他懶啊,搬進公司的公寓之後,如非不要,他是不會動手下廚的,要麼就吃吃小區隔壁的酒店菜,要麼就在公司附近的食堂解決。那些個早上,葉知蔭都是在車裡睡眼惺忪地補眠,一邊將就著啃啃趙大華給他買來的早餐。

  像今天這樣,早早地洗漱完畢,拾掇得乾乾淨淨,又餘下充沛的時間為自己做了美味早餐,慢悠悠地等助理過來接他的情況真是頭一次。

  趙大華睜大眼睛看了眼手機,沒錯啊,七點半。

  平日裡這主子還腿夾著棉被做他的春秋大夢呢。

  時間還早著,葉知蔭也還在吃,趙大華無所事事的,閒得發慌,往陽台那裡走了幾步。

  “你去哪裡?”葉知蔭粥也不喝了,吹鬍子瞪眼地盯他。

  “啊?”趙大華茫然,不知又哪裡得罪了這位祖宗,斟酌著說道,“這裡悶得慌,我去陽台吹吹風。”

  葉知蔭往廚房瞥了一眼,“我看你沒吃早飯吧,鍋里還有點粥,你去盛一碗陪我一起吃吧。”

  葉知蔭這麼說,趙大華哪裡還想去陽台吹風,肚裡的饞蟲早就如饑似渴了,他喜不自勝,喳了一聲,就屁顛屁顛地跑到廚房盛粥了。

  趙大華嘗了一口,美味得無以復加,端著碗走過來,想拍拍馬屁稱讚一下主子的廚藝之精湛,就被葉知蔭的一聲呵令止住了腳步。

  “你就待在那裡,對……往後挪半步,別踩在我歐洲買的那塊毛毯上,嗯,就那兒,別動。”

  “喝吧。”

  葉知蔭鬆了一口氣,大赦天下一般下了命令,留下趙大華捧著碗一臉懵逼。主子不是說好的陪他一起用餐嗎?怎麼才一會兒工夫,這位爺就變了卦,他連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了。

  趙大華欲哭無淚,啜泣地喝著碗裡的粥,理智告訴他粥太美味,要留著這位財神爺,情感上卻讓他非常想、立刻想在今天的午飯里下砒霜,毒死這位難伺候的主兒。

  低頭繼續用食的葉知蔭宛如劫後餘生,粥也喝得更有滋有味。

  不是他不讓趙大華去陽台抽菸,而是陽台那兒有個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是他冷酷無情到不讓助理和他同桌用食,而是坐在餐桌這邊,視野的角度正好對準陽台,他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會被揭發。

  至於秘密是啥?

  也沒什麼。

  今天葉知蔭不是被吵醒的,也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內褲里的黏膩感給折磨醒的。葉知蔭就是個豌豆王子,對睡眠環境的要求極高,睡覺不許有亮光,床單必須是真絲或者純棉——別種布料太硬磨皮膚,席夢思墊子上的棉花一定要兩到三條,他習慣了軟床,一旦床鋪有一點膈應,他就睡不著覺。

  床單濕了,葉知蔭半夜醒了。

  他摸到床單的那一刻,想起了昨晚做的夢,臉紅了,啐了自己一口。

  葉知蔭又不是半大少年,他二十一歲了,早就過了對性懵懂無知的年紀,十七八歲他吃點韭菜就夢遺的日子早就過去了。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破天荒地做了個香艷無比的夢,摟著一個人親,抱著人做得昏天黑地。

  他不記得夢中人的長相,只記得那人挺白的,皮膚也很好很緊緻細膩,摸起來滑不溜手,搞起來很過癮。

  葉知蔭很想沉迷在夢中永遠不醒來,可身下床單濕漉漉的感覺實在太明顯了。他沒辦法,紅著臉換了床單,還把原來的舊床單和內褲都給洗了,摸黑曬在陽台。

  葉知蔭的陽台很空蕩,迎著風就曬了一條內褲和一條床單,只要是成年人,都能想明白這家的主人是發生了什麼事。

  做完這些,已經是凌晨五點了,葉知蔭卻睡不著。

  他在想為什麼。

  這幾天他沒吃韭菜,也沒不小心喝到火氣大的養生湯,不至於像個毛頭小子似的還夢遺。

  他心情煩悶地點亮床頭燈,坐在床邊吸菸,十分不解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昨天,喝酒,和別人玩到大半夜。

  在男廁所遇到了一個叫做耿舟的神經病,白斬雞似的身材還要挑釁他。

  然後進來了一對急著泄火的男女,他當時就看了眼那女的腿,腿是挺白的,小腿那兒都是淤痕,一看就是出來賣的小姐。

  葉知蔭坐在床邊反省了大半個小時,總算把癥結找了出來。那女的又媚又白,是他喜歡的類型。

  可也不至於這麼燥啊。

  他瞥了眼晾在陽台迎風飄蕩的內褲,把事情想清楚後,內心煩悶不減,只覺得自己太久沒泄火了,竟然就看了一眼,就被人勾去了。

  既然睡不著了,葉知蔭也不打算睡了。他六點多洗了臉,刷了牙,颳了鬍子,還蹲了號,七點一刻做了早餐,七點半,助理來了,想要去陽台吹風。

  葉知蔭哪能讓趙大華去陽台。他急著找了個讓助理陪他吃早飯的由頭,止住了趙大華去陽台的腳步。

  八點不到。葉知蔭和趙大華到了公司。

  午餐從外頭回來,趙大華在電梯裡和葉知蔭說那兩項代言的後續。

  趙大華說:“今早我和李經理商量過了,經理說避孕藥那個代言推不掉,人集團千金指定要你來做男主角,說太賞識你的才華了,別人都配不上他家的牌子。”

  集團千金就是合同里硬塞的女主角,葉知蔭的迷妹粉絲。

  午餐趙大華為他買了一份韭菜炒蛋,他沒注意就全吃完了,葉知蔭後悔死了,這時哪裡聽得進助理講話,只知道敷衍地嗯了幾聲。

  趙大華以為葉知蔭退步了,十分欣喜,繼續和他講第二個代言:“姨媽巾那個嘛,倒是可以推掉。李經理問你有沒有想要推薦的對象,你可以指定把這代言讓給誰。”

  李燕這是了解葉知蔭,為葉知蔭著想。這年頭,來巴結葉知蔭的人很多,葉知蔭卻都懶得理睬,久而久之,他周圍也就缺了一些心腹好友。而趙大華聽到內部消息說,公司有意給葉知蔭捆綁一個藝人組成雙人偶像團體,不過還是葉知蔭做花,那人做葉。

  做葉嘛,總得找點知根知底些的。李燕這是試探葉知蔭,也是為葉知蔭積累人緣,一石二鳥。

  那些小藝人,巴結不起葉知蔭,但也觸類旁通地巴結過趙大華。趙大華拿過好處,自然要幫有些人說話,他緊張地舔了舔嘴角,“我看那每天師兄師兄叫你的小容就挺好的,人長得清秀軟萌,性子也好,要不你就把代言讓給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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