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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在一邊喝著茶看熱鬧的太平侯:“……”

  他匆匆忙忙上前與小皇帝見了禮,口稱“陛下聖躬萬安”,衛桓手朝他伸到一半,突然反應了過來,“哎喲”一聲,轉身掩面就跑。

  小皇帝眉頭抑制不住微妙地挑了一下,他對太平侯點了個頭,丟給他一聲冷哼,意思是以後再跟你算帳,接著慢條斯理地沿著大將軍逃跑的路線,繞過院中的海棠和突然興奮地對著他開起屏的翡翠,追到了大將軍臥房門前。

  大將軍步履狼狽地竄進房中,頗有一點兒氣急敗壞地當著他的面“啪”一聲甩上了門。

  小皇帝差點被房門拍在臉上,他往後退了半步,懷疑自己對大將軍根本生不起來氣,而後忍不住笑道:“恪之,一般來講,欲迎還拒這套都是小娘子們用到情郎身上的。”

  大將軍心頭怦怦亂跳,他舉手撐在門框上,千辛萬苦地平復了急促的呼吸,再端端正正地系上衣帶,抻直衣領,感覺自己舌頭打結,一時講不出什麼哄人的話,又忍不住胡思亂想,擔心自己臉色是不是不太好,鬍子有沒有修好理順此類的瑣事。

  小皇帝站在門外,心有靈犀一般道:“恪之要讓我吟催妝詩,才肯放我進門麼?”

  大將軍哭笑不得地一撫額頭,他實在是無話可說,只好開了門將小皇帝拽進屋來,然後抬腳踢上門,順勢把他按到了牆上。

  小皇帝笑意吟吟地看向他,大將軍這才發現他眼睫細密,微微向上翹著,眼裡波光一轉,就像有人在他心尖上輕輕撓了一下。

  小皇帝裝腔作勢地威脅道:“恪之若是今天打算應承我,我便不與你計較和他人口花花的事了。”

  大將軍手指錯開,卡進小皇帝指縫間扣緊,他笑了起來,湊上去在小皇帝唇上輕啄了一口,低聲道:“當然……當然,我都答應。”

  大將軍說:“我亦心悅於陛下——謝天謝地,還來得及。”

  小皇帝與他十指相握,他心裡像是長了一朵春花,那花抽出新芽,開得搖曳生姿;又像生出雙翼,被風托到空中,一腳跌進雲朵里。

  小皇帝:“我……”他緊張道:“你再說一遍。”

  大將軍背上還是不太敢受力,他指尖按在牆壁上,緩緩俯下身,略失色的嘴唇貼在小皇帝耳邊,鄭重其事地對他說:“我心悅你。”

  小皇帝耳朵又騰地一下紅了。

  他踮著腳側過頭,也親了他一下,糾結道:“我還想聽。”

  大將軍從善如流:“沒問題,只要心肝兒想聽,讓我說一輩子都行。”

  第25章 二十六

  25 二十六

  小皇帝夙願得償,幾乎恨不得黏在大將軍身上,然而忙裡偷閒的時間不多,他得趕在宮門落鎖前回宮。

  兩個人卿卿我我的從桌邊挪到房門前,大將軍攬著小皇帝的腰,同他喁喁地說話。

  入冬後小皇帝換了橘香,聞起來還有點軟,他今天特別容易臉紅,大將軍一撩撥一個準,最後小皇帝被他笑得惱羞成怒,捂著臉推門跑了。

  太平侯代舍弟送他到門口,小皇帝臉上的熱度才消下去,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府門口那一列美人,轉身上了馬車。

  小皇帝回宮時碰到了勾肩搭背一同下班的正副樞密使,邊走邊說差事都完成的差不多了,跟著商量去哪喝酒,江度青了一個眼圈,喬鶴鼻頭腫得發亮,看著像是剛打了一架。他停下馬車叫住這兩人:“樞密院起了什麼爭執嗎?”

  江度:“沒有。”

  喬鶴慢一步道:“……沒有?”

  小皇帝雙手交握,傾身道:“嗯?”

  江度痛快甩鍋:“回稟官家,樞密院沒有爭執,是幼達拉臣切磋,不慎所致。”

  小皇帝:“……”

  他忍俊不禁:“下次記得別打臉。行了,去喝酒吧。”

  小皇帝先在垂拱殿處理了一會兒政務,中途看到有御史聯名上書,言是孝期已過,請他納美人以充後宮。

  這就很尷尬了——小皇帝皺著眉把奏疏留了中,起身去了皇后所在的坤寧宮。

  皇后是喬鶴的長孫女,閨名嫵兒,生得高挑風流,頗為英氣,掌理宮務也井井有條,除了好手帕交。

  小皇帝到的時候,她正在和貴妃理帳,貴妃是個軟糯嬌小的美人,兩人親親熱熱地平分了一張軟榻,每說句話就要耳鬢廝磨會兒。

  小皇帝震驚道:“你又換口味了?”

  喬嫵兒撫著貴妃肩頭,不慌不忙地從軟榻上坐起來,嗔怒道:“官家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豈是那種見異思遷之人。”

  小皇帝瞠目結舌,他籌措了半天言辭,指責道:“前幾天你分明還和鄭昭儀在一起賞雪。”

  皇后理直氣壯:“我愛的可都是美人兒,何來異一說。”

  貴妃從身後拉了拉她的衣袖,輕輕道:“姐姐莫為我與官家爭執。”

  喬嫵兒向小皇帝搖了一下頭,轉身低頭,瞬間換了一副溫柔神色:“好妹妹,你先回去休息,官家來找我應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置,我晚上再去看你,好不好?”

  貴妃暫住在坤寧宮的小竹閣中,皇后派人送她離開,接著娉娉婷婷地朝小皇帝一福:“妾觀官家面有春色,想是如願以償。可喜可賀。”

  小皇帝反而踟躇道:“是我有愧於你。”

  皇后抿唇一笑:“官家九分情在社稷,一分在大將軍,何必再擠出一點施捨於我?何況宮中三五佳麗,妾得蒙官家應允,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哪裡用得上官家愧疚。此乃妾肺腑之言,萬望官家知詳。”

  小皇帝默然片刻,從袖中抽出一本奏摺放在桌上:“御史請充後宮,我沒這心思,你來處置。縝兒呢?”

  喬嫵兒:“在院中堆雪人。”

  小皇帝接過宮女遞上來的狐裘,又束起衣袖:“我去陪他玩會兒,晚上在他那兒睡,你令人收拾下。”

  小太子生得出奇的好,哪怕陳鐸做了好幾年父親了,看見兒子還忍不住上手去揉。小太子在雪地里瘋得臉頰通紅,一臉乖巧地仰著頭被揉,一邊口齒不清地跟他問安。

  皇帝在坤寧宮打了一場雪仗,摟著自家沉甸甸的小子睡了一夜,第二天神采奕奕地坐在文德殿上,上了承平三年最後一個常朝。

  承平三年的政事多到令人髮指,宰執們跟著他忙碌了一年,小皇帝坐在上端打眼望下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些朝中肱骨都滿臉滄桑,跟他蓋都蓋不住的好氣色一比,顯得皇帝特別不講究。

  管他呢,然而小皇帝美滋滋地想:反正恪之是我的了,誰也搶不走。

  大將軍一個人睡了一宿,按捺不住地想見他,將背上的傷一裹,令人驚嘆的從床上爬起來上了朝。

  他很有心機地把朝服衣領交叉在鎖骨上方,低頭俯首間影影綽綽地露出一截被捂得蒼白的皮膚,肌肉紋理分明,小皇帝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下,有點口乾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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