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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此後的一個月,我就過上了日出打架,日落塗藥的日子,架倒是都打贏了,只可惜身體疲憊不堪,骨頭都在疼。

  非大打不過我,就讓他的徒弟來單挑我那頑徒,我那頑徒一路上只懂吃喝享樂,哪裡會什麼武功,自然是被料理了一番,我晚上為他上藥的時候訓他不爭氣,他還氣鼓鼓的頂嘴說【你從來不教我武功,我今天被按在地上打你也不攔著,有你這樣的師父嗎?】

  看著他眼中淚花,我思前想後,竟無言以對。

  非大的徒兒贏了我那頑徒,自然十分得意,每日都要在我們面前表演師慈徒孝,徒師情深,害的我那頑徒看了,總是在我跟前嘟囔【早知道,還不如拜非大為師。】

  失落自然是有的,但我這頑徒也不是我第一個送走的徒弟,於是就跟非大說了兩回,非大說他根骨不佳不肯要,我誆他說我這頑徒體質奇特,要到十八歲之後方有大作為,非大那武傻子果然相信,算是應承下來,就等日後我離開墨門,他們便可行拜師禮。

  誰知還沒等到我走,這些不肖徒兒們就出去鬼混惹了禍,人家姑娘的爹媽找上墨門,要抓那晚輕薄他們女兒的浪蕩子們去官府,若墨門不讓,就要在墨門門口抹脖子。

  墨門好歹是個有頭有臉的門派,有頭有臉,自然不能沒有了規矩。雖然那幾個徒兒都辯白說自己冤枉,但一向不聽也不長腦子的非大當場暴怒,把他那幾個出去偷酒吃的徒兒一人打了一頓鞭子關進了柴房。

  那對爹媽復又看著我那頑徒,非大也看我,我十分淡定的站在我那頑徒前面【此事怕是有什麼誤會,他們幾個我不知道,但我的徒兒,斷然不會輕薄你女兒。】

  我那徒兒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別說喝了,聞聞就醉了,他雖然平時愛以頂撞我為樂,偶爾使點壞招,但畢竟京城大戶人家出身,沒落在我手裡之前,家教還是極好的。

  爹媽們剛要嚎,我說【你們是不是想要補償?】

  爹媽看著我【你承認是你徒兒輕薄了我女兒了?】

  【當然不】這怎麼能混為一談【我只是在想,你們血口噴人不就是因為看這幾位小公子身上的東西值錢麼。】

  爹媽又要嚎,我實在聽不下去,就想把那對爹媽那個被輕薄的女兒抓來對質,爹媽不准,但他們兩個市井裡面賣酒的,還攔不住我。

  我很快把那個被輕薄的女兒抓回來,女兒顯然涉世未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一會兒說是一人偷偷溜進了她的閨房,一會兒說是大家一起按住她的手腳。一看就是沒經歷過被輕薄的,要是鬧市輕薄,先按住的,不應該是嘴嗎?

  而且,除了我那等同於廢物武力值的徒兒外,非大的那幾名徒兒,別說是被她爹娘打出後院,就是徒手拆了他們那小酒樓,我都不稀罕。

  我最後連問也懶得問,打發非大趕緊把這對爹媽捆一捆報官去吧。

  我們江湖人,對本朝律法雖然不精通,不知道訛詐別人三百兩銀子該當何罪,但是在捆人方面還是很精通的。

  這事之後,非大的那幾名徒兒都被關了禁閉,我跟非大喝酒的時候笑他迂腐【出去喝個小酒怎麼了,你年輕的時候為了找我打架翻了多少次墨門的牆頭。】

  非大哼了一聲【所以那時我的禁閉關的最多。】

  我跟非大喝光了一壇酒,我那絲毫沒有尊卑意識的頑徒只知道自己給自己夾菜,也不知去他未來的非大師父屋裡再去尋摸好酒,只能為師我親自上陣,我提著兩壇從非大書房院子裡挖出來的酒罈,打算跟非大喝個盡興。

  遙遙就看見我那頑徒低眉順眼的跟非大說話,我想起他往日裡對我呲牙咧嘴不屑一顧的樣子,一個是現任師父,一個是未來師父,這待遇差的委實有點大啊。

  喝了非大的好酒,又應邀跟非大打了一場,他喝醉了逞強,非要拿兵器,結果刀劍無眼,他躲我的劍的時候撞在了樹上,生生撞斷臉上挺直鼻樑,估計又要幾日好養。

  我收拾包裹上路,本想囑託我那頑徒兩句,讓他跟著非大時要有點禮貌,別像跟我的時候一樣沒大沒小,墨門跟我雲門門風不同,他若膽敢讓非大早上起來給他找襪子穿,怕是會被非大吊在房樑上打。

  結果去了他房間也沒找到人,想必是連我今日走也忘了,只顧著跟他那些師兄弟們一起去後山玩兒了。

  然而出門的時候卻看見我那頑徒,身邊是一轎挺好的馬車。

  【你要出遠門?】我困惑不解。

  【你是失憶了嗎?昨天不是跟掌門告辭說今天走的嗎?這是我們的馬車!】

  聽這意思像是他又不拜非大為師了,他這個年紀正是心性反覆的時候,我也不甚在意,畢竟他練武的根骨近乎等於沒有,想來非大也不會對他多好,我畢竟收了他爹那麼多錢,還是操點心給他尋個好師父吧。

  想了幾秒後,我又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哪裡來的馬車?】

  頑徒說【我買的!】

  【多少錢】

  【三百八十兩。】

  【……】

  這敗家玩意!我只覺得氣血攻心!!

  下一個念頭是,不知道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買的,還能不能退!!

  馬車退了三百兩,這黑心的店家,不過是用了兩天,就折價了八十兩,他去當劫匪,一定成績斐然!

  我一邊教訓我那敗家徒弟,一邊跋山涉水往南走。

  頑徒問我為何有錢買馬車卻要走路,我問他【你知道為師這次出來是幹嘛的嗎?】

  他想了想【掙錢的??】

  我【……】

  我雖喜歡錢財,但目的卻不是錢財,只是這劣徒擅自道破我心中所愛,該打!

  於是我故作深沉【為師是為了消磨時間的,為師的輕功,比最好的馬車還要快,你何時見為師趕路的時候施展過?】

  我那頑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腳,拖了鞋子耍賴不肯走,還嗆我【是啊,你都是逃跑的時候才施展你那絕世的輕功。】

  【若是單打獨鬥,為師怎麼會怕他們!】我點著他的頭,十分痛心【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拖油瓶!】

  豈料我那頑徒又打蛇隨棍上,非要讓我教他武功。

  我並非是不想教他,而是他實在不值得一教,他學武的根骨就如同我學文的根骨,我是學上十年寫字,也考不中秀才,他是學上十年武功,也會被非大的徒兒一拳打趴下。

  哎,人生短暫,何必這樣為難自己。

  我本想把這些道理說給他聽,後來被他纏的煩了,索性不說,教了他幾個基本動作去練。

  他果然沒什麼根骨,更加不能吃苦耐勞,自從推樹的時候磨掉了一層皮以後,他就再也不提跟我學武的事情了。

  那幾日他不開心,我猜是因為他感知到了自己在武學這條道路上的前景黑暗,就如同我當初學了幾日寫字後感知到自己在科舉這條道路上那無邊的黑暗一樣,我安慰他【行了,不是還有為師我呢嗎?我不誆你,為師的武功是一等一的高,你跟著我,我不讓別人欺負你不就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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