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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柱香後,平章事與代樞密使在書房外見到了瑞王和許翊。

  江度見了許翊,才緩緩道:“許相公門生眾多,事涉大逆,哪個不要好好查一查。此時動吏治,正值良機,你我生於此時,何其幸也。”

  皇帝沒去台獄轉回大內的消息還沒送到,瑞王府就被控鶴軍圍住了。瑞王不知道這個消息,心裡還存期待,猶做困獸之鬥,令剩下的府兵守在房外,企圖拖延時間。

  許翊自控鶴軍破門而入就陷入了驚異之中,一見平章事,脫口道:“他姓王的不是自詡奉公守法嗎?”

  瑞王不悅地瞥了他一眼,輕蔑道:“你是良民?你我皆逆賊!書生若婦人,果不該與爾謀。”

  許翊:“說這些有何用?殺不了陳鐸,你我就等死吧!”

  瑞王若有所思。

  他抬頭看向房門,院子裡兵戈相擊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江度下馬上前,手指虛握成拳,扣了扣門:“兩位還要負隅頑抗到何時?”

  瑞王忍不住與許翊對視一眼,許翊嘴唇抖動兩下,沒有說出話來,瑞王電光火石間下了決定,他目露凶光,抬手取下許翊掛在牆上的佩劍:“相公曾說會全力助我奪位,今事敗,借你命一用。”

  許翊喝斥他:“你瘋了嗎!”

  瑞王冷笑道:“本王用不到你做喉舌,替我鎮壓朝堂了。”

  許翊:“……”

  他不可思議道:“陳鐸死了,你以為王任華會放過你?”

  瑞王不答話,他提著劍走到許翊面前,抬腳把他踹到,在對方驚愕的眼神里,把他捅了個對穿。

  許翊喉頭格格作響,瑞王面無表情,等確認許翊斷氣了,他站起身,泄憤似的猛地拔出劍,鮮血迸濺而出,噴了他一臉。

  瑞王對著屍體笑容扭曲道:“那就不勞你操心了。”

  他扔下劍推開門,滿臉血地對王任華一拱手:“亂臣伏誅,本王還要多謝相公與樞密前來相救。此事本王飽受驚嚇,請相公送我回府休養。”

  平章事被他的大言不慚噎住了,江度上前救場道:“瑞王殿下辛苦,只是事關重大,還請與臣等入宮面聖,一述詳情。殿下請——”

  代樞密使轉頭示意控鶴軍,暗示他們強架著瑞王帶回大內。

  江度:“對了,許相公呢?”

  王任華回過神來,匆匆踏進書房,而後略有不忍地回過頭:“他剛才說,亂賊伏誅。”

  江度失聲道:“什麼?”

  平章事:“許相公去了,”他頓了頓,補充道:“與虎謀皮,死不瞑目。”

  平章事回手掩上房門:“控鶴軍可有死傷?”

  都虞候回道:“死二十七人,傷一百一十六人。”

  平章事:“你回去找兵部左侍郎趙克領撫恤與封賞。先著人封府,許府上死者買幾張草蓆拉到城外埋了,還活著的救一救,留著問口供。我與放舟入宮請旨。”

  都虞候:“是。”

  第20章 二十一

  20 二十一

  平章事與樞密使進宮復命時,小皇帝己經冷靜下來,坐在垂拱殿開始處理未完的政事了。

  兩人走到階下見了禮,接著發現那個站在案旁為皇帝做記錄的赫然是本該在台獄中的衛桓,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

  大將軍回身把紙筆交給邊上候命的舍人,從左側走下台階,拱手對他倆作了個揖。

  他腕間象徵性地掛著條細長的鎖鏈,囚服看上去有點單薄,身上披了件及膝的黑色大氅用來保暖,看長度像是小皇帝的。

  平章事還了禮:“大將軍怎麼在此?”

  大將軍:“台獄守衛不安全了。”他心有餘悸一般皺了皺眉頭,解釋道:“我的親衛從台獄中搜出了兩個死士和淬毒的弓弩,死士服毒自盡,官家不放心,故而把我挪到了殿前司獄。兩位此行如何?”

  平章事:“瑞王陳釗與許翊勾結謀大逆,事敗後,瑞王殺許翊,口稱自己是受許翊脅迫,正在殿外侯召。”

  大將軍眉梢一挑:“果然是他。”

  小皇帝大驚,手忙腳亂地放下奏摺,長身而起:“你說許相公去了?”

  平章事:“是。”

  大將軍:“瑞王性如虎狼,以肖先帝自居,剛愎少納諫,好大喜功,又喜聽讒言,這兩人湊做一堆倒也般配……你們都看我做什麼?”

  江度一臉牙疼:“你一個武將,對諸王了解這麼多做什麼?”

  大將軍聞言也覺得有點牙疼,他反問道:“武將怎麼了?武將就不用站隊了啊。”

  江度:“……”

  一言不合,他擼起了袖子。

  眼見這倆人要鬥雞似的打起來,小皇帝重重地咳了一聲,毫不偏私地一手按住大將軍:“恪之你少說兩句。王相公,許翊的屍身在哪?”

  平章事:“臣已命人收斂,停在許府正堂。”

  小皇帝:“密其事,先不發喪。紀澄,傳瑞王進來。”

  瑞王大約是想讓自己顯得更像是被脅迫的,連臉上的血都沒擦,在殿外等候的這會兒功夫,還特意讓寒風吹了會兒自己,把手腳凍得冰涼,踉踉蹌蹌地跟著紀澄進了垂拱殿。

  小皇帝負手背對著他站在階下,沒有一點回頭看他的意思,瑞王被兩個御帶扭住胳膊壓著肩頭跪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訴苦,大將軍抱著胳膊往前走了兩步,殺氣席捲而來,毫無預兆地糊了瑞王一臉。

  大將軍:“請殿下少說廢話。”

  瑞王被他堵得張口結舌,御帶將絲巾折起,趁機勒在瑞王舌上,大將軍體貼道:“我的意思是,就不用說了——我問一句,殿下只需要點頭或搖頭即可。”

  大將軍:“瑞王府上弓弩可是由私市而得?”

  瑞王爭辯一樣“嗚嗚”兩聲,脖子反而僵硬地梗著。

  大將軍:“錄,王默認。”

  執筆的江度手一抖:“……衛大將軍,逼供所得供詞不能呈堂。”

  大將軍無辜道:“我一沒打二沒罵,哪裡逼供了?別磨蹭,記你的。”

  瑞王氣得咬牙切齒,也只能含糊地沖他冷笑一聲。

  大將軍:“定例,諸王在京之府兵不得持槊、弩等器,瑞王違例私市,是要殺誰嗎?”

  瑞王:“……”

  他瞪著眼睛,而後忍氣吞聲地搖了搖頭。

  大將軍:“不知道殺誰,看來殿下想殺的人還蠻多的……”瑞王連連搖頭,大將軍:“不是?不是你要殺人?難不成是許翊逼你殺人?”

  瑞王怔了一下,隨即竊喜地點了個頭。

  他剛點完頭,小皇帝像是看夠了大殿上的紋飾,轉身挪動腳步走了過來,擺手示意御帶退下,問道:“許翊以何迫你?”

  瑞王嘴角被勒出一道紅印,他顧不上舌頭髮麻,匆忙往前膝行兩步,哀求道:“臣府上有一前朝皇室之女,臣為她神魂顛倒,央了舅公將她從房州前朝名牒上除名帶回京來。大哥,弟素來本分,若不是被被女色迷了心竅,怎敢做出這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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