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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氏雖有心計手段,但這許多年卻對三寶無計可施。一則三寶自小伴聖駕長大,與拓跋宏親密無間,二則三寶為人老練,事事圓滑,即便自己貴為皇后,亦不得不讓他三分。

  這邊三寶前腳剛走,那邊貴夫人袁氏便入得內來。袁氏育皇三子拓跋愉,平日裡袁氏常常出入皇后寢宮,以皇后馬首是瞻。

  此刻袁氏入得內室,見皇后一臉陰沉,便猜出幾分,於是假意勸解道:「皇后,這陛下許是得了新人,一時貪歡,您是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那是無人能及。」

  馮氏本就如梗在咽,聽袁氏如此道,便垂眼瞧她,冷冷道:「你倒是消息靈通啊。」

  袁氏滿臉殷勤道:「妾是心系皇后!」

  馮氏冷哼一聲:「少在這裡表忠心。」停了片刻,接著道:「陛下向來以國事為重,從未帶過後宮之人隨駕巡幸,如今新來的這個不知是何等人物,竟能令陛下一反常態?吾到真是想見識見識。」

  袁氏此刻亦變了臉色,略一思忖,對馮氏道:「皇后,您是後宮之主,她早晚都得來拜見您。不妨趁早將她底細了解,知己知彼,方能擒蛇七寸。」

  馮氏竊笑一聲,道:「吾早就著人去打聽了,奈何那些個隨駕的都是三寶挑選的,想從他們嘴裡問出話來,恐怕得費些心思。」

  袁氏皺了皺眉,道:「大監縱是手段高明,亦難免人多口雜。陛下這一路行來,諸多州郡,便自有知情之人,待妾著人去暗中查探。」

  出了御書房,拓跋宏便徑直回了寢宮。剛至宮門口,便聽禾在和琴而歌。「弋言加之,與子宜之。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知子之順之,雜佩以問之。知子之好之,雜佩以報之。」拓跋宏不忍打斷,便駐足不前,待禾琴聲止住,方才舉步入內。

  眾人見聖駕歸來,急忙下跪。禾近前親手替宏更衣,宏揮手示意眾侍退去,便笑吟吟攬住禾,問道:「回到行宮朕便忙於國事,不曾問你可還習慣?」

  禾嬌笑道:「有元郎在的地方,妾都住的慣。」

  聽了她這話,宏點頭道:「回了行宮,朕便不能再似巡幸州郡般伴你左右。後宮之中有皇后,還有朕的其他嬪妃,朕怕委屈了你。」

  見禾不出聲,宏接著道:「朕不願另賜寢宮於你,只為能日日見到你,免你憂懼。」禾含笑點頭不語,只將頭枕於宏的肩上。此時無聲勝有聲,宏更覺憐惜疼愛她。

  第十四回 鄴城宮(二)

  皇后寢宮內,帝後相對而坐,三寶與皇后近身的婢女嬋梅分立兩旁為二人布菜。

  皇后馮氏殷勤有加,對拓跋宏道:「自八月陛下離京,數月不見,陛下倒是消瘦了不少!」見拓跋宏笑而不語,馮氏接著道:「妾思忖著過幾日便是臘日,雖說如今身在行宮,可這些個年節形式卻不能含糊,恰這數月來後宮眾秭妹亦盼著得見聖顏呢,不如熱熱鬧鬧辦一場。」

  拓跋宏微笑著點頭道:「皇后思慮周全,就依你所言。」

  馮氏接過嬋梅遞過來的羊湯,親手端於拓跋宏,柔聲道:「陛下離京之時羅夫人與鄭嬪皆已有孕,妾不負陛下所託,悉心照料,如今母子皆安,春上里又能給您添小皇子呢。」

  拓跋宏聞言微微點頭,並未如馮氏所料般誇讚於她,馮氏略停片刻,心下一橫,道:「妾聽聞陛下宮裡多了位美人相伴,若您真的歡喜,妾該見見她,替她跟您討個封號才好。」

  拓跋宏亦未料到馮氏會主動提起,怔了一下,道:「朕昨日方回到行宮,還未及向皇后提此事。」

  馮氏放下快箸,嬌嗔道:「陛下,妾為後宮之首,陛下嫡妻,理應替陛下安置後宮。如今陛下納了美人,不與妾講,讓妾日後在宮中何以自處?」言罷,竟落下淚來。

  拓跋宏揮手示意眾侍撤去碗箸,方才開口對馮氏道:「這許多年,朕知你勞心後宮,勤勤懇懇。朕並非欺瞞,只是朕並未想好予她什麼封號。」

  馮氏聽拓跋宏如此言,撒嬌道:「那些重臣名門之女初入宮時,先太皇太后亦不過將她們封嬪,待她們為皇室延綿子孫,便可晉位夫人,更甚者位至昭儀。如今陛下得的這位美人,是何名門世家之女?」

  拓跋宏冷哼一聲,道:「朕記得皇后初入宮時便是昭儀吧?」

  馮氏張了張口,竟一時語塞。只聽拓跋宏又道:「朕還有事,皇后你早些休息,免得思多傷身。」言罷,便命三寶擺駕離去。

  拓跋宏剛一離開,馮氏便嚎啕大哭,邊哭邊憤恨道:「這些年吾與陛下相敬如賓,他從未如今日般待吾。」

  嬋梅在一旁急道:「皇后您切莫動氣,傷了鳳體。」

  馮氏咬著牙道:「如今面都沒見上,她就讓陛下給了吾下馬之威,日後還不知道要翻出何等風浪,吾不能讓她禍亂了宮圍。」

  嬋梅邊以錦帕替馮氏拭淚,邊輕聲耳語道:「皇后,那鄭氏倚著自己父親是太長卿,又與李夫人是姻親,向來與您無親近之意。如今,她有了身孕,若她再生出皇子,那李夫人便如虎添翼了。皇后您不如借這美人之手…」

  馮氏聞言,嚯得站了起來,冷冷道:「李沖如今正得聖寵,陛下自然對李氏另眼相看,吾著實忽略了她二人。也好,此番吾一併將她們料理了,免得日後養虎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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