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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心知喬懷德恐自己牽涉其中,便微微頷首,寬慰道:「喬太醫隨侍吾多年,又豈能不知吾待人之心?吾斷不容眾人有失。」

  言罷,李氏揮了揮手,示意喬懷德離去。

  喬懷德行了禮,正欲離去,便聽李氏淡淡道:「自今日始,便於吾停了那避子湯吧。」

  見喬懷德一怔,李氏喃喃道:「如今昭儀享專房之寵,吾又何需多此一舉。」

  待喬懷德離去,李氏行至香爐旁,親手燃了新制之香,復又歪於榻上,微閉雙目,深深地吸了口氣,空氣中瀰漫著新香之氣,那是一種張揚的、放縱的、野性的氣息。

  第四十七回 風雲起(二)

  雖說有太子返平城祭祖,元宏仍是著少府監將祭祀之需備下。清明之日,文武百官皆按例休朝三日,沐浴齋戒,以行各家祭祀之儀。

  這日晨起,將及寅初一刻,元宏便已醒來。見禾仍在睡夢之中,又不忍打擾,於是只輕輕將其攔於懷內,復又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間,天邊曙光已現。

  禾睜開眼,見元宏微閉雙目,便知其已醒來,於是調皮地輕吻元宏臉頰,不料元宏忽地睜開雙目,支起半身,笑道:「是寶兒貪睡,還是孩兒貪睡?」

  禾笑眼盈盈,道:「妾若說是自己貪睡,元郎便要如何?」

  元宏亦是滿眼愛意望著禾:道:「那朕便要罰寶兒再睡一個時辰。」

  禾仰面對著元宏,眼含似水柔情,道:「孩兒可不願妾懶於榻上,妾這便起身,陪元郎練武可好?」

  元宏輕輕撫禾之腹,笑道:「如此也好,讓孩兒現下里便感受我鮮卑之武風,待日後便可隨朕征戰沙場,為大魏建立功業。」

  禾望著元宏,嬌笑道:「元郎怎就知是個小郎?妾到願意是個阿女,如此妾便可教她撫琴,元郎亦可教她習字。」

  元宏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如此便依寶兒所願,朕亦望此胎是個公主。只是下一個,寶兒定要為朕育個皇子。」

  帝妃二人說笑著,便一同起了身。

  三寶攜眾內侍入得內來,侍候二人更衣洗漱。

  鮮卑拓跋氏本就馬上得天下,故而除去封璽之時,其餘時日不論身在何地,元宏必是寅初二刻起身,寅正初刻便開始練習劍術、引弓練臂。

  待帝妃行至苑中,已有內侍持弓捧劍等候一旁。

  元宏接過劍便開始舞動。但見劍如銀龍騰舞,白蛇吐信,元宏手腕輕轉,點劍而起,時而輕盈如燕,時而驟如急電。

  禾於一旁靜靜地看著元宏,眼裡充滿濃濃的愛意,心裡更是滿滿的崇拜。禾甚至有些迷茫,自己何德何能,可令這個既是君又是夫的男人,待自己有如此深情厚意。

  元宏待收了劍,便疾步行至禾身旁。禾見元宏滿頭大汗,忙以錦帕為其拭汗。

  禾復又接過三寶手中之外衣,一邊替元宏披上,一邊柔聲道:「元郎,春日晨起仍有寒意,你方才出了這許多汗,當心著涼。」

  元宏亦是滿眼柔情,笑道:「有寶兒於朕身邊照顧,朕又豈會受了寒涼。」

  輕輕拉起禾的手,元宏又接著道:「寶兒,自今夜始,朕便要沐浴齋戒三日,以便行清明祭祀之儀。這幾日朕便不能再來倚德苑陪伴寶兒,你要小心照顧自己與孩兒。」

  禾微微一笑,道:「妾有這許多人照顧,又有太醫令與侍醫令隨侍,元郎你便安心行祭祖事宜吧。」

  元宏點點頭,復又輕輕將禾攔於懷內。

  二人你儂我儂,便是在側侍候的內侍與宮婢們亦感如登春台。

  春日午間的暖陽照在身上格外舒服,禾由吉祥相伴於廊檐下緩步而行。

  「昭儀好興致。」禾循聲望去,見是彭城公主元鈺笑盈盈自花叢中行來。

  禾心內覺奇,自正月初二公主回宮宴後,二人並無任何往來,今日不知何故,公主未及通報,便徑直來了倚德苑。

  禾雖心中不解,然公主駕臨,亦是不能怠慢。禾微笑著與元鈺彼此道了安,便聽元鈺笑盈盈地開口道:「聽聞昭儀苑內植滿奇花異草,春景於這宮城之中為最,故而吾前來瞧瞧。」

  禾淺淺一笑,婉轉道:「這鄴城行宮處處皆是風景,便是如倚德苑這般僻靜之處,亦是春光無限。」

  元鈺抿嘴一笑,調笑道:「吾並非來向昭儀討要花草,昭儀何需如此謙虛?」

  見禾笑而不語,元鈺接著道:「吾入得宮來,本只為三日後為阿母行祭祀之儀。方才見了皇兄,才知昭儀如今有孕在身,吾便思忖著過來瞧瞧。」

  禾聽元鈺如此言,心中釋然,更覺心內一暖,於是微笑道:「陛下與公主皆是至孝之人,先太后在天有靈,當是欣慰。」

  元鈺聞言,卻不接話,只目不轉睛地盯著禾,足足五個彈指,方笑道:「昭儀溫婉可人,又有這般容顏,莫說皇兄疼愛,便是阿母在世,吾想她亦是會憐愛昭儀。」

  禾被元鈺瞧得滿面緋紅,停了片刻,微笑道:「吾無緣得見先太后,但望之陛下與公主,便知先太后定有傾國傾城之貌。」

  元鈺聞言,神情傲然,道:「是,阿母是這個天下最美的女人。」

  禾點了點頭,輕輕道:「吾亦曾聽陛下提及先太后,知先太后是個天姿絕色卻與世無爭之人。」

  元鈺點了點頭,道:「是啊,只可惜,阿母見不到皇兄如今身為帝王之威嚴與治國安邦之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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