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執壺為高益斟滿醒酒茶,佟氏接著道:「現下里其隨陛下回了洛陽,倘若憶起過往,咱家豈不要遭了禍事?」

  高益舉起杯盞本欲飲茶,忽的想起了什麼,執杯盞之手懸於半空,目光灼灼望著佟氏,詢道:「你如此懼其報復,可是你曾對其行何陷害之舉?」

  佟氏心內一怔,不曾想高益竟會有此一問,卻面不改色道:「我與那林禾無冤無仇,緣何要陷害於其?」

  見高益不作聲,佟氏接著道:「仲遠待其無情,舍髮妻另娶新歡,對其不聞不問在先,母親乃家中主母,令帳房執事苛扣供應錢糧火炭在後,此些種種怎是我所能為?」

  高益與佟氏夫妻多年,又豈能不了解其心性。此時聞佟氏之言,高益不悅道:「依你之言你便無半分做錯?」

  將茶盞置於案幾之上,高益接著道:「你整日裡於母親處言其不是,待其滑胎,你又於母親處煽風點火,令母親厭了其…過往種種,難不成皆是母親與二弟的錯?」

  佟氏一臉委屈之狀,道:「我所作所為皆是為咱闔府上下安危,你非但未有半分感激之情,還疑心於我,我是你髮妻,你怎的為了護母親與仲遠就不信於我?」言罷嚶嚶哭泣起來。

  高益見佟氏如此,亦是不好再問,只起身往床榻而去。

  佟氏見狀,亦止了哭聲,尾隨其後,熄燈安寢,二人一夜無話。

  。手機版更新最快網址:m.

  第九十六回 迎孺子(二)

  這小滿時節已是入夏。

  是日晨起,佟府除去勞作的僕役們,各房主人因今為朝堂休沐之日,又因昨夜於高府飲宴,此時皆未起身。府內一切靜默,天籟輕響。

  鄭蕎隨了祖父母暫居於佟府之內。睜了眼,聽屋外鳥雀啼鳴之聲,鄭蕎亦覺心內舒暢,只披了件薄氅衣便往屋外而來。

  苑中花草因了昨夜露水,更顯綠意盎然,於清晨陽光之下那晨露尤是晶瑩剔透。鄭蕎抬頭仰望天空,天藍雲白,甚是好看。

  鄭蕎心內歡喜,便示意近婢萱紅於屋內取了鑒諸以承露取水。

  萱紅見鄭蕎取晨露之時這般小心翼翼,便笑道:「小娘子,您莫不是要將這晨露之水帶了入太子府去?」

  鄭蕎亦不回頭,邊取晨露邊道:「水者,茶之母也。若能以此晨露煮茶,可令茶湯甜潤綿軟,唇齒留香。」

  萱紅笑道:「小娘子您蘭心蕙質,這入了太子府亦無人可與您相及。」

  鄭蕎直了腰,將鑒諸遞於萱紅,淺笑道:「凡能入太子府者皆為世族大家之女,哪個又不是自幼受訓,識得琴棋書畫,女紅巧工?」

  言語間忽見一隻白貓歇於不遠處雲石之上,鄭蕎心內歡喜,便緩了腳步輕輕往那雲石處移步。

  那貓兒本懶散散於暖陽下打盹兒,然不及鄭蕎行至近前,便忽地往院中跑去。鄭蕎尾隨其後,這一路便入了佟府北院。

  這北院為佟府主宅,少府卿佟文政與夫人李氏及兩房妾室皆居於此間。

  因眾人尚未起身,院內四下靜寂,鄭蕎恐驚了眾人,自是緩了腳步。

  待貓兒落定,鄭蕎便躡手躡腳行了過去,一把將那貓兒抱住,又輕撫其毛髮,恐貓兒出聲擾了眾人。

  那貓兒亦算乖順,被鄭蕎一番撫摸倒是一聲不吭,鄭蕎自是歡喜,正欲抱了這貓兒離去,便隱約聽聞佟文政夫婦於房內說話。

  只聽佟文政道:「昨夜守之(高墉字)亦是如高夫人那般言語,恐那左昭儀行報復之舉…」

  鄭蕎聽聞言及昭儀,心內一緊,便止了腳步,側身於窗下貼耳靜聽。

  佟夫人李氏之聲傳入鄭蕎耳內:「那日阿姊入宮探望瑤兒,亦藉機探了貴嬪夫人口氣,興許其能保高府平安。」

  佟文政並未接聲,幾個彈指後,又是李氏之聲:「說來亦是稀奇,這陛下坐擁天下,何等樣女子不可得,卻偏偏要了這再醮之婦…」

  佟文政輕喝道:「莫要妄議陛下之事,謹記禍自口出之理…若非淑兒(佟氏閨名)相求,我又何需趟此渾水。」

  李氏道:「怎得是渾水?若淑兒夫家遭了禍事,豈能不累及咱家?一榮俱榮,一辱皆辱,主君又豈能不知此間之理!」

  不及聞佟文政接話,鄭蕎便聽得遠處窸窣腳步之聲。鄭蕎忙隱於牆側,便見一名男僕入了院內。

  這男僕行至正房門外,輕聲對內道:「稟主君、主母,方才有黃門郎來家中傳話,皇后下了懿旨,令鄭蕎小娘子午初一刻入宮謁見皇后。」

  待佟文政夫婦應下,只不片刻,便有家中婢女魚貫而入,侍奉二人洗漱更衣,自是不消細說。

  待眾人接了消息,便陸續往北院正廳而來。

  鄭義夫婦與佟文政夫婦一席而坐,其餘眾人則跪坐於兩側。

  鄭義望著姚氏,詢道:「蕎兒所需之物可有備齊?」

  姚氏聞主君相詢,忙垂首答道:「父親,蕎兒所需妾早早備下了,來了姨母府上日常所需一應俱全,亦不曾動家中所攜之物。」

  鄭義點了點頭,道:「這皇后懿旨來的如此之急,幸而早早備下所需之物,亦不致慌亂。」

  佟文政面有疑色,道:「七日之後太子方才開府,這皇后怎得今日便宣了蕎兒入宮?」

  鄭義聞言亦是一怔,不及開口,便聽鄭懿道:「皇后乃太子嫡母,這太子開府迎娶左右孺子,皇后許是要行調教彼等之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