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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寶忙起身,行前半步,高聲道:「眾人跪!」

  一眾人等皆俯身叩首,齊道:「願大魏民安樂業,願陛下吉祥安泰!」

  元宏示意眾人起身,道:「願我大魏萬民安泰,豐年為瑞!」

  眾人皆再跪,附和道:「豐年為瑞!」

  三寶宣:「禮成!」眾人紛紛起身,至兩旁而立。

  元宏望了一眼眾人,朗聲道:「舊年秋日朕遷都於河洛,異鮮卑姓氏,行漢化之革,皆是為我大魏江山永固,基業長存。如今汝等隨朕暫遷鄴城,雖為行宮,亦不遜色於平城舊都。朕願汝等可安心於此,習漢文,講漢話,著漢服,以助朕力推漢革。」

  待眾人齊聲應是,元宏又道:「元日為一年之始,當萬象更新。今貴夫人馮氏,明善慧蘭,柔嘉順則,自今日始,晉其為朕之左昭儀,下月十五行冊封之禮。」

  話音一落,舉座私語。

  雖馮氏出宮已七年,宮裡幾乎無人識得,然眾人觀皇后之舉動,心內皆疑竇叢生。眾人皆不曾料到,皇帝竟然如此之快將她晉為僅次於皇后的左昭儀。

  元宏起身離座,行至禾身旁,伸一手於禾。禾抬眼望著宏,但見他亦眼神堅定地望著自己,便含笑伸手予宏。

  宏輕托禾的手,行至皇后馮氏身旁,道:「皇后,左昭儀是你親阿姊,如今她養病歸來,你要好生照應。」

  雖語氣平平,卻刻意加重了「親阿姊」三字,馮氏心知皇帝是在提醒自己,心內一凜,卻面上含笑道:「妾自當如從前般待左昭儀。」

  元宏示意禾列於馮氏身後,復又回至御座,對眾人道:「朕意在一統,勢必征戰於外,這後宮即是朕心安養息之所在,朕只願汝等各自安好,令其和睦清淨,便是不負於朕。」

  眾人急忙下跪道:「妾等(兒等)定不負陛下所囑!」

  元宏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對禾道:「如今你已晉昭儀,自當擇一宮為主。待巳時拜完神佛,便讓三寶將宮圖於你挑選。」

  第二十六回 昭儀封(一)

  待元日一切事宜行妥,已是戊正之時。

  皇后馮氏一入寢宮,便憤恨到:「陛下定是被這個再醮女迷了心竅,怎會如此抬舉此女!」

  乳母蕭氏聽馮氏如此講話,急忙屏退了眾侍婢,開口道:「皇后,您切莫動氣。雖說陛下如今是晉了此女為左昭儀,可您想,此女是誰?她是咱馮氏的女兒,您的阿姊啊。」

  馮氏怒道:「陛下拿住父親短處,強行以桃代李,否則此等狐媚之女,怎配得上做我阿姊!」

  蕭氏接過嬋梅端來的一盞茶,遞於馮氏,見她不接,便置於身旁几案之上,又勸道:「太師囑奴入宮伺候皇后,亦是知道皇后自小與奴長大,自是與奴親近。」

  頓了頓,見馮氏並未出聲,接著道:「皇后您細想,此女是高庸府上舊婦,陛下縱是再寵愛於她,亦不能將她示於朝堂。陛下令她以您阿姊之身入宮,雖說宮內多了個礙眼之人,可她卻改不了是馮氏之女的身份。如此,皇后於後宮之中形同多了左膀右臂,而太師於朝中亦如虎添翼。」

  馮氏冷哼一聲,道:「吾算是聽明白了,連你都是受命於父親!父親心中只有馮氏一族,吾這個女兒幸福與否,他卻全然不顧!」

  蕭氏聞言,急忙伏地道:「奴服侍皇后二十三年,說句大不敬的話,奴早已視皇后如同己出。方才奴所言,皆是為了皇后與馮氏一族之長遠,奴對皇后,誓無二心。」

  馮氏見蕭氏如此,心內亦漸漸平復下來,抬抬手,示意蕭氏起身。

  蕭氏謝了恩,卻依然跪地,道:「皇后,您是後宮之主,陛下嫡妻,那左昭儀如何受寵,亦不過是個妾。您的威儀,豈是她能企及。」

  馮氏雖驕縱,對蕭氏卻是極為親近,方才氣惱於她,現下冷靜下來亦自覺後悔,便親手將她扶起,道:「罷了,吾知你是為吾與馮氏一族思慮,又豈能怪你。」

  蕭氏起身,道:「如今您當與左昭儀聯手,將太子養於您膝下,方是當務之急。」

  窗外寒風凌凌,一場大雪即將來臨。

  環丹托著牡丹紋手爐呈於貴嬪夫人李氏,卻不料李氏一把將其打翻,嘶吼道:「陛下為何如此待吾?為何?」

  環丹急忙以茶水澆滅倒地之炭火,便跪至李氏身旁,怯怯道:「夫人,您縱是有氣,打奴罵奴皆可,這大冷的天,切莫涼著自己。」

  李氏抓起案几上的茶碗,便又丟了出去,憤憤道:「六年來,吾對陛下克恭克順,對妃嬪情禮兼到。吾盼啊,等啊,以為陛下會將吾晉位昭儀。不曾想,吾在陛下心中竟不及一個出宮多年的舊婦。」

  言語間,淚水已奪眶而出。忽的,李氏起身至繡桌前,拿起剪子將繡了一半的雲龍紋錦帶剪成兩段。

  環丹大吃一驚,急急道:「這錦帶是您以重金購來的蜀江錦,一針一線親自繡了兩個月,眼看著就成了,便可呈於陛下繫於腰間,夫人您這是何苦!」

  李氏失聲痛哭道:「陛下,吾待他千般萬般好,又有何用!」邊哭邊狠勁用剪子將絲線剪去。

  環丹亦是自幼伴李氏長大,對其心性了解十分,李氏向來沉穩持重,喜怒並不行於色,今日見她這般模樣,亦不敢再勸。

  一盞茶功夫,李氏斷斷續續止住哭聲,起身行至鏡前,對環丹道:「以梅花入水,吾要沐浴安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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