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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元恪之言,馮娷雖不明其意卻堅定道:「既是族人,那便是血脈相連,自是同氣連枝,共謀進退。」

  待馮娷言罷,元恪幽幽道:「是啊,血脈相連…」

  見元恪這般模樣,馮娷愈發茫然:「太子緣何有此一問?究竟出了何事?」

  元恪卻不欲再答,只牽著馮娷的手愈發顯緊。

  馮娷提心在口,卻強忍道:「太子既不願道,娷兒亦不強求,只太子當傾柯衛足,以作保全。」

  元恪知馮娷為己擔憂,再不忍相瞞。心下一橫,元恪便將中元節那日元鈺與昨日高肇所出之言盡數道於馮娷知曉。

  馮娷只覺難以置信:「先太皇太后竟為鞏固權勢而殺害先太后一族?太子亦是天命註定?」

  馮娷止了腳步,望著元恪,道:「我幼時常隨阿翁入宮拜見先太皇太后,只覺先太皇太后和藹可親,任誰言說,我亦不能信她會將陛下母族趕盡殺絕。」

  元恪搖了搖頭,道:「阿娷,你乃皇曾祖母嫡親的侄孫女,她自會待你親厚有加…然旁的人,皇曾祖母又何須顧忌其生死…」

  見馮娷垂首不語,元恪一記苦笑,又接著道:「阿娷,宮中詭雲秘雨,豈是你我所能料及?」

  馮娷輕嘆一口氣,道:「世人皆羨王權富貴,豈知個中心酸…」

  元恪幽幽道:「吾本與世無爭,然天命如此,倘若阿娘族人因吾遭禍,吾豈不愧對阿娘生養之恩?」

  馮娷此時方知元恪心結所在,便寬慰道:「高貴嬪雖不幸薨世,然有皇后將你兄妹三人養於膝下且視若己出。皇后心性良善,又是與世無爭之人,斷不會因貪戀權勢而行違天逆理之舉。」

  輕輕將頭枕於元恪肩上,馮娷又道:「太子,雖說處世當未雨而綢繆,卻當因人而異,因事而變…皇后如此疼惜太子,若太子無端生疑,必將與皇后母子生隙…」

  元恪聞馮娷之言,心下忽覺釋然。將馮娷緊緊攔於懷內,元恪只喃喃喚馮娷,道:「阿娷…」

  而此刻,一身影自近旁的假山之後悄悄離去。

  第一百九十七回 悲歡合(一)

  假山後那身影乃彭城公主元鈺近婢青雲。

  青雲抄小道悄悄離了華林園,回至元鈺寢殿之內,只覺坐立難安,盼著元鈺回宮商議。

  原來今日晨起北海王元詳入宮邀元宏與元鈺一道入王府飲宴,近婢青雲卻因天葵突至腹痛難忍而未隨元鈺離宮。待食罷午膳,青雲腹痛漸緩,又覺難得清閒,便往華林園賞玩,不曾想悉了元恪與馮娷體己之言。

  待元鈺回宮,已是戊正一刻。青雲領眾婢侍奉元鈺洗漱更衣罷,便屏退左右,附於元鈺耳畔,一五一十將午後華林園所聞之言道於元鈺知曉。

  元鈺本欲以高貴嬪母族撼動禾與元恪母子情義,卻不料馮娷三言兩語便化戾氣為祥和。元鈺怒眉直挑,道:「竟敢壞吾好事!太子待此女言聽計從,倒令吾始料未及。」

  邊奉安神湯於元鈺,青雲邊道:「彼時廢太子尚在位之際,太子為這馮小娘子便敢衝撞廢太子,可見二人情義之深厚…」

  元鈺擺手示意青雲將安神湯置於一旁,起身緩緩於殿內來回踱步。一盞茶功夫,元鈺厲色道:「此女斷不能留!」

  咸陽王府邸,元禧與元鈺一席而坐。

  聽罷元鈺所道元恪與馮娷之言,元禧詢道:「六妹作何打算?」

  元鈺道:「那妖婦以馮女之身入宮,馮娷自是與其狼狽為奸…若不將馮娷除之,日後太子必將為馮氏所用…」

  不待元禧有所表態,便有近侍來報,平原公高肇求見。

  元禧一臉狐疑,道:「高肇緣何此時前來?」

  元鈺道:「乃吾邀他入府相商。」

  元禧不解道:「高肇雖為太子母舅,卻未得其倚重。除馮娷乃內宮之事,高肇區區一外臣,與他有何干係?」

  元鈺解釋道:「二阿兄,太子昨日既對馮娷如此言語,那分明已將高肇之言記於心內…高肇如今不得太子倚重,方欲攀附你我…」

  「吾便是要將除馮娷之事道於高肇知曉,如此高肇方能與你我如同舟而行,盡為你我所用。」

  元禧聞言,笑道:「六妹深惟重慮,孤敬服!」

  由近侍將高肇迎了入內,不及其行禮,元禧便笑道:「六妹既邀平原公入府相聚,你又毋需多禮?」

  見元禧示意入席同座,高肇受寵若驚,道:「臣豈敢與咸陽王、長公主一席而坐…」

  元鈺心內自是瞧不上高肇,只如今須與其同舟共濟,心內雖鄙夷不屑,面上卻堆笑道:「所謂『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吾與二阿兄那日同平原公一見如故,彼此已是莫逆於心,你今日又何須拘禮見外?」

  聞元鈺之言,高肇竊竊歡喜,只仍作謙卑之狀,道:「臣謝咸陽王、長公主禮遇之恩!臣恭敬不如從命。」

  待高肇於席間坐定,元禧親手為其杯盞中斟滿酒,道:「孤得了幾壇醇酎,平原公不妨品品。」

  高肇呷下一口酒,細細品味,方開口道:「酒醇謂之酎,臣今日果有口福,咸陽王這酒濃香蜜口,必是上上之品。」

  元禧笑道:「好!酒逢知己,方飲之得趣!平原公若喜飲此酒,孤便著人送些於你府上。」

  元鈺假意嗔道:「二阿兄,平原公乃太子母舅,豈能少了此些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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